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大领主,北域江湖动的手脚,给个解释?”
看着眼前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几人,邝瀚面色铁青,面对温子陵的问责,他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倒不是他没能调查出来是江湖之人在动手脚,着实是百姓都护着他们,让他们的调查,阻碍重重,甚至都无法进行抓捕。
若非此次温子陵钓鱼执法,恐怕就算是三个月的期限到了,他们也都无法将几人归案。
“陵王殿下,我……”
“邝瀚领主,我希望你能明白,作为战败方,这是你们应当付出的代价,而作为胜利的一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幽州兖州的事情,本王不会忘记,几万万大凉百姓同样是不会忘记,这件事情若非本王一直压着,你觉的北域还能安然到现在吗?”
“如今外敌强横,本王着实是不愿起在启内战,若是不然的话,非要叫你北域几个氏族灰飞烟灭,将你北域彻底纳入我大凉的版图之中!”
邝瀚垂着头不敢说话,等温子陵说完,他也只敢连连点头,保证以后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
所谓的北域领主,在陵王面前,没有丝毫的面子可言。
“即日起,本王会派一些人进入北域,协助邝瀚领主处理北域政事,以替邝领主分忧。”
“丑话说在前面,他们几个,谁若是出半点意外,不论是什么原因,本王会即刻上报凉王,率军踏平北域,马踏你蛮族土地,血屠千里,绝不留情。”
说完,温子陵便走到丁泰身旁,道:“北神关守将丁泰听令。”
“末将在!”
“即日起,由五品车骑将军晋至二品北域军使,调五万铁骑十万步卒入驻北域,不得干扰寻常百姓,若北域有叛乱发生,需助邝瀚领主平定叛乱。”
“末…末将遵命!”
“几日后会有几名官员到达北神关,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北域,就在蛮神城外!”
说罢,温子陵也不再理会邝瀚等几名氏族的族长,带着一众手下便是离开了这里。
倒是丁泰,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有些发愣在原地。
五品直接晋升二品,这是不是太快了啊,做梦呢??
要不是手下提醒他,恐怕会发愣到天黑……
其实此次温子陵来北神关这边,并非是只为北域之事而来。
当他知晓是北域江湖之人动的手脚后,他就料定了这不是邝瀚的主意,也料定他没这个胆子。
而他此次来北神关这边的主要原因,是为请一人出山。
瀛洲蠢蠢欲动,此前已经派遣军队进行试探,现在南疆水师全员出动,形成了严密的防线,以防敌军袭击。
不过总是被动防守,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温子陵想着,若是等到囚洲战场的形势稳定下来之后,他们要主动出击。
现在是不能主动出击的,已经有三地在前线作战了,如今神州的运转还算是通顺,可若是南疆也加入到战斗,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粮草辎重的运转,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而且就算是粮草辎重充足,他们也面临着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便是海域。
瀛洲与神州之间的距离,有将近两千里的海域。
这两千里的海域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充满了未知。
这么多年以来,瀛洲不止一次的进攻过神州,可神州虽然每次都防守了下来,但却从未主动发起过进攻,这就导致了他们对这片海域的了解不够充分。
甚至就连水炎等海域国度,他们最多也就曾去过几百里的位置,并未向深处探索过。
虽然山氏之中有不少人都去过瀛洲,尤其是山秋月,更是绘制了一幅海图交给了云川,可几人的路线与百万大军的路线,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对海域情况了如指掌,有过统兵经验,并且还往返过两地的人。
这与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南疆那些将领,虽然也都算是骁勇,并且也都非常擅长水战,可他们对海域天象和路线的了解,太少了。
多亏了王后萧沁羽,给温子陵提供了一个人选。
曾经的南疆海域战神,万宏。
这万宏对于海域天象的了解,可以说是超越南疆的任何一人,并且还带着他的儿子往返过两地。
万宏是蛙人出身,曾想着去瀛洲经商,不过据他所说,但半途遭遇了罕见的巨大风暴,船只被毁。
这家伙,硬生生的游了回来。
不提有多远,哪怕是只有几百里,都是非常可怕的。
这个说法虽然相信的不多,可后来他只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几名手下出海,历经一年的时间返回,并且带回了大量瀛洲的稀罕物。
甚至后来被南疆召入水军之时,更是利用海域随时会产生波动的天象,以十四条战船的军力,干掉了九伙在海域为非作歹的海贼。
自那之后,他便有了海域战神之名,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万宏不得不退出军队隐居。
虽然旁人不知道他到底隐居在何处,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不过对于萧沁羽这位极擅暗探的南疆羌王来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北神关内的虎啸山,因平日总有猛虎出没,百姓猎户们也时常能够听到猛虎的咆哮声,便有了此名。
而万宏则是带着他的儿子,隐居于此山之中,温子陵要做的,便是请他出山。
按照萧沁羽所说,这个人傲的没边儿,谁都不放在眼里,只认自己的死道理,当初就是不给他爹面子,这才不得不离开军队。
傲就傲呗,人情世故这方面还不行,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送他们。
当初萧沁羽小的时候,很不赞成父亲的做法,因为她认为万宏是个人才,不贪不占,只是因为延误他人贪占,便处处遭受排挤。
当初一名将领贪了几百两银子,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一年多,见到就骂。
之所以让温子陵前来,是因为萧沁羽觉的,以温子陵的人品和如今大凉的情况,可以请的动这位大仙。
只要他肯加入,想必率军进攻瀛洲并非难事。
仅带着萧祈年走在山路上,没有几步便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这些年忙于政事,身子着实是有些虚弱了,以前在牛角山的时候,一口气走上几个来回都不像这样,老咯……”
后面跟着的的萧祈年则是笑着摇头说道:“陵王殿下,您……”
“真外道,咱们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没外人的时候直接叫我子陵就好了,你岁数可比我还大上不少呢。”
算起来,温子陵在云川身边,已经快有十年了,而萧祈年也跟着云川六七年了,也都是云川最信任的人。
萧祈年摇摇头说道:“这可不行,您是陵王,王就是王,跟别的可搭不上边。”
温子陵背着手继续往上走,并未说话。
二十三岁离开牛角山投入云川麾下做事,这些年并未给云川在打仗上给出很多有用的计策,因为云川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将领,有勇有谋。
他所做的,只是全力保障了后方的稳定,为前方打仗的云川运筹帷幄,不让粮草军需等物出现问题。
再有就是能让他青史留名的凉荒大渠,创造了这个神州第一粮仓,现在每年粟粮的产量,几乎能达到整个神州的十分之一。
这是个很恐怖的概念,意味着凉州陵州等地,九成武的百姓都能够投入到军工之中,并且还不用担心饿肚子。
三十余岁,已经两鬓斑白,原本乌黑的头发,被山风吹动飘舞之时,已经能够明显的看到花白。
身子也不像从前那般挺拔,已经有些些许佝偻之意,这些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正处壮年之人的身上,可全都出现在了温子陵的身上。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温子陵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坐在青石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陵王殿下,您何必亲自来请呢?这种事情,我想就算是让兵部或者军部的人来请,就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事是这么个事,不过我不想出现任何失误。”
“咱们神州现在,看似实力无比雄厚,实则内忧外患,外有囚洲瀛洲,内有北域蛮族。”
“蛮族人自古以来便是民风彪悍,非常善战,不彻底压服他们,总会有再度爆发大战的那一天,所以这次来的两件事都很重要。”
“我亲自来了,代表咱大凉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唬一唬那邝瀚。”
“其次我们要请的这个人,对于神州很重要,他对海域的了解,比当前所有水师将领都要强,我亲自来,总归是更放心也更稳妥一些。”
“万一人家脾气不好,真的指着鼻子骂了,我敢说我能忍下来给人家面子,但是我可不敢说别人能挺住,一品二品三品,手握大权,谁不是心比天高啊?”
“咱们凉王这么相信我,让我做了摄政王,代他总管大凉政务,百姓都说我是二皇帝,甚至还有人说我才是皇帝。”
“那我这位“二皇帝”,总是要尽自己所能,不能让咱们的“傀儡皇帝”因这些事而分心才对啊。”
“这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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