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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贺辞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他稍作犹豫,出声问道:“你与袁幼,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陆十七一愣,压根没想到贺辞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还以为贺辞是开玩笑随口一问,结果瞧着对方一脸认真看着他的样子,是真的在等着他的回答。
陆十七喝一口酒。
这问题要是调笑着问出来吧,他也能笑着说。
但这样认真的问,反而有些不好开口。
两个大男人凑一起讲这个,怪不好意思的。
陆十七放下酒杯,眼神飘忽,“小侯爷问这个做什么?”
贺辞面上看着冷冷的,心跳的却很快,他强作镇定,“让你说,你说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行吧。”
贺辞的语气强硬,身份又在那,陆十七没多犹豫就屈服下来,同贺辞讲了他和袁幼之间发生的事。
“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山时,偶然遇见采药的袁幼。”
“有蛇靠近,他不知道,我射箭杀蛇救了他。他胆子小,力气小。那次救他,他吓的趴在我怀里哭。我从没见过男子这样,因为太不一样,当时就留了心,后面就有了来往。”
有了开头,陆十七后面讲起来流畅不少,那种难以启齿的羞涩感也少了许多。
“他说要报恩,总是会给我送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但都是他亲手做的,很有心意。”
“小侯爷也知道,我家里孩子多,我排行十七,在家里面我爹都看不着我。从来没有人像袁幼这样,想尽办法的讨我欢心。我慢慢的就总是会想他,每天都期盼着能见他。”
听到这里,贺辞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黎小鱼心动了。
他爹娘看似在意他,可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
黎小鱼却可以一眼看出,之后也一直记着。
这种被人在意放在心上的感觉,令他深陷,无法自拔。
还想得到更多。
那边陆十七又道:“最开始说在一起的,其实是我。但袁幼胆子小,他害怕。是我步步紧逼,让袁幼最终选择和我在一起。”
贺辞有些惊讶,“可外面都在传,是袁幼勾引了你。”
陆十七苦笑,“我爹搞得,他再不在意我这个儿子,可也不允许我给他丢脸。和男子在一起对他来说是很丢脸的事情,但是比起我主动喜欢男子,和被男子故意勾引,是不一样的。”
前者没有转圜余地,后者最后可以说是年少时不懂事的玩乐。
贺辞有些不屑道:“那你就这么让袁幼被人说?”
陆十七也很无奈,“悠悠众口,我又怎么可能堵的住。袁幼为了这事,也总是与我争吵。甚至还故意和他表哥走近,为了和我分开。”
“我不理解你们。”
这是贺辞唯一的感觉。
陆十七轻笑一声,“小侯爷要是理解的话,那小侯爷喜欢的也是男子了。”
被人直戳内心隐秘之事,贺辞有一瞬的心虚,手上动作突然忙起来,掀开酒壶看酒多少,然后才倒酒。
就是为了延长这个过程,缓解内心的情绪,不让陆十七察觉。
贺辞忙活完之后,端着酒杯,像是不经意的问道:“那袁幼生气,你都是怎么哄他的?”
刚问完,就开始饮酒,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根本不在意陆十七回不回答。
但他的全副心神,全都落在陆十七身上,就等着陆十七开口。
陆十七如裴叔群所说,是个脑袋直,容易被套话的。
他也没多想,直接就说:“有时候会抱着他,他叫我滚我也不滚。有时候会买东西给他,不拘价格,新奇有趣的,他喜欢的,反正就是要有自己的心意在。”
贺辞认真听着,第一个不能做。
黎小鱼生他气,就是因为差点亲到他。
第二个办法,听着有道理,可以试一试。
“好了,今日喝酒就到这里。下次再叫你。”
贺辞有了想法,第一时间赶人。
陆十七还懵着,人已经被推到了门外。
怎么就结束了?他还啥也没干啊。
看到陆十七,裴叔群就像是饿狼看到鲜肉,直接就扑了上去。
抬手对贺辞挥了挥后,就拽着陆十七离开。
等不及到马车,稍微远离雅间,裴叔群就问道:“小侯爷找你都说什么了?”
陆十七仔细的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啊。”
对陆十七来说,确实是没说什么。
裴叔群不信,“没说什么,你们两大男人在里面这会干嘛呢?大眼瞪小眼的喝酒啊?”
陆十七道:“倒也不是,闲聊了两句。”
“闲聊了什么?”裴叔群两眼放光。
陆十七如实说道:“小侯爷问我和袁幼是怎么在一起的,还有袁幼生气我都是怎么哄他的。”
这把裴叔群听傻了,“你管这叫没说什么?闲聊两句?”
“是啊,那不然呢?”
陆十七不明白裴叔群为什么这么激动,而裴叔群胆子再大,目前也不敢轻易的透露小侯爷的心思,只能咬牙闭嘴。
“你说的对。”
……
贺辞三日后去书院,黎小鱼在他去书院的前一天,将麻辣烫铺子给开张了。
正巧那天是开业的好日子,他按着习俗专门买了鞭炮放。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清风楼里的人都给吵醒了。
清风楼便是边上气派的小倌馆。
很快二楼的长廊上冒出了几个人来,为首的男子身形纤细,唇红齿白,打完哈欠就啐道:“要死啊大白天的放鞭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黎小鱼早有准备,他站在楼下对着楼上喊,“诸位郎君,小店今日开业,放鞭炮实乃习俗。扰了诸位郎君的好梦,我也过意不去。郎君们若是来小店用饭,我给郎君们一次减半数银钱的机会。”
小柳出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他的抱怨不仅没被对方驳回,还得到了对方的宽慰,这让他的睡意全消。
“哎呦,小郎君这样好啊,你卖的是什么,小柳我去给你捧捧场。”
小柳这话刚说完,身后的小倌就笑道:“柳哥你可别把人吓着,他们这些经商的能让咱们进他们的铺子?”
小柳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可他就是想作弄一下这讲漂亮话,做场面功夫的小子。
他掐着声音嗔怪,“那不给进,他方才说什么?”
清风楼的小倌们,和小柳一样,都以为黎小鱼是讲场面话。
毕竟在清风楼周围的铺子,是真的没有一家欢迎他们进去的。
就怕他们进去,坏了铺子的风水。
楼里要买些什么,都是由专人采购。
但他们这次碰上了不信邪的黎小鱼,“我卖的是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