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商人是大善人,还出钱建工坊呢。
当然,认为衙门会贪掉这些银钱的百姓也不在少数,只是有这种想法的都不会开口说出来。
要是说了,可是会被抓去打板子的。
黎长清没管百姓们的反应是什么,现在一切刚刚开始,所有的反应都是不作数的。
他正让人抬了两大筐的铜钱,搬了张圈椅坐在院子里,让之前给他干活的衙役们挨个上来领钱。
叫人干活,就得给钱才是。
那种又想让人干活,又以身份压人,剥削不想给钱的,也不怪手下人磨洋工不想干。
给一份钱,叫人干十份活,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衙役们手里拿着串好的铜钱,脸上挂着笑。
黎大人真是出手大方啊,给他们发奖赏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抠搜。
大家伙拿了钱,都高兴的问什么时候还有活干。
黎长清只笑着对众人道:“暂时没有,不过后面有的是机会。”
今年过年,赵怀钰去庆州和黎长清一起过年了。
黎九章有官职在身,不好轻易的离开辞州,只能留下。
他一个人在,就直接去了黎九州家里,在那住到府衙开印。
今年家里又多了马夫李怀,虽然这人一天到晚闷着不说话,但不管人和他说什么,他都会认真的听着并且有回应。
小猫儿也很喜欢李怀,总是跟在后面喊叔叔。
李怀力气大,会把他举起来坐脖子上。小猫儿一下子高出好多,视线开阔,一直乐呵个不停。
黎家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团圆饭,黎长清也有母亲相伴,过年这几天,每天都能吃到他娘亲手给他做的好吃的。
还有不少黎小鱼做好,然后打包带来的半成品。
现在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坏。
吃的黎长清一个年过的都长肉了。
贺家却是一片愁云笼罩,林晚秋独自一人枯坐在桌前,面对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色,难以下咽。
前阵子军营收到急报,外族伪装贼匪企图入侵。
贺辞所在的巡防队被困在那,生死不知。
定安侯直接带着兵马前去支援,但至今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
林晚秋心里担心,可她也没办法去边界线那边探问情况。
“夫人,二公子的信到了。”
门外管家将伞放在廊下,上面已经有不少的积雪。
接过信的林晚秋终于露出了一抹轻微的笑意。
贺州每年过年这天都会有信件送来,已经成为习惯。
依旧是每个人的信件都分开装,林晚秋将给定安侯还有贺辞的信件也接过来,放在了一边。
林晚秋拆信的速度很快,她现在情绪低落,急需要一件能让她高兴的事情来让她的情绪得以回升。
信中,贺州亲切的叫着娘亲,诉说了对娘亲的思念。
在询问了林晚秋的情况后,信的最后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但最后两句话,又说娘亲不要担心,他已经长大,可以照顾好自己。
林晚秋看着信纸上晕开的泪痕,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年幼离家,又身体不好。在京城那样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地方,独自一人生活在这样久。
林晚秋越想越难过,在放下信件的时候,无意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里面的茶水都洒在之前放在手边的信上,林晚秋连忙把信封拿起来。怕里面的信不管会晕的不能看,只能提前拆开,用布吸一下水。
身边丫鬟去拿布巾,这是家书,下人们没有允许是不准看的。
两封信,都是林晚秋拆开。
在拆开贺辞的那封信时,林晚秋手一抖。
抽出来的信纸上,只有两个大字,去死。
上面盖着一只血手印。
林晚秋垂眸看着,艰难的吞咽着。
送布巾过来的丫鬟无意瞥见,被血手印吓的叫了一声。
秦嬷嬷连忙接过布巾,训斥一声,“叫什么叫,惊扰了夫人,走远点。”
丫鬟哆嗦着离开,不敢吭声。
林晚秋没有多言,只是从秦嬷嬷手里拿过布巾,直接覆在信纸上。
“夫人,这次的信,要处理掉吗?”
“嗯。”
林晚秋有些疲惫的应声。
信被打开了,上面也有水迹,就算是重新装进信封封好,也能看出来信被拆开过。
不如直接处理掉,就当没有过。
秦嬷嬷取走那封印着血手印的信,直接烧掉。
看着信被烧为灰烬,林晚秋无力的问道:“秦嬷嬷,这真的是州州给刺刺的信吗?”
她没办法相信,一直乖巧可爱,听话又懂事的孩子,会给自己的哥哥送出这样诅咒的信。
秦嬷嬷低头,“二公子自幼不在侯爷和夫人身边,无人精心教导,即便是犯错也情有可原。”
林晚秋撑着头,哭了起来。
第71章
秦嬷嬷扶着林晚秋回到房间休息,吹灭蜡烛之后,悄声的走开。
夜深人静,林晚秋睁着眼睛难以入眠。
有些事情不能深入的去想,想了就会发现事实无法接受。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这些年每次提到贺州,贺辞都会毫不在意的模样。
大家都只当他是没心没肺的,甚至会逼迫他去关心贺州。
林晚秋想起贺州刚去京城的第二年,贺州信里说想喝她和贺辞一起酿的酒。
那是贺州第一次说想要一样东西,林晚秋高兴的要命,满脑子都想着给贺州最好的。
她等不及的拉着贺辞,要他一起帮忙,因为贺州说了要和哥哥一起酿的。
林晚秋还记得,那时候贺辞很抗拒,并不想酿酒,一直躲开。
这孩子从小就皮不听话,林晚秋都能忍。但是那次她没忍住,第一次动手打了贺辞一巴掌。
因为气头上,力道没控制住。打完之后,掌心都在一阵阵的发麻。
看着孩子脸上浮现出的掌印,她心里也疼的很,不由的在想,要是刺刺能有州州一半的听话懂事就好了。
这样,她也不会动手打人。
后来,贺辞按着林晚秋说的,从头到尾一直帮着酿酒,再也没有躲过。
林晚秋遍体生寒,如果那个时候,贺州就已经给贺辞写诅咒信,导致贺辞不愿意给贺州酿酒。
那她的那一巴掌……
她及时制止了自己再深想下去,秦嬷嬷说的对,州州五岁就离开了他们的身边,独自一人在豺狼环绕的京城,小心翼翼的过活。
他没有人教导,没有父母陪伴爱护,会做错事情情有可原。
尤其是,刺刺一直在他们身边,得到他们的教导爱护,州州会那样,也是因为太想要父母的关爱。
林晚秋似乎说服了自己,终于闭上眼睛开始入眠。
年节很快过去,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