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只要你同意,这些条件全都答应你,而且你是隶属于我大凉麾下,南疆的事我管不着,但是在大凉的军中,你看到任何一个将领官员贪军饷,你指着鼻子骂他,他要是还嘴,你告诉我,咱俩一块儿指着他鼻子骂!”
听完温子陵的话,万宏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不过却并未答应下来,依旧是编着手中的草鞋,摇头笑道:“不去,那也不去,说的在漂亮也没用,况且我今年都六十多了,跟你下山打仗去,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扛不住。”
“老先生,并非需要您亲自上阵杀敌,如今瀛洲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不能一味的防守,我们需要主动进攻,需要您做的,便是帮助我军水师掌握海域天象,并且做出正确的路线选择。”
“那也不去,我这么大岁数,没几年活头了,料想这几年还能过些安稳日子,以后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不去,不去不去。”
见万宏如此的油盐不进,温子陵也是有些无奈,便将目光投向了万宏的儿子,万沧海。
在半山腰的时候,休息着的温子陵两人遇到了扛柴的万沧海,便在万沧海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万沧海跟父亲还有些不太一样,他一直都认为,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这一路上也跟温子陵说了许多自己的志向,只不过父亲不同意,他也没有什么门道,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而且温子陵刚开始可没说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一位普通的官员,直到温子陵与万宏交谈的时候,万沧海才听到,这人竟是在大凉一人之下的摄政陵王!
这些年,万沧海虽然隐居在山上,可总有下山去买卖东西的时候,就像当初的云川一样。
他知道很多关于大凉的情况,并未有以往那些朝代的乌烟瘴气,反而是正气横行。
而且在大凉,只要你有本事,你就一定会有出头的机会,毕竟这样的例子可太多了。
知道温子陵的身份后,万沧海可就动了心思,他是真想入军啊。
见到温子陵的目光看来,万沧海立刻就开口说道:“我说老爹,如今大凉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风气多正啊?难不成这样的王朝还不值得我们效力啊?”
“而且老爹,我求你了,你考虑考虑你儿子我吧,我都三十五了,到现在连个媳妇儿都还没有,再等两年,我估么着咱老万家都得绝后。”
“你总不希望你儿子我每次下山,都去春香楼吧??”
万沧海这话,让温子陵两人都忍不住想笑。
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些……
“没出息的小王八羔子,你就这么点儿出息?白瞎老子我这么培养你了!”
“嘿,我要是小王八羔子,那您是啥啊老爹?咱犯不着这么埋汰自己哈……”
说罢,万沧海便是猛的一低头,躲过了万宏扔过去的草鞋,看其这般熟练的样子,显然是没少夺。
这爷俩儿倒是有趣。
不过在万沧海低头的时候,山风恰好吹过,把万沧海的衣服给吹起来了一些,温子陵则是恰好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那是……纹绣?
很多年前,纹绣又称之为墨刑与奴标,犯了重罪的人或者战败沦为奴隶的俘虏们,都会在脸上以墨水刺下印记。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刑罚早就被摒弃了,但现在却有许多的江湖之人喜欢纹绣,就像是萧祈年,左臂尽是其师傅为其刺下的道篆,希望能以此保佑萧祈年的平安。
若是没看错的话,万沧海的背上似乎也是一道纹绣。
似乎是被万沧海给气到了,万宏吹着胡须说道:“王八羔子,你跟他们走吧,老夫我可不走,老夫我死也要死在这虎啸山上!”
“老爹,当真肯让我离开?”
“当真,快滚吧王八羔子,带着你的行囊滚,没了你,老夫不知道得多清净!”
闻言,万沧海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笑道:“陵王大人,您可都听到了,这是我爹让我走的,日后您可得给我作证啊。”
温子陵有些疑惑,没毛病万沧海是什么意思,可随即便是看到,万沧海竟是直接把万宏给抱了起来,而后放到背上,笑嘻嘻的说道
“咱们走吧陵王大人,我们下山咯~”
“………”
好家伙,万宏就是万沧海的行囊啊??
虽然有些忍俊不禁,不过温子陵也乐的就这么把人给带下山,这不知道省了他多少口舌呢……
下山这一路,万宏就骂了一路,万沧海也不在乎,爱骂就骂,反正平日里也没少骂,全当听不见。
下山归下山,可若是让他抛弃年事已高的老父亲,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都说让自己走了,那自己唯一的牵挂也得跟着走。
到最后,万宏也不骂了,似乎是骂累了。
“得了,你是我爹啊……”
“活爹,你把儿子放下来行吗活爹?你这么颠簸,我要散架子了,我跟你走,跟你走还不行吗?!”
闻言,万沧海才笑嘻嘻的停了下来,把万宏放下来后冲着温子陵说道:“嘿嘿嘿陵王大人,搞定!”
温子陵也不由得给万沧海竖了个大拇指。
简单又粗暴,便捷又高效。
见万宏已经同意下山了,温子陵这才开口问道:“万老先生,在下可否问问令公子背上的纹绣是何物?”
万宏则是没好气儿的说道:“咱别这么文绉绉的行不行,咱就聊大白话不中啊?”
“你就问,那王八羔子背上的是啥就行。”
而后万宏叹了口气,道:“既然已经说了跟着走,那就只能走了,毕竟我万宏说一不二。”
“沧海背上的纹绣,当年是我亲手刺下来了,是一份非常详细的海图,往返瀛洲神州的海图。”
闻言,温子陵一惊,同时也让他想起来一个。
怎的就把他给忘记了呢?!
丁白溟!
这小家伙的背上,同样是有一份被山秋月刺下的海图。
说着,万宏就撩起了万沧海的衣服,将那纹绣给露了出来。
“这海图还算是比较详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是还准确,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改变,老夫我也不清楚。”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老夫我也只能尽自己所能了。”
“陵王殿下,此前您说要做足准备,不过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当前咱神州未必有主动发起进攻的能力,所以我想啊,至少五年之内,不会有机会主动进攻。”
“老夫我的身体情况我最清楚,所以我想,带些人,重新探测一下这条海路,有几年的时间,为你们打好铺垫,以做将来进攻之用。”
………
万里之外的,囚洲武城。
囚洲其实也算是武道盛行,崇武的人也非常之多,只不过他们现在的武,大致已经分为了两派。
一派是囚洲自己衍生发展出来的武道,另一派则是当年他们入侵神州之后,掠夺走的那些武法,虽不十分完整,可这些年的演变下来,也算是自成一派。
次两个派系,已经有争端很久了,久到没人能记清已经多少年了。
不过最近这几个月,第二个派系,也就是古武派系,他们中出现了两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两人皆是手持造型奇特的长刀,所用武法从未有人见过,但却是厉害至极。
一人刀如雷震,又快又狠,且似是力大无穷,目前挑战了将近二十人,未尝一败。
另一人是名妙龄少女,本以为她只是那人身边的一个花瓶,可却是不曾想到,这少女的功夫也不弱于那人多少,而且刀法更快,刀刀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这二人,自然就是丁白溟丁白虹两兄妹。
当初在皿洲待了一段时间后,丁白溟便是感觉有些无趣,因为皿洲江湖太弱了,那几个名气大的人都被他逐个挑战并且击败,所以便来了囚洲。
相对来说,囚洲总归是要比皿洲强不少,高手众多,而且丁白溟也从中学到了不少的新东西,也进而发现了自己的刀法一些弊端。
他的苗刀太长了,利攻不利防。
在挑战了几人后,丁白溟便做出了一些改变,用这一路攒下来的银子,打造了一柄相对短一些的苗刀。
两刀一长一短,右手长苗刀,左持短苗刀,也算是攻防兼备了。
看起来,很像是瀛洲夜行者的兵刃,可若是双方对比一下就会发现许多不同。
毕竟苗刀,算起来可是他们祖宗辈的。
“白溟哥,我吃饱了,咱们走啊?还有一个多时辰挑战就开始了,我看那些老家伙对你好像抱有很大的希望呢。”
“吃饱了就走吧,要不是为了学习他们的刀法,我可懒的跟他们切磋。”
“简单的说,没有一个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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