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陆老先生,我们接到报案,有人无故闹事伤及孕妇。”
警察把证件放回口袋,目光落在莫洪海和莫心清身上。
“不,不是我,不是我!”莫心清心狠狠提了起来,他奋力摆手揪着莫洪海衣服往他身后躲,“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推下去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呵,难道是我们都眼瞎,还是她不想活了,怀着孩子还要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陆华忍无可忍,厌恶的看向说胡话的莫心清,伸手狠狠指着他说道:“就是他,他把……把孕妇推了下去。”
确定了嫌疑人,警察打开银色手铐一把扣住躲在人后的莫心清,架着就往门外拖。
“爸爸!爸爸救我!”莫心清五官皱在一起,哭着回头看向莫洪海,“爸爸!爸爸救我!”
莫洪海扒着楼梯扶手艰难从地上站起来,拖着两条跪麻的腿想要追上去,被蒋杨一把拦住。
“莫先生,如果你再继续闹,就不只是蹲监狱这么简单了。”
莫心清见莫洪海被拦了下来,他两个眼睛一转眸光一闪,用力挣脱大喊道:“人不是我推的,是我爸爸推的!是我爸爸把姐姐推下去的,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莫洪海似是被点醒,愁眉苦脸的挤出脓包里的黄色脓水,扑通跪回地上,两手抱拳。
“对对,是我推的,要抓就抓我,人是我推的,你让我蹲二十年五十年一辈子都可以!”
“我求求你,都是做父亲的,我就心清一个儿子啊,你要抓就抓我。”
“你抓了他,有了案底让他这辈子可怎么办!”
莫洪海彻底慌了神,泪水和脓水染脏了整张丑陋不堪的脸,身上肥厚的肉不停的颤动着,穿在身上的西装滑稽又可笑。
“你现在最好祈祷,你的女儿平安无事,否则……就让你说的话,应验在你儿子身上。”
“让他这辈子都蹲在监狱里赎罪。”
陆老爷子冷眼扫过跪在面前的莫洪海,杵着手里的狮头权杖朝大厅外走,陆华和蒋杨也顺势跟上。
“哼,知道她没教养多少和父母有点关系,结果没想到这么恶心。”
“爸爸!”陆华小跑上前,走到陆老爷子旁边,蹙眉望着他,“我实在想不通爸为什么非要让枭儿去娶她进门!让我们陆家和这么低级的人家做亲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还有她怀了孕也不说,看样子早就知道了!”
“这种人家家出来的女儿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难道说她的孩子不是枭儿……。”
“华儿?”陆老爷子倏然停下脚步,他侧眸睨视住了嘴的陆华,“我上次说的你都当耳旁风?”
“不是……爸爸。”
“蒋杨,明天一早送她去k市疗养院照顾陆琴。”
蒋杨微楞半晌,只得恭敬颔首道:“是,爸爸。”
“爸爸!你不能那么偏心,她只是一个刚进门的野丫头!你看她把我们陆家搅和成什么样子了?!”
陆老爷子了下来,拐杖重重陷入草坪。
“第二次。”他冷声道。
陆华被怔住,她咬了咬唇,委屈的低下头,憋屈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去k市照顾小琴。”
陆老爷子不再看她,大步上了准备好的车,陆华夫妇也各自上车,离开了酒店。
他们离开没多久,漆黑的夜下起了淋漓大雨。
被独自留在酒店的莫洪海像是流浪汉一般,举着手机站在酒店门口,嘴上叼着被泡湿的香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咬牙盯着屏幕被雨水模糊的‘李老板’三个字,破了皮的脓包开始发白。
“草!”他狠狠举起胳膊,捏着手机砸在雨里,“莫心雨,你个小贱人!他妈的,老子一定要让你们母女生不如死!”
“妈的陆家这么对我,因为他们有钱,你们母女怎么不过是死老鼠,怎么敢惹我?”
说着,莫洪海眼神一滞,目光看向停在眼前的黑色车,他抹了把挡住视线的雨水,盯着转下来的车窗,待看清里面的人,他愣怔犹豫道:“陆……献?”
陆献诡异弯曲的指骨搭在方向盘上,他看向车外的人。
“莫叔叔,古小姐猜到你有困难,她说帮人帮到底,让我捎您去古家,她能帮你把小莫救出来。”
“妈的,给我带路。”
莫洪海弯腰打开车门,抬起被雨水打湿,袜子紧紧黏在脚上的腿踩在车里价格不菲的地毯上。
用力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
“妈,我是不是要死了…孩子,孩子还在吗?”莫心雨虚浮竭尽全力睁着双眼,泛白的双唇一启一合虚弱的反复问。
“心雨,心雨你千万不要睡过去,你不能睡过去,只要不睡过去孩子就能保住,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医院了。”
檀秋握紧莫心雨冰凉的手,绑着绷带的手指不停擦掉挂在脸上的泪水。
打在车顶的雨点声,仿若死神来临的脚步。
莫心雨不知道撑了多久,车终于停了。
“快来快来,病人在这里!”
“真是这个时候下什么雨啊!你们打伞!”
“陆夫人,陆夫人您再坚持一下,我们会有最专业的医疗团队,您不会有事。”
嘈杂的声音、有很多人磕磕绊绊慌乱支起她四肢仍在病床上的举动,她都模模糊糊的感受着。
小腹和骨痛碾碎她的神经。
孩子……丈夫,她的丈夫。
恍惚糜烂间,她看见陆枭从旁边的车上下来。
他的丈夫看都没看她一眼,死死抓住其他女人的手,寸步不离。
她听见,有人问他。
“陆总,家主让您全程陪着夫人做手术,不能有任何差错。”
“不陪全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会死在手术台上吗?”
“陆总……。”
“如果会,那就让她们一起死在手术台上。”
“告诉家主,会有人代替她的位置。”
承受着小腹连同心脏的刺痛,无力感委屈感,夺走了莫心雨所有的忍耐。
就算她再不爱陆枭,可他还是她的丈夫。
齐玥……心理医生。
她仿佛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莫心雨麻木的眼睁睁看着陆枭抱着齐玥把她扔进了车里。
合上的医院大门,阻隔了她最后的视线。
算了……就这样吧,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可是妈妈怎么办?她需要自己,强忍着巨大的疲惫和眩晕还是迫使她闭上了双眼。
车内。
男人轻而易举钳住女人纤弱的手腕举过头顶,陆枭俯下身两指轻轻抵在女人的下颚。
齐玥眼睫颤动,清澈灵动的眸望着他。
“陆总是打算为了我,杀妻弃子吗?”
“你不是知道答案吗?”
“傅言,去A区别墅。”
“是,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