在她说出这句话后,父亲声音一顿,本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的他仿佛因为小七的这一句话哑巴了,没有继续开口。
客厅的灯光摇晃,父亲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这让人莫名紧张。
在这诡异的氛围下,父亲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好。”
从凳子上起身,小七察觉到父亲的古怪,这让她心底有些不安,但也没往心里去,转身便回房了。
父亲坐在客厅默默地吃着花生米,举起酒瓶准备喝酒时,这才反应过来酒瓶已经见底,顿时有些烦躁地将桌上剩下的花生米尽数扫到地板,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起身。
客厅明亮的灯光骤然消失,他一瘸一拐地来到主卧。
“怎么样?”
刚一进门,他的媳妇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他阴沉着脸道:
“没有。”
小七的母亲顿时泄了气,“那怎么办?就现在我们手里的这点钱,连阿力学费的零头都不到。”
父亲当即便骂道:
“学费学费,都特么要死了,你心里还惦记着你那傻儿子的学费!”
见他还敢骂自己,小七的母亲顿时就发飙了,
“咋滴?!你自己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别人甩你两巴掌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回了家你就成山大王了,想骂就骂?!”
父亲脸色阴沉,但也没再开口。
他拖着瘸腿重新爬上床,一双手就急不可耐地往他媳妇身上摸去。
敏感处被男人粗糙的大手抚过,饶是平日里宛如泼妇般的女人也不禁呻吟一声,
“欠了那么多钱,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
“没有。”
已经摸上头的男人当即就要钻进被子里,却没想到刚刚还因为男人的抚摸而呻吟的妇女得到这个回答后却是对着被窝里上下起伏的男人一阵拍打,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还不想办法,还想着干这鸟事?!”
妇女被气的怒目圆睁,对于刚刚被挑起来的性事也没了兴趣。
男子的脑袋重新探出被窝,性趣被打断,他也是满脸不爽,
“那你说怎么办?我去哪里搞那么多钱?抢银行吗?还是抢劫?”
妇人忽然陷入了安静,脸上的神情也突然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有些犹豫、有些阴狠。
男子见她半天不说话,心里刚刚消去的性火顿时又升了起来。
别看他早年被打瘸了一条腿,但他在性这方面的需求却没有丝毫降低,反而还越来越大,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体又起了反应。
重新钻进被窝里,没多久,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呻吟便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声音停歇,被子被两人踢到床下,两人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
妇女在回味余韵过后,脾气也好了不少,懒洋洋道:
“我有一个法子,不仅阿力的学费可以解决,你欠的钱也能还干净。”
“什么法子?”
男人的双手依然不老实,在听到自己的媳妇这么说后,也并没有多么在意。
“我认识一个卖器官的。”
没有多说什么,妇女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时就停下了,
“你的意思是……小七?”
“嗯,就是那个贱种。”
妇女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她解释道:
“我那个朋友他那里有个价格表,一颗健康的心脏,七十万起,两颗健康的肾脏,能卖到一百多万,更不要说其它的器官了。”
最毒不过妇人心……
一滴冷汗从男人额前落下,
“杀人罪,贩卖人体器官罪,这要是被抓了,按照大夏律法,一样九百刀,合起来那可是要处以一千八百刀的凌迟啊。”
妇女斜了他一眼,“你怕什么?你要是还不上钱,你觉得那些人就能让你活命了?”
“还不如干脆一点,再说了,咱们的户口在贫民窟,人际关系又几乎没有,真要死个人,只要我们把尸体处理好,就算法家的人手眼通天,他们也查不到咱们身上。”
她的这番话既是说给男人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男人脸色依然犹豫,
他酗酒成性是不错,他家暴是不错,他早年甚至还因为意气用事,开车把一个孕妇撞流产,但杀人……
“别忘了,你那条腿是怎么瘸的。”
刚刚那番话妇女已经说服了自己,见自己的丈夫依然犹豫不决,她淡淡开口。
男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恐惧,也是咬牙点了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做。”
见男人终于同意,妇女脸上也浮现一抹笑容,她将男人粗糙的大手放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转手便拿过手机开始联系她的那位朋友。
不多时,妇女便将她朋友的那张价格表递给了男人。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男人顿时就被上面巨大的金额给惊掉了眼球,
“不是……这、这么多钱?!”
对于男人的惊讶,妇女很是满意。
她点了点头,语气难藏兴奋道:
“我算过了,扣去他作为中间人的中介费,还有你还完钱的剩余,阿力的学费,最后到咱们手上,最起码还有一百万!”
听到这巨额的数字,男人的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他狠狠捏了捏手中的两团柔软,在妻子的痛呼声中,他翻身下床,就穿着一条内裤准备下楼,
“我去磨刀。”
看着男人仿佛做房事时的猴急样,躺在床上的妇女笑了笑,看着手机上算出来的巨额数字,内心也隐隐兴奋起来。
在巨额金钱的诱惑面前,杀人的恐惧感与负罪感都近乎于无。
而在自己的房间里,小七神色平静,
房子的隔音很不错,但她是七品武者,即便父母之间的谈话都有所压制,但十分里她还是能听到七八分的内容。
“要杀我。”
她低垂着眼眸,内心有些复杂。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腰,喃喃道:
“原来我,这么值钱啊。”
“看来我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便宜。”
跑不跑?
这个问题出现在她的心中,
“可是,我跑了,又能跑哪里去?”
“奶奶不在了,红姐她们也死了,走在街上,每个人都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
“他们明明都是普通人,眼睛却比孙大圣的火眼金睛还要厉害,把我这头丑陋的妖怪看的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母亲那温柔的嗓音,她端着一枚热牛奶走进了房间,那张刻薄的脸上在今晚充满了温柔,
“小七,今天晚上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给你那么大压力的,妈妈给你热了牛奶,就当是妈妈给你道歉了,好吗?”
今晚的妈妈是她近十年来从未见过的模样,在妈妈怀孕之后,性情大变,对自己这个垃圾桶捡来的臭女儿每天不是非打即骂,又怎么像今天这般……
就在小七愣神之际,父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他那张邋遢的脸上也显露出独属于父亲的慈祥,
“小七,你就喝了吧,就原谅你妈妈吧。”
小七怔怔地看着两人,大脑一片空白。
“小七?小七?怎么了?怎么哭了?”
在母亲一声声的呼唤声中,小七顿时回过神来,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摇摇头,
“没、我没事。”
她从母亲手中接过那杯热牛奶,想也没想,直接将其一饮而尽。
牛奶很热,喝完之后感觉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
“好,原谅妈妈就好,那爸爸妈妈就不打扰你睡觉了,晚安。”
见小七毫无防备地将牛奶一饮而尽,两人皆是面色一喜,当即便关灯退出了房间。
坐在床上,小七捏着发臭的被褥,思绪逐渐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听着门外压抑的偷笑声,脑海中浮现出奶奶躺进棺材时,那张青灰色宛如僵尸的脸庞。
想着想着,她慢慢抬起手,傀儡线相互缠绕、跳动,富有规律,仿佛有了生命。
在她的操纵下,一只白发苍苍、满脸慈祥的傀儡出现,
傀儡笑吟吟着,嘴巴一张一合,它虽然不能讲话,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但小七却微微俯下身子,侧耳倾听。
“我是个丑小孩,只有奶奶不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