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给老人留面子的目的,云川仅使出了四成的力,与萧云擎打了四十多个回合也未分胜负。
萧云擎当年不愧是南疆断层式的高手,因为如今的云川,即便是只出三四成的力,单打独斗之下,也能在神州横着走了,毕竟当初为了形成震慑,想着快速击败石惊天的时候,云川也仅仅是用了六成力而已。
一式错开,似乎是察觉到了云川的留手,萧云擎则是皱着眉头沉声道:“小子,你莫不是看不起老夫?为何要留手?!”
“与人战斗,尊重并非是留手,而是竭尽全力!”
“输在强者手中,这反而是一种荣耀!”
听完萧云擎的话,云川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轩辕剑归鞘,握住了龙渊的刀柄。
见云川握住龙渊,萧沁羽就知道云川是动真格的了,因为刀与戟是云川最擅长的兵器。
“前辈,请小心!”
手握龙渊,一股睥睨之气不需刻意便是流转了出来。
“哈哈哈哈好小子,让老夫看一看,你这天下第一到底有没有水分!”
说罢,萧云擎握着长枪,直奔云川而去。
待萧云擎掠至身前一丈,持枪刺出之时,云川方才有所动作,龙渊猛然翻转,自下而上一刀斩出。
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瞬间便传递在了花园之中,这毫无花哨的一刀,瞬间便将萧云擎给斩的倒退出了数丈,握着长枪的手不断颤抖,最后竟是直接松开了手,长枪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萧沁羽赶忙走上前扶着萧云擎说道:“萧爷爷您没事儿吧?”
萧云擎摆了摆手,随即看向云川说道:“好小子!羽儿交到你手里,老夫放心,放心的很呐!”
云川如何不知道,老人是把萧沁羽当做自己的孙女来看待的,孙女有了夫君,他如何能不试试他的本事?
“萧长老放心,云川会用云川的命来保护羽儿,绝不会让他受到一点儿伤害!”
………
六月十七,南疆七州十四郡之主尽数抵达武陵城。
羌王宫所谓的的早朝,其实人很少,大司命,两位副司命,再有就是武陵城守,以及一些掌管军政财政的嫡系心腹,加一起也就三十多人,而今日的羌王宫外,却是聚集了足足二百余人。
“这什么情况?上一次这样,可还是槐王造反之后,这么多年了,这情况可还是第一次呢!”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羌王让来就来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等一会儿见到羌王不就知道了?”
恒州州史看向站在最前面,闭着双目一言不发的大司命,走上前问道:“孟大人,您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羌王为何要让我等前来?”
恒州距离武陵城是最远的,两个时辰前方才抵达武陵城,几乎是收拾了一下便来了,而其他的州郡之主,或多或少也都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孟天海年仅四旬,却是满头银发,就连两条长寿眉,也都是银白之色。
孟天海抖了抖银眉,似笑非笑的说道:“还有半刻钟就面见羌王了,金大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去问羌王多好?还是说金大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眼下羌王召见,坐立难安了?”
一旁的两名副司命也同样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尤其是刚才孟天海的话说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了过来,看金郓的这个尴尬的状态,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被盯的有些不自然,金郓赶忙说道:“我能做啥亏心事?无非是有些奇怪为何羌王这么着急的召见我等罢了。”
“呵呵,做没做你自己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南疆变天了,好自为之吧金郓。”
说罢,孟天海便继续背负起双手,微闭着双目,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
咚……
咚……
……
钟声响起后,王宫外所有的人都是快速根据地位列队,而后大司命孟天海在最前方,朝着王宫之内走去。
其实他们之中,有将近一半的人已经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了,有的人离得近,到的也比较早,自然是收集了一些情报,知道了先前王宫外的那场战斗,其中有人想离开,想着趁乱做点什么,只不过他们进武陵城很容易,想要离开武陵城却难如登天。
龙字营与云宁州的部队,将武陵城围的水泄不通,包括百姓在内,许进不许出,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王宫之内,机扩已经关闭,也没有了先前的禁军,取而代之的一支凶悍的铁骑。
这支铁骑的装备程度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全身上下,除了嘴巴与眼睛的地方能看到孔洞,剩下的地方全都被铠甲覆盖。
这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
以往在南疆,他们可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军队存在,若是早就有的话,那槐王能翻起什么水花,当初之所以能把局面搅的那么乱,靠的不就是三千骑兵的出其不意么?
宁州州史了解的事情最多,因为离得最近,到的也最早,他知道王宫内的这支军队,就是西凉螭虎军,五千之数剿杀六万铁浮屠,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铁骑。
“看来所言非虚啊,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
王宫门口,是云川的十八神虎卫士。
十八道身披金甲的身影,就好似十八罗汉一般,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尤其是金郓,被看的寒毛倒竖,甚至冷汗都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咚……
咚……
待沉闷的鼓声响起后,王宫大门也被打开,一道同样沉闷的声音从宫内传递了出来。
“羌王召见恒州州史金郓!”
除了三名司命,所有人都有些奇怪,羌王先让金郓进去做什么??
“金大人,请吧!”
金郓点了点头,脱下靴子后便朝着王宫内走去,只不过明眼人都是能够看出来,金郓的步伐很不自然,绝对是做了什么事情,羌王要先处理他,亦或是杀鸡儆猴!
待金郓头皮发麻的走到王宫内后,抬头一看,羌王龙椅上坐着的,竟是一名女子,一名与他们羌王有着七分相似的女子!
“金郓,知罪吗?”
听着这道女子的声音,金郓也不知是从何来了底气,竟是厉声道:“你是何人,怎敢坐于龙椅之上,吾王身在何处?”
萧沁羽坐在阴影之中,沉声道:“我就是萧影,也是萧沁羽,就是南疆羌王。”
“金郓,你曾经是我爹最信任人,没想到也是隐藏最深的人。”
听得这句话,金郓一下子就慌了,半年之前,当年的一些事情败露了出来,一宗密卷被被人偷走了,他派人星夜追杀无果,后来几乎找遍了恒州与周遭的地方,依旧是未能找到,本以为自己死期将至,却不曾想,羌王却放回了七州之主手中的兵权。
这让他极为惊愕,偷走密宗的人,多半就是羌王的人,可羌王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就这样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个月,接到的羌王通知,却是所有人都要到武陵城去。
这让他很奇怪,根本就摸不清羌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过造反,也想过不去,可却是没敢,因为仅凭恒州的力量,造反也没用,死路一条罢了,他更不敢去探其他几州的口风,因为这样多半会让他死的更快。
现在他明白了,不是羌王放过他了,是羌王之前根本就没空搭理他……
“羌王……”
“金郓,当年我爹最信任你,你当时的驻防之地距离龙虎山最近,不救援也就罢了,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金郓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恐惧。
“羌王,当年真是情非得已,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都被掳走,我若动身救援,我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必定身死啊,等我救回孩子……”
啪!
见金郓还在狡辩,萧影一下就把那密卷给扔到了他的面前,还有一块令牌。
“别狡辩了,你难逃一死,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着被扔在眼前的令牌,金郓脸上的愧疚与恐惧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
一柄匕首自袖袍滑落入手中,猛地朝着萧沁羽刺去。
“横竖都是一死,老子跟你拼了!”
那知金郓的身影刚刚掠出,四柄链刀便是自王宫的横梁上掠出,两柄没入后背,两柄刺穿琵琶骨。
扑通!
“死性不改的东西,我爹这么信你,你背叛他?!”
“休要多言,要杀要剐随你便!”
“倒是硬气,不过你想死,可也没这么容易!”
说罢,萧沁羽在怀中拿出一个小玉瓶,打开之后,从中爬出来一个红褐色的甲虫。
“剜心剔骨之痛,你也得好好感受感受!”
感受到血液的气味,甲虫便朝着金郓爬去,在金郓的琵琶骨之处,很快便咬开了一个小洞,而后便钻了进去。
“啊!!!!”
“你……你爹就是该死!他罪有应得!你们萧氏一族,全都该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