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继续往下做。
将捣碎碾压后的干果仁碎用蜂蜜搅拌,揉搓成团,放置一旁备用。
这一步加入蜂蜜的量很有讲究,多了太稀,少了太干硬。
要把握一个最适合的度,团起来表面湿润,是最好的状态。
凌少卿在这一步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先是太硬,又加蜂蜜。
结果太稀,又加干果仁碎。
如此反复许多次,巴掌大的干果仁碎团子,最后越来越大,盛放的小碗也换成了大汤盆。
黎小鱼又坐下摸了差不多三刻钟的鱼,凌少卿终于调配好了能用的。
说不上好,但也不是很差,勉勉强强能过关。
水中放入甘草片,盐,水开后将处理好的李子肉下锅焯一遍变软。
水味微甜带咸,增添李子肉的风味。
最后将揉搓成团的干果仁碎塞入李子中,轻轻按压修整,使其外观形态漂亮。
一道食物的好坏,视觉也是关键。
这一步凌少卿做的最快,没给黎小鱼摸鱼的机会。
做好后,还要上锅蒸一遍。
时间很短,火候也需要把控。
托之前有做菜经验的福,凌少卿这步也没出什么差错。
不过他那蒸锅里,那么大的空间,只有孤零零的一块李子糕。
时间有限,容不得他再多削一个李子了。
到了时间要开盖,凌少卿有些迫不及待,黎小鱼让他别急,先尝尝他做的。
黎小鱼的蒸笼里,摆放着圆润饱满,鲜艳漂亮的五块李子糕。
蒸熟后的李子糕,干果仁馅甘香,带着蜂蜜的清甜,与李子肉的酸两相中和,酸甜开胃。
凌少卿吃的眼前一亮,这味道真不错啊!
黎小鱼对凌少卿道:“这糕夏季用李子可做,秋季花红果成熟,也可用花红果去做。这果子颜色红里透黄,黄里带绿很漂亮。”
凌少卿咽下口中的糕,按耐住要继续吃的冲动,“花红果?这东西还挺多的,比李子多。”
果子颜色也确实漂亮,就是因为这颜色,才叫花红。
凌少卿吃完一块后,黎小鱼让他漱口,然后尝尝他自己做的。
凌少卿是又激动又紧张的,心里一会觉得自己就是个做菜的天才,肯定一次学成。
一会又担心自己没做好,哪里出了差错,不太敢试。
但他更不敢耽误黎小鱼的时间,没多纠结犹豫,就拿起了自己做的那个,塞进了嘴里。
“唔……”
凌少卿紧皱起眉头。
怎么发苦啊……
不应该酸酸甜甜又带着清甜甘香的吗?
为什么会发苦呢?
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黎小鱼,还没张口,黎小鱼就问他,“苦吗?”
凌少卿疯狂点头,“苦!”
“苦就对了。”黎小鱼指着凌少卿大汤盆里的一堆干果仁碎,“你处理核桃仁还有南瓜子仁的时候去皮了吗?”
凌少卿一愣,他没去皮。
黎小鱼道:“我让你看,你眼倒是看了,却没有看进一点去心里。”
凌少卿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尴尬。觉得如今有几分像他不用心,导致做错了事,然后被长辈训斥的模样。
“去皮祛苦,现在记住了吗?”
黎小鱼话音刚落,凌少卿就止不住的点头应话,“记住了。”
黎小鱼满意了,目光落在凌少卿那些做废掉的食材上,“在我这里学,有一条铁律,那就是不能浪费食物。你的那些食材,记得吃掉,别给我扔了。”
凌少卿呆滞,啊?都吃啊?
他不确定的问,“那个李子皮也要吗?”
黎小鱼笑了一声,“倒也不用如此。”
没有蒸过的干果仁碎,吃不出多少的苦味。反而因为加了蜂蜜,有些甜。
吃多了腻,凌少卿便让伙计们分了。
伙计们可开心了,又是金贵的干果仁,又是花钱也难买的野蜂蜜,谁不稀罕啊。
削的不好的李子,全部被煮了水,加了冰糖进去中和酸味,做了果子饮。
放点碎冰进去,酸甜冰凉,也是另一种风味。
凌少卿自己也喝不完,也都是给珍馔楼的伙计们分了喝。
伙计们得了好东西,也是啧啧两声。没想到东家学个做菜,他们还能得这便宜,都想着东家能多学几天了。
凌少卿学完之后,后厨有专人来打扫。
收拾好后,要和黎小鱼学做菜的厨子也来了。
此人姓潘,单名一个五字。
本是凌少卿母亲娘家,潘家的家奴。
后来因为做菜好,家中便培养他做了家厨。
凌少卿母亲出嫁后,这人也跟着一起去了凌家。
在凌少卿母亲亡故不久,他便被安排来了珍馔楼,当了后厨的一把手。
凌少卿让他学,就是因为他家奴的身份。
一应的契书单子,也都在凌少卿的手中。
这是完完全全他的人。
不怕他学了后要另起炉灶,凌少卿却白忙活一场。
潘五不高,有些瘦。
嘴角自然下撇,面无胡须,有些苦相。眉间的沟壑深,想来是经常皱眉,也是个严厉的人。
而在接触中,黎小鱼也感受到了此人的墨守成规,不愿改变。
起因是黎小鱼想看看潘五的厨艺,便让他随便做道菜。
潘五虽然不屑搭理,可到底是看在凌少卿的份上,也不敢明着张狂。
而是板着一张脸,话却说的滴水不漏。
“你是公子的师父,那也算我半个主子,轻易怠慢不得。便做一道宫中菜色,叫您尝尝,指点一二。”
伙计在他说完,就抬来一个水桶,里面是一条刀子鱼。
这是土话的叫法,文人雅士们爱叫它鲫鱼。
黎小鱼看着鱼,又看看成竹在胸的潘五,这是有备而来。
要做个大菜,给他下马威?
黎小鱼指着鱼,看向潘五,不确定道:“你要用这条鱼做菜?还是宫中菜色?”
潘五以为黎小鱼是被他的做法来源震惊,难以置信。
于是轻笑一声,只觉得黎小鱼也不过如此。
就他那小主子是个年纪小的娃娃,好骗罢了。
找个差不多年纪的做师父,这真是荒诞至极,可笑至极。
说出去谁信啊!
黎家小饭馆的菜,他之前尝过。
味道着实不错,可他不信是一个十六岁的郎君能做出来的。
学厨才知厨艺难成,要经过日日夜夜的锤炼打磨。
就眼前这白嫩的像个豆腐一样的小娃,能有什么本事?
怕是刀都举不起来,做菜的肯定另有其人。
这小郎君还真敢以此行骗,口出狂言要教徒弟,拿自己当碟子菜了。
真是不知所谓!
他今日,势必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