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聊天。
一阵菜香飘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声。
炒菜爆香,成菜速度快。
香气也极其的霸道,叫外面坐着的人,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
这魏家也不知是从哪请来的厨子,菜做的实在是香。
都还没有上桌呢,就叫他们忍不住,馋的不行。
一会闻着咸香味,一会闻着辣味,一会又是勾人的酸甜味道。
六道菜,风味迥异。
厨子一看就是有真材实料,不是那小饭馆中随意请来做个席面就算的。
想来为了今日这席面,魏家是下大血本了。
等到开宴的时候,众人更是大吃一惊。
这菜色,不仅好看,味道好闻,更是好吃的不行。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肉还可以弄的酸酸甜甜的,孩子爱吃,他们这些大人也爱吃的很。
那道尖椒炒肉片,更是香辣开胃,十分下饭。选的肉片肥瘦相间,一看就不便宜,油脂充足,吃的人满嘴生香。
豆腐用葱油煎制两面金黄后,再立起来,将边缘四面也煎一煎。随后码放整齐,倒入调和好的甜面酱,以及少量黄酒炖煮入味。
这道菜若是再加上香榧子研磨成的碎粒撒上,能添一份果仁的甘香,口感也会更加丰富。
不过香榧子产量少,是贵价之物,用了的话这成本便就控制不住。
好在少这香榧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黎小鱼的甜面酱做的好,豆腐炖煮入味,依旧咸香好味。
宾客们吃的满意至极,不曾想这廉价的豆腐,还能做的如此美味。
自从开宴后,六张桌子,所有宾客们都在埋头苦吃。
魏有风专门备下的好酒,都省下不少。
全都忙着吃呢,哪有空喝酒啊。
多喝一口酒,那就少吃一口菜。
不划算呐。
魏有风身为东道主,要给来宾敬酒。
结果被宾客们喊着坐下,直说酒等菜吃完了再喝。
弄的魏有风哭笑不得,只好坐下,也开始专心的吃菜。
不得不说,黎小鱼的厨艺实在是高。
这席面上的所有东西,就没有一个是难吃的。
而且摆盘很是讲究,精致的很,一眼看着就觉得贵。
他已经听见不少宾客在小声议论,说他舍得花钱,这些菜色看着就不便宜,宴席置办的档次极高。
就连与他交好的一些商贾,家中并不缺银钱吃喝。
对这次的席面,那也是赞不绝口的。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几乎都来问过他,操持席面的厨子是哪里请的。
魏有风没有隐瞒,告诉了他们,是珍馔楼对面,黎家小饭馆的。
还带着他们去见了黎小鱼,刚开始见到人,他们还以为卢大海是掌勺的。
结果不是,而是那小郎君。
倒是叫众人有些吃惊,实在是太年轻了。
他们见过的有手艺的厨子,都是上了年岁的。
因着刚刚吃了席面,他们除了吃惊以外,倒是没有出声去怀疑真假。
黎小鱼对魏有风点头致谢,给他介绍了不少的生意来。
他与众人寒暄,那些人听闻他是京城来的,更是惊喜。
追问着京城有哪些受人欢迎的菜色。
黎小鱼耐心的回着他们的话,正闲聊着,门外来了一对衣衫褴褛的爷孙。
是见着主家有喜宴,打着快板上门来说吉利话庆贺,为讨一口饭吃。
老者头发稀疏花白,佝偻着背,小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快板打的却很熟练。
爷孙二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也不敢进来,只在门口打着快板。
黎小鱼的视线落在那瘦骨嶙峋的孩子身上,那孩子似乎察觉到,也看了过来,讨好的笑意更甚。
大喜的日子,不好赶这些说吉利话的走。
魏有风先告罪离开,准备给点吃的,也当是给孩子积德。
只是这席面上吃的实在是干净,连汤汁都无。
他去了趟厨房,拿了昨天没吃完的白面馒头,有四个,全都拿了。
又塞了几个铜板,一并给那讨饭的爷孙二人。
老人带着小孩不住的弯腰道谢,小心翼翼的将那四个白面馒头放进了又脏又破的布袋中。
至于那几枚铜板,则是塞进了腰间缠着的布条中。
那布条内侧有个暗口,正好能藏。
离开魏家,老人摸着孩子的头,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今天是猫儿生辰,爷爷待会拿着铜板,给猫儿买麦芽糖吃。”
叫猫儿的小孩仰着脸,他虽穿的破旧,脸上却是没有脏污。
因为太瘦,眼睛有些大的吓人,牵着爷爷的手,扬起笑容,“阿爷同我一起吃。”
“猫儿吃,阿爷不爱吃甜的。”
席面散去,黎小鱼也收拾好,带着人要离开。
小饭馆后院还有几日的功夫就完全重建好了,那些有意要请他做席面的,黎小鱼同他们说了,可去小饭馆寻他。
出了安平巷,走了没多久,就被人群拦住。
黎小鱼奇怪道:“前面怎么那么多人?”
孙草勾着头看了一会,“小东家,前面是清云府顶好的歌舞坊。可能是歌姬在外头跳舞揽客了吧,外头聚集的人多,也是正常。”
黎小鱼摇摇头,“我瞧着像是出什么事。”
若真是歌姬在跳舞揽客,人群定然会有欢呼声才对。
可现在却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外面围着的人,还能从他们脸上看出惊恐害怕。
卢大海个头高,他垫着脚看,“小东家说的是,好像是一群衣着华贵的郎君,在打什么人。”
一行人往前走了走,听到了哭着求饶的声音。
“郎君,求求你们放过我孙儿吧,可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啊!我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黎小鱼眉心一皱,快步向前,拨开人群。
卢大海三人一惊,连忙跟上去,生怕黎小鱼吃了亏。
被打的正是之前在魏有风家门口,乞食的爷孙二人。
魏有风给他们的馒头,被踩扁在地,还有两根小竹片,上面缠着麦芽糖。
天热已经化去,在地上淌着。
那孩子已经满头是血,昏迷了过去。
老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带血,额头已经磕破,地砖上都是他磕出的血痕。
为首的紫衣青年,肥大的身体朝着孩子走去,并不听老人的痛哭祈求,抬脚就要朝着孩子的头踹去。
老人要冲上去挡着,被另外的一个青年一脚踹过去,人也晕了过去。
黎小鱼脑袋一嗡,身体比脑子反应的更快。
在那紫衣青年要落脚的时候,已经抱着孩子的头,准备用背替那孩子挡下这一脚。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马都骑不过去。”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