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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
纪云山虽然性情冷淡,但也重情重义,纪家势大难以撼动,但如果换做是许府,便有许多机会可以寻了。
面上突而一凉,是陆何将帕子拿了下来。
“分析得不错。”陆何把帕子丢进旁边的鎏金洗手盆里,嗓音里有几分赞赏:“给你加两分。”
方喻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考官……”方喻忽然慢吞吞道:“你好像很久没有扣过我分了。”
“……”K皱了下眉,说:“你难不成有受虐癖好?”
方喻被他逗笑,躺着斜挑起眉去睨他:“不,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变得好了一点。”
K移开视线,不对这句话作回答。
方喻自顾自道:“是什么时候有了变化呢……啊,我知道了。”
他淡红唇边的弧度越扬越大,轻轻说:“是因为在上次任务中有了亲密的肉.体接触吗?考官。”
K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很有些绷不住,冷冰冰道:“你的扣分项很多,只是没有每时每刻告诉你而已。”
“是么……”
方喻轻声吐出这两个字,忽然伸出手,在K没有任何防备时扯住了他宽大的袖口,使力往榻上一扯。
K原本是可以站稳的,但不知为何,还是踉跄了一下。
“我发现一条可以满分完成任务的歪门邪道。”
方喻捏住他发红的耳尖,笑盈盈道:“考官,咱们走个后门吧,争取快点完成任务,我拿了高分,你也不吃亏,如何?”
“……方喻同学,”K半撑起身体,在上方冷冷直视着躺在身下的人,说,“我必须要警告你——”
“又是警告我。”方喻埋怨似的说了一句,索性两根手指按在了K的唇瓣上,果然,K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瞪着他。
“别这样看我。”
也许是受迷药影响,方喻觉得自己今夜里确实是有点醉了,酒意上头,醉得他颊生红晕,醺醺然地支起身,附在K耳边道:“你每次这样看,我就……”
K听完了剩下的话,紧绷着的冷峻的脸变得比方喻还要红。
“你先前岔开了话题,”方喻揪着他不放,问,“我在同光楼里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K:“……”
两人对视片刻,K在方喻想动作之前率先发难,抓住了他的手,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力平静道:
“任务内与监督者有过度接触是会被开除学籍的,之前几次管理局没有察觉,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察觉。”
他缓慢推开方喻的手,垂睫道:“还有,方喻……不要再来招惹我。”
“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K说。
方喻坐在榻上,看着他推门出了房间,叹了口气,重新倒进被子里,用手遮住了眼。
“麻烦了……”方喻喃喃道。
*
三日后,宫中举办宴会,为突厥来使接风洗尘。
原本方喻一个小小编修是没有资格赴宴的,但宴会当日,崔竹却命自家的马车绕道许府,把方喻接上了车。
“许容哥哥。”几日不见,崔竹脸色比以前苍白了不少,见方喻掀帘进来,似笑非笑地叫了这么一句。
方喻一抬头就瞧见他的眼神,顿了顿,随口道:“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
崔竹一直盯着方喻的面容看,见他神色如常,像是全然不知道那晚马车上发生的事情似的,不禁暗暗咬了咬牙,微笑着说:“或许是思念许容哥哥所致吧。”
今日天气温和,崔竹却穿了一身重紫圆领宽袍,外披银白狐绒披风,极其畏寒似的。
马车里燃着味道极重的熏香,遮掩住少年身上淡淡的药味。
方喻那晚踹得他肋下淤血,还受了内伤,据大夫所言,再精心养护也要过半个月才能康健如初,令崔竹大为光火,甚至怀疑方喻是故意而为。
只可惜迷药是他下的,人是他带进马车里的,如今全无证据,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进入宫中,因着白天春光正好,这次宴会在殿外而设,桃树灼灼生辉,美丽的宫女们穿梭而行,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愉快。
主位的天子和皇后还没来,方喻粗略扫了一圈,见大部分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已到宴,右前方纪云山坐在一棵桃树下,正神情冷漠地自斟自饮。
“许容哥哥……”崔竹拉住他的手,轻声说:“你与我来,坐在我旁边好不好?”
崔竹的位置在皇后附近,是圣上命人专为他一人而设。
方喻身为一个七品编修,擅自坐过去反而是大不敬,于是拒绝道:“我在末位捡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就行。”
崔竹当然不肯让他走,想了想又说:“我给许容哥哥换一身衣服,你就站在我身后,这样也能听见圣上说话,可不可以?”
方喻瞥了他一眼,含笑道:“站在人身后伺候的都是太监,崔公子。”
崔竹那点小心思被识破,倒也不尴尬,他朝一个小太监招招手,对他吩咐两句。
小太监点点头,很快跑开,过了半盏茶功夫,方喻就见几个太监搬了张案几,遥遥放在崔竹座位左后方半米远的位置。
“这样许容哥哥放心了吧?”崔竹朝他撒娇。
因为有官员带了家眷过来,如此增设的位子倒也有好几处,算不上起眼,只有寥寥几人抬眼看了看。
纪云山拿酒的动作一顿,目光从那增设的位子上掠过,落在不远处和崔竹站在一起的方喻身上,皱起眉。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纪云山万分不解。
他认为方喻不是个蠢人,但既然不是蠢人,又为何对自己劝诫的话置若罔闻,一意孤行要与崔竹走近?
方喻落座后不久,天子携皇后,与突厥大王子呼延昭一前一后来到宴会上。
当今晋国天子年岁二十有八,身材瘦削,面色很白,眉眼间有种软弱之相,与旁边美艳高傲的皇后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喻每日上朝都站在后排,隔了这么多天,倒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圣上的模样。
只粗略扫一眼,方喻心里就有了判断。
天子性情温和,耳根子又软,遇上难题常常依赖于臣子,这些年虽无功无过,只是连年边关摩擦再加上国库虚空,如今天子想要求和的态度也越发明显了。
晋国天子让呼延昭在左侧首位坐下,才下令宴会开始,算是给足了礼遇。
宫女们鱼贯而出端上菜品,呼延昭先是举杯敬了晋国天子,连喝三大杯后,才放下酒盏,视线在宴中一转,像是在寻什么人。
片刻后,方喻状似无意地掀起睫,正巧与这位突厥大王子的目光对上。
呼延昭笑了一笑,酒红的眸子轻轻一眯,手臂抬起,遥遥朝方喻敬了杯酒。
方喻一手懒洋洋托着腮,见他朝自己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