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过去了。
萧飞逸四人已回到了神龙府。
在回归的路上,他们几乎随处可闻飞鹰堡被毁,鬼王被杀的消息。
很多武林人士都是高兴不已,因为他们知道已经有人开始公开对抗离别园了。
能杀死鬼王的人,一定有能力铲除离别园,这是非常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
江湖上的消息传播得真快,而且被改造的越来越夸张玄异,因为四人刚回日照城时,就听有人说,是四个天神下凡杀了鬼王的。
众人啼笑皆非,也未揭破事实真相,因为能鼓舞众人士气毕竟是一件好事。
鬼王被杀,飞鹰堡被灭的消息,早已传回神龙府,所以萧飞逸四人刚回来,就被蓝占、石天、李飞龙带入了宴客厅,原来早有家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庆功酒席。
蓝占、石天、李飞龙没想到萧飞逸四人竟会如此轻易得手,所以消息刚传回来时,三人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消息越传越盛,越传越神,以至于六大派弟子也不停地向蓝占、石天传报,使得众人最后相信这一定是事实了。至于真相,则要等四人回来后才能分晓,所以四人一回来就被拉入了宴客大厅。
水妙兰此次行动立了大功,所以硬被李飞龙拉着坐在了他的身旁。
欧阳飞雨则触景生悲,借故头疼,告罪退下了。
众人知道,他虽灭了飞鹰堡,杀了崂山三鬼与鬼王,但也不会从痛苦的阴影里走出来,所以众人也没强留他,都理解欧阳飞雨的心情,认为让他一人自己静一静也好。
萧飞逸三人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蓝占听得心头大快,于是说道:“江湖中出现了这么一件巨大的事情,我想你们四人想不出名都不行了。飞鹰堡的喽兵们一定会把你们四人到处宣扬,这一定能鼓舞武林士气。
“自索魂令出现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了,你们这次行动,虽未和离别园直接交锋,但毕竟是铲除了归附他们的爪牙,这对他们无疑是当头一棒,太好了,正好可以杀杀他们的气焰。”
听蓝占说完,石天也开口说道:“蓝老弟,你说这会不会给神龙府带来麻烦?万一离别园的人知道了逸儿四人的身份,势必会向神龙府动武,那样的话可就不太妙,我们总不能坐在神龙府整日的防贼吧?!”
石天的话,一下子又使蓝占的心情凝重起来,因为他和石天不日即将离开神龙府,一来是想和六大派掌门人协商一些重要事情,二来也想再彻底地追查一番,看能否找出贼人的老巢,进而一举将他们歼灭。如果二人一走,神龙府的实力势必会大减,所以他一听石天说完,也的确担心离别园会大举来袭神龙府。
萧飞逸笑着站了起来,向蓝占、石天说道:“两位伯伯放心,暂时不会有人知道这事儿和神龙府有关,因为我和妙兰及冷凡的名字,根本就不为飞鹰堡的喽兵所知道,所以即使有人画出我们的画像,也不会知道我们几个人叫什么,出于何处的。”
萧飞逸的话虽有道理,但石天并不这样认为,于是向萧飞逸说道:“逸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经常从神龙府出入,难免不被人发现,所以依我看,我还是和你蓝伯伯多邀些人手,把神龙府保护起来吧。”
石天这样说,是因为神龙府在武林人心中乃是武林圣地,是武林正义的化身,是不可轻易让敌来犯的,否则万一神龙府也像天马镖局一样被灭,那么武林人心中的希望可真就没了。
听石天如此一说,萧飞逸心中便有阵阵暖流涌过,知道石天和蓝占心系神龙府的安危。
可他不想用外人来保护神龙府,于是向石天说道:“石伯伯您放心,神龙府不会有事的,因为我六年前就曾听父亲对我说过,如果有朝一日我要外出闯荡江湖的话,不用惦记神龙府的安危,因为神龙府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绝不是什么样的敌人都能侵犯的。
“我不明白为何父亲向我嘱咐这件事,但我相信他,而且我也的确发现神龙府里有一些特殊的人。
“父亲曾告诉我,不要追问一些与己无关的事,所以我便什么都没查。可我知道,跟随父亲的人,绝对有力量保卫神龙府。
“况且,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决定,那就是等三弟、四弟到来之后,离开日照城,真正地走向江湖,把离别园搅个天翻地覆,直至把他们埋葬,那时我也就不用担心会给神龙府带来麻烦了。”
萧飞逸的话里,不但充满了豪情与自信,也充满了智慧与果断。这使得蓝占、石天、李飞龙三人都相信,这个年轻人,一定还会创造许多奇迹,武林中那崭新的一页,也一定会被他翻开。
三天后,蓝占和石天离去了,他俩相信萧飞逸几个年轻人已不是雏鹰了,都能展翅高飞,已经不需要别人照顾了。所以二人辞别了神龙府与铁胆庄众人,去办他们该办的事了。
蓝占、石天二人一走,于秋雨可就忙上了,因为所有的事都要由他来做决定了。
距十大高手被杀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些天来,众人无一日不在奔波与查访,但没有查到重大线索,一点突破性进展都没有,所有的力气全都白费了。
倒是鬼王被杀的消息,使众人高兴了一阵子。
又过了几天,距萧飞逸回神龙府已有七天了,吴命刀与荀五还没有赶来。按日期推算,二人早就应该来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二人竟没能按萧飞逸的预估及时赶到。
萧飞逸决定再行动一次,因为他真怕再按兵不动,欧阳飞雨会憋出病来。
这七天来,欧阳飞雨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屋中,一句话都不说。
萧飞逸知道治疗欧阳飞雨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出去追寻离别园的线索。这一招果真凑效,一听萧飞逸说要再次动手,欧阳飞毫不迟疑地就走出了房门。
这次,萧飞逸还是被易容成壮汉的模样在城中出现了。
和他一起出动的还有冷凡、水妙兰及欧阳飞雨,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对跟踪萧飞逸的人进行反跟踪。
反跟踪战略是“引蛇出洞”计划中的一部分。
以前,萧飞逸没有自己去实施,一是因为他觉得火候未到,二来由他去反跟踪,会很容易被识穿,所以他迟迟没有实施此计划。
现在欧阳飞雨已到,完全可以实施这一步了。
冷凡与欧阳飞雨被水妙兰简单地乔装了一下,免得有人认出他们就是斩杀了鬼王的天神。
三人从不同的角度,密切地注视着萧飞逸身前身后所有可疑的人。
正所谓“旁观者清”!他们三人这仔细一瞧,还真发现了不少可疑之人。但令他们奇怪的是,可疑之人仿佛太多了,以至于他们对自己的判断力又产生了怀疑。
在萧飞逸的身前身后有很多人,都是在跟踪他与监视他。但令三人不解的是,那些看似跟踪的人,往往又莫名其妙地干起其他的事来,仿佛根本就未曾在意过萧飞逸一般。甚至当萧飞逸转向别处时,那些人也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不管不顾地忙自己的活计。
第一天下来,冷凡三人一无所获。
萧飞逸也心中奇怪。
第二天的情形和第一天的情形一样,冷凡、欧阳飞雨、水妙兰三人仍是没有发现最可疑的人。任何一个长时间跟踪萧飞逸的人都会被三人发现,遗憾的是,没有这样的人。
萧飞逸在这两天里,也明显地觉察到了有人在有意无意地跟踪他,但正如冷凡三人所述,那些跟踪他的人,总会忽然莫名其妙地忽然又去做一些别的事,使得萧飞逸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对手在弄什么玄虚,但却知道,自己又出现的消息,一定会被传到了对手那里,也许更加可怕的刺杀正等着他呢。
就在这天晚间,冷凡与欧阳飞雨、水妙兰下定决心,要在第三天跟定一个最可疑的人,看一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第三天天一亮,四人就又出发了。
冷凡最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那人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提着一只鸟笼,时不时地借看鸟之举,透过鸟笼去监视萧飞逸的一举一动。
冷凡不动声色,决定跟住他。
那人只是跟了萧飞逸不长的一段时间,就转进了一间茶楼喝起茶来,而且还不时地和一些带着鸟笼的阔少们大谈鸟经。
当他喝完茶后,又转到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一盘牛肉,沽了一斤白酒,自斟自饮起来。
冷凡并不甘心,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于是沉住了气,看那个人接下来到底还会做什么。
最后的结果,还是让冷凡失望了。
因为那人从早到晚,去的地方都太平凡不过了,绝不像和离别园有任何联系。最后那人回到了家里,呼呼地睡起了大觉,使得那人的妻子唠唠叨叨一顿埋怨。
冷凡苦笑着离开了。
欧阳飞雨、水妙兰的情况和冷凡一样,他俩也在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和脑力出了问题。
萧飞逸是最后回来的,因为他要费一番心思,不让任何可疑的人知道他出自神龙府。
一见大哥回来了,三人是连连叹息,都说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萧飞逸笑了笑,说了一句出乎三人意料的话:“你们三人的判断丝毫没错,因为你们跟踪的那三人的确是窥探我的人!”
冷凡大奇,问道:“萧大哥,你不会搞错吧?若你说的是真的,我可就不明白了,这简直就像一个无聊的游戏吗?”
萧飞逸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一个无聊的游戏,而是一个可怕的杀人游戏,我们的对手太高明了!”
水妙兰“咦”了一声,之后挑了挑细眉,道:“表哥,我怎么没看出任何玄机?他们有何高明之处?”
萧飞逸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感觉不错的话,明天一定会有事找上我,因为这三天已足够对手准备的了。但是这三天里,我们却丝毫没有收获,这就足以说明对手的高明与可怕了。”
欧阳飞雨说话了:“我们不能成功地实时反跟踪,有两种可能。”
冷凡问道:“飞雨兄,你认为有哪两种可能?”
欧阳飞雨沉思了一下,道:“第一种可能,我认为我们所跟踪的人,本就是用来障眼的幌子,是离别园用来对付反跟踪的棋子;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在迷惑我们,让我们认为他们是在跟踪我们,而实际上,他们却已布下了杀人陷阱,正等着我们跳下去呢。”
萧飞逸又叹了口气,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不过除了这两种可能以外,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知道了我的真正用意,所以根本就不必跟着我,只要他们张开口袋,我自己就会投进去,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不管怎样,这场游戏是必须要进行下去的!我就不信,再粉碎他们几次阴谋后,他们还不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