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轮椅逼得流浪汉瑟缩的不断后退,沿着墙缝抱头蜷缩蹲在墙角。
小心翼翼露出左额,颤巍巍看向床上的莫心雨。
“你…你骗人!岳父说了,我才是,我才是……”
刀刃不由分说切开拼命护着脑袋的双臂。
“才是什么?”
寒凉的刀尖刚抵在脏到发黑的唇上,流浪汉霎时匍匐在地上,不停朝陆枭磕头。
“求求你求求你,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我最好的人,我没有家,除了她没人对我好,求你不要抢走她。”
男人阴翳嘲弄俯视跪在脚边,狼狈磕头的流浪汉,修长的手指翻转手里沁着月色的小刀。
“抢走这个词用的很好。”
“既然如此…傅言。”
“陆总”
陆枭斜眸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人,唇角噙着恶劣戏谑的笑意。
“救助流浪猫狗,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傅言恭敬的俯身弯腰,说道:“绝育。”
“知道绝育是什么吗?”陆枭回过头,眼神愉悦嗜血地看着愣怔发呆,仰望他木讷摇头,鼻孔下挂着泛水痕的流浪汉,刀尖指着莫心雨,“是比她还要好的大礼,贪婪的人应该最好的嘉奖。”
流浪汉双手撑在对面,天真无邪的眼里铺满欣喜。
“真,真的吗?”
“当然,我最喜欢理直气壮用懦弱无能威胁我的人,所以…我再提前送你一份开胃小菜。”
脏黑龌龊干裂的嘴刚蠕动,“是——啊!”凄厉的惨叫灌满漆黑破旧的宅子,被刀刃割到一半的唇,诡异的耷拉下来。
血,源源不断的血澎涌而出藏在黑夜里。
黑色血水黏在地板上,混合着尿液和血腥的恶臭完全盖住劣质浓郁的香味。
轮椅自动后退躲过血河和脏污,手指微抬他声音凛冽如二月寒冰。
“很吵。”
“把他处理了。”
“是,陆总。”
很快进来几个黑衣人,狠狠打晕倒在血泊和尿液里的流浪汉,灰色水泥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其余的黑衣人有条不紊,动作熟练的清扫打理所有的脏污,弄完后安静退出卧室。
陆枭缓缓俯身,修长的两指微抬莫心雨下颌,眼眸翕动凝视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红肿的脸。
“你的这张脸,确实很像她。”
睇视半晌他的眸色越来越冷,两指漠然离开女人下颌。
“他们到哪里了?”
傅言取下对准床,柜子上的摄像头,把黑色手机放在柜面,看了眼腕表。
“陆总,他们还有十分钟到达小区门口。”
“我们下去好好迎接…我的好岳父。”
————
莫心清裹了裹外套,不安地抬眸看了眼和走前没什么两样的窗户。
“爸,你确定李老板已经解决好了吗?”
“老子瞧你缩手缩脚的样子就生气。”莫洪海白了眼旁边的人,狠狠嘬了口烟,吐出一口浊气,“李老板都知道你姐嫁到了陆家,还敢诓骗我?
“哼,以前都是我求他,现在可是他求我,把你芝麻大小的胆子放在心里,有什么好怕的。”
“他已经让人把存视频的手机放到柜子上了。”
说着,他站在原地抬头看向毫无光亮的窗户,莫心清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惶恐的盯着他。
“爸?”
莫洪海眸色稍稍变得柔和,安慰道:“李老板已经把他杀了,你不用怕。”
“已经把他杀了……”
“听上去很有趣,不如岳父带我去看一看尸体,见见世面?”
鬼魅嗜血的低沉从突然出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口中发出。
“啊!姐…姐夫!”
莫心清见了鬼一样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瞪大双眼盯着肆意靠在椅背上,不可一世,高高在上譬如恶魔的陆枭。
莫洪海愣怔住,冷汗顺势冒出额头,缓了缓回过神讪笑道:“呵呵,让让金龟婿见笑了,我在给他讲故事。”
捏紧手里的烟,他咽了口口水指着楼上。
“金,金龟婿…上去了吗?我看楼上灯是黑的。”
陆枭戏谑挑眉,扯出森寒嘲弄的笑。
“夜深人静,思念夫人心切,用了夫人给我的钥匙进去看了看,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惜夫人在睡觉我不敢打扰。”
莫心清颤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莫洪海身后。
“怎么,你很怕我?”
凛冽幽深的黑眸刮得莫心清头皮发麻,他被吓得彻底说不出话。
烟蒂烫的莫洪海浑身一颤,硬撑着伸手护着身后的人,“这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女婿你别见怪。”
“这时间也不早了,女婿要是不嫌弃,上楼…。”
“不劳烦岳父款待。”
“不过有件事要辛苦岳父转达给夫人,院方建议岳母更适合在医院疗养,一周后我会安排岳母出院。”
“为了减轻你的负担,我会安排保姆和私人医生照顾她,岳父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一点意见都没有,全听你安排。”
“既然如此,不打扰岳父休息。”
“好的好的,女婿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莫洪海脸上陪着笑,拉着躲在身后的莫心清小心翼翼绕过陆枭进了漆黑没有光亮的楼道。
“哦对了,不知道岳父家里用的什么香,味道很浓,闻了一会我也有点犯困。
陆枭推动轮椅转过身,双眼微眯瞥向背影僵直,靠在楼梯扶手上支支吾吾的莫洪海。
“那个,哪个是安神香,心雨照顾她妈妈也累,我就点上了。”
男人抬手理了理黑色领带,嘴角含笑,“我最近睡眠很不好,岳父要是有多余的回头可以让夫人带回来。”
不再欣赏理会楞在原地的父子俩,陆枭转动轮椅离开。
直到看不见陆枭的身影两个人才缓过神,他们一路狂奔大口呼吸爬上楼闯进卧室。
莫洪海咽了咽口水大步走向柜子,拉开抽屉拿出黑色手机,他打开手机点开页面上的视频。
画面里,莫心雨躺在床上,流浪汉俯身把她遮住。
猥琐的声音灌入整间卧室。
“嘿嘿嘿老婆,老婆我来了,你是我的老婆我要和你生大胖儿子。”
看见视频和安静躺在床上睡觉的莫心雨,莫洪海和莫心清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松懈下来。
“看姐夫的样子肯定不知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他知道了。”
“爸,我们要不要和李老板确定下,他到底有没有杀了这个流浪汉。”
“不用。”莫洪海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莫心雨,“他说杀了就是杀了,再说小贱人的视频在我手里,等明天早上把视频拿给她看,她只能乖乖听话把那几个亿分给我们。”
“现在回卧室睡觉,等明早再来审问她”
“不愧是我爸,高明。”
他跟着莫洪海出了卧室。
——
阴暗偏僻的角落,脸上挂着刀疤的男人卑躬屈膝站在黑色车旁。
后排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陆总,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差错,视频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嘿嘿,我也算是个爱心人士,已经给流浪狗绝育了,视频也发到了您的邮箱,你随时能到犬舍检查。”
“很好。”
陆枭侧头看向一脸讨好的中年男人,“给你的奖赏不会少。”
“谢谢谢谢,谢谢陆总。”
打开的车窗恢复了原位,黑色车辆渐渐融入夜色中。
中年男人喘了口气直起腰,用袖口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呸!”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这俩父子真是个智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和人千亿总裁比,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边嘲讽骂着,一边往反方向走。
风吹过无人的街道,恢复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