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朝着贺辞的身后躲了躲。
“贺辞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贺辞瞥一眼亭子,隐约看见个人影。
而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啊,哪有什么声音?”
黎小鱼呼吸一滞,有些紧张的攥着贺辞的衣袖,形容着他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就是哭声,亭子那边传来的。”
贺辞看着黎小鱼抓紧他衣袖的手,眉头一挑,故意逗他,企图让人能靠他更近些,“没听到,你是不是太累了?”
再次得到否定的回答,黎小鱼觉得自己要疯。
他是真的听到哭声了。
贺辞还沉浸在黎小鱼靠着他,抓紧他的喜悦中,突然手背一凉,低头一看,人给吓哭了。
他一下子慌了神,转身面对着黎小鱼,弯腰给黎小鱼擦眼泪。
“兔子胆,这就吓哭了?”
黎小鱼想说他不是吓哭的,是因为他心里害怕,惊恐的情绪促使他直接掉眼泪。这个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只能等情绪平稳。
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开口,因为他还能听到亭子那传来的哭声,让他控制不住的害怕,眼泪止不住的流。
贺辞越擦眼泪越多,他看着黎小鱼哭,心里闷的很,像被人攥着心脏,一揪一揪的。
早知道不吓他了。
“我错了,再也不吓你了。亭子有人在哭,你要去看看吗?”
贺辞低声哄着道歉,黎小鱼听说亭子里有人,害怕惊恐的情绪渐渐平息。等不哭的时候,黎小鱼踢了一下贺辞的小腿,让他骗人。
贺辞疼的皱一下眉头,低头看黎小鱼哭红的眼,“还气不气?不然再多踢几下?”
黎小鱼不理他,心里还气着,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亭子有人在哭,不用想就知道是学院的学生,黎小鱼不能不管。
贺辞紧随其后,跟着一起进了亭子。
看到人是谁后,黎小鱼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似乎除了他,学院里确实没有人会深夜躲在这个地方哭。
“你怎么在这里?有人欺负你?”
周多看到人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没想过跑走,而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畏缩着不敢看人。
“没,没人欺负我。”
他的声音很小,黎小鱼没怎么听清楚,不过也能猜出周多讲的会是什么。
虽说面对周多,总是会想起以前不好的经历,让黎小鱼不知怎么和周多相处。但是他每次教周多的时候,都会注意周多的情绪。私下里也和周多同住的学生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欺负周多。
也说了如果周多有什么不对劲,要第一时间的告诉他。
白天上课的时候,周多还好好的。
和往常一样,一直魂不守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现在周多身上的颓废丧气,比起白天要严重的多。像是个毫无希望,只等着死亡的人。
黎小鱼看一眼池塘后上前,蹲下身与周多平视。
他站着,会给周多心理上造成压力,从而让他更加的害怕。
“周多,你知道上一批学豆制品的学生怎么样了吗?”
黎小鱼的长相漂亮却没有攻击性,反而吸引着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而天然的亲和力,与温和的态度,让黎小鱼想要一个人放下戒心的相信他,亲近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周多这些日子里,跟在黎小鱼身边上课,很多时候做错了,都会抱着头等待着被暴力对待。
但是他没有一次挨打,得到的只有温润的声音,叫他重新再来一遍。
他面上不显,可心里对黎小鱼的感觉终归是不一样的。
此时黎小鱼的靠近询问,没有让周多想彻底缩起来,而是让周多顺着黎小鱼的话产生了好奇。
他还以为,会被问为什么会在这里哭。
“不知道。”
周多含糊的回应。
“辞州学豆制品的只有三个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现在教豆制品班的丁老师,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两人,他们一起合伙开了个豆制品工坊。”
“他们每天都要给麻辣烫铺子,还有互市那边的小吃美食城供货。前几天,还签下了与珍馔楼送货的契书。一个月纯利润,少说也有一两银子。丁老师更不必说,吃喝住学院全包。逢年过节都有礼拿,每月都有休息的时间,也不会扣他的银钱。”
起初周多听着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学豆制品的人真少,丁老师真厉害可以留下来收徒。
后来,周多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向往,如果他要是学豆制品的话,或许也能赚到钱。
就算没有另外两个人赚的多,但是养活娘和妹妹还有他自己肯定没问题的。
黎小鱼感觉到了周多的情绪变化,至少不是沉浸在自己的负面情绪中。
他又道:“周多,做酱其实也很不错。有很多菜,都能用到你做的酱。麻辣烫铺子,就需要芝麻酱,花生酱。虾酱鲜美,做菜有不一样的鲜味。大酱做闷炖的菜很入味,即便不入菜,直接蘸着吃也很好吃。蘑菇酱和辣椒酱更不用说,直接弄出来放在窝头上,都能让窝头变得好吃。”
周多忍不住的吞咽口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算着自己什么时候死。
离死亡时间越近,他就越心神不宁。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想其他,做酱的时候,也像个行尸走肉,压根没有往脑袋里面记。
原来,他做出来的酱也会很好吃吗?
那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学,他要是卖的话,会不会也有很多人买呢?
“师父,酱真的会好吃吗?好吃到有人愿意给我钱,问我买酱?”
黎小鱼点头,“只要你学成,就一定会有人买。”
周多扯了一下嘴角,他想要笑一下。不过他太久没笑过,有些不习惯,很快又放了下来。
而且,就算是有人买又怎样呢,他还有三天就要死了。
他要用自己的命,栽赃诬陷师父。
这是在他爹和那人谈话的时候,偷偷听到的。他爹只和他说了,要他在进学院后,什么时候死。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栽赃诬陷师父,周多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给他爹十两银子的人是这么说的。
现在想想,他的命真值钱啊,十两银子,好多好多啊。
黎小鱼见周多突然又陷入负面情绪里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将人拉出来。
他没有经验。
手臂感受到拉力,黎小鱼抬头,人被贺辞轻轻拽了起来。
贺辞忍好久了,黎小鱼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能回去休息睡觉。结果还被这阴沉沉要死不活的学生引过来,蹲着陪着他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
这也就算了,这家伙好像听不懂人话,油盐不进的。
“你蹲这么长时间不累吗?”
贺辞拉着黎小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