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华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枭,指着莫心雨颤声斥问:“你让我向一个如此卑贱的女人道歉!?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拉低我们陆家的身价!”
陆枭好以整暇靠在椅背,指腹轻点在轮椅扶手上。
“姑姑不愿意吗?那么我只好请献儿为您示范下,该怎么道歉。”
陆献见火力转移长嘘一口气,立马接过话开始忏悔,试图能减轻罪过。
“舅…舅舅,对不起,我是喝了酒犯糊涂跑错了房间,我不是…我不是有意对舅妈…我不是有意的。”
黑色轮子经过茶几,紧扣地面,骨节泛白的手背多出两道弧形的影子,轮椅停了下来。
“嗯,还有呢?”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还有,还有如果她不开门,她不开门的话我不会酒劲上头,不会对她不轨。”
“看来…”银色精致的匕首来回在男人指尖翻动,和煦的浅笑窝在唇角,他冷声道:“三年时间没人管你,已经把阿姐教的全忘了。”
刀柄顺着手骨准确无误落在手心,陆枭缓缓俯身,两指捏着刀柄将银色刀尖抵在陆献头顶。
“还是要用我的方式,才能让你区分什么叫道歉、什么叫狡辩。”
松懈的得意被头顶的寒凉制止,陆献僵硬的抬起头,瞳孔惊恐颤动的望着眼前如恶魔般的男人。
“舅……舅舅。”毫无血色干裂的双唇艰难的张合。
“需要我详细教你吗?”
“不,不用。”
“那就自己动手。”
掌心绝望地离开地面,手指抚上刀鞘结结实实将它握在手心,匕首的刀面明亮刺眼。
陆献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刺啦——”锋利的刀刃刨开皮肉切割骨节,猩红的血水瞬间溅出。
“唔……嘶哈。”
痛苦压抑的低吼从陆献口中逃出,连心的剧痛惹得他浑身剧烈的颤抖,完好的手捧着模糊不堪断指的血手大口呼吸。
殷红的血线沿着陆枭骨骼分明的下颌线滑至颈间锁骨,鲜艳的红仿若阿鼻地狱的彼岸花点缀在他俊美的面容上。
顽劣畅快的笑在男人嘴角绽放开,他抬起小臂,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珠,声音温柔似涓涓细流的清泉。
“另外一只手呢?没有碰她吗?”
陆献抬起沾满血的半张脸,扭曲凄楚将怨恨暗藏在眼底看向无动于衷的陆枭,他绝望的再次闭上双眼。
“碰了,另一只手也碰了。”
“那就继续。”
强大的意志支撑着难以承受的疼痛,匕首替换到残缺的手上,他屏气迅速割掉了另一只手的食指,更多的血喷洒溅出汇聚成一条血河流淌着。
轮椅撵着血印后退半步侧过身,观赏着陆华惨白的脸。
“姑姑大概没看清,把地上的断指捡起来捧过去,让她看仔细要怎么道歉。”
“陆枭!”蒋扬大声怒吼,抬手把陆华护在身后,“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
陆枭不为所动的侧目,被血侵染的黑眸不屑的睥睨他。
“我不记得姑父从什么时候起,在陆家也有话语权了。”
“陆献,把断指捧过去。”他语气更加强硬,再次命令道。
极尽的侮辱和痛折磨着陆献的神经,血腥残酷的画面也折磨着厅内所有人。
陆献捡起地上的手指捧在掌心,跪着朝陆华的方向挪动。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莫心雨来不及反应。
她愣怔呆望捧着两根断指跪地前行的陆献,呼吸浅而紊乱,思绪遏制不住的忆起沾满血的家。
扭曲的鼻梁骨让女人的脸变得狰狞,可她还是跪在地上不顾男人的毒打,用折断的手指虚虚捂住莫心雨的口鼻,尽量不让她哭出声激怒发狂的男人。
血染花了莫心雨新的白色裙子,也染红了陆献的白色西装。
现实和记忆不停重叠交替。
“陆枭…不用了,不用道歉了!”莫心雨晦涩苍白无力的喊出声。
死一般的寂静充斥在着血腥的大厅。
陆枭朝谑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灼穿,沾血的唇角微启。
“既然夫人说不用,姑姑可以回房休息了。”
“陆献,去找徐医生给你接指。”
没人愿意在恶魔身边多待哪怕一秒,大厅很快空了下来,只剩莫心雨和陆枭。
“过来。”
望着那张溅满血花如鬼似魅的俊俏容颜,莫心雨心口紧缩,双腿灌了铅一般一步一步挪动,带血的痕迹弄花了明亮的瓷砖。
靠近陆枭不到半步的距离,有力的大掌一把束在她瘦弱的腕间,莫心雨脚下一个踉跄,双膝狠狠跪倒在血泊里。
男人虎口迅速扣在女人纤细的脖间,五指紧捏脖颈两侧收紧。
“唔……唔…”
颈侧的力度再次收紧,莫心雨颈线被迫拉长,痛苦的窒息感呛红双颊,她瞪大双眼仰望脸色阴恻冷冽的陆枭。
“放——”
双手软弱无力拍打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做无用的挣扎。
“夫人,我改注意了,如果你怀了我的孩子…”他亲昵俯下身,耀眼绝美的黑眸缱绻深凝渴求生的眼睛,“就不仅仅是失去两条命那么简单了,让你全家做陪葬如何?”
“哦…不,应该是你的母亲,和最重要的人躺在一个棺材里,对你来说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记住了吗?”
稍稍松开的五指留给她答复的空隙,腥浓的鲜血彻底染透黑色长裤,黏腻冰凉的血贴在腿上的皮肤。
莫心雨妥协的闭上双目,“是,我记住了。”标准的奴仆式回答。
他大发慈悲般将她甩开,眼里仅存的虚假缱绻瞬间冷凝,轮椅绕过歪倒在血泊里虚弱不停喘咳的女人。
声音无一丝起伏命令道:“送她回客房休息。”
“是。”
藏在角落里的佣人上前扶起摇摇欲坠的莫心雨。
眼神麻木呆滞脚步一踉一跄在佣人的搀扶下朝陆枭安排的卧室走去。
“唰——”
浴室内昏暗的光晕是唯一的慰藉,清澈的水珠冲洗沾满血污的身体。
猩红的血水摊开来,晕染在脚底渗入脚尖,莫心雨顿了片刻,又将手护在小腹,豆大的泪珠混着浴水落下。
为什么她要为了所有人下地狱,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都是这么身不由己,要被迫做提线木偶。
浑浑噩噩淌这一身水,莫心雨疲惫的出了浴室,陷进绵软的大床,双眼麻木空洞望着黑沉沉的天花板,万分的困意席卷而来,逼她进入压抑的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