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飞雨受重伤时,水妙兰也遇见了麻烦。
她和吴命刀按照萧飞逸的指示,跟踪的是十名向南飞驰的黑衣人。
以水妙兰和吴命刀的轻功,想跟踪这十个人真是太容易了,两人始终缀在黑衣人身后几十丈远。
黑衣人没出城,在城中的一个民巷内又分成两组,一组向东,一组向西。
水妙兰与吴命刀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吴命刀向东跟了下去,水妙兰则向西追了下去。
水妙兰跟着那五个黑衣人来到了城西富贵街一带。
那五个黑衣人轻车熟路地跃入了一个深宅大院,闪了闪,不见了踪影。
水妙兰飞身来到黑衣人消失的地方,举目四望,立刻就发现了那五个黑衣人是飞进了一个亮着灯光的屋内。
水妙兰施展轻功,像烟雾一样飞到一窗下,伸手点破窗纸,向里面瞧去。
屋内的情形吓了水妙兰一跳。
原来在这间屋里,除了刚才进入的五个黑衣人外,还有五个红衣人早就站在屋内。
除了这十个人外,还有一个穿青衫的中年汉子正用皮鞭抽打着一对老夫妇。
那对老夫妇被绑在了椅子上,不是别人,正是云深夫妇。
在云深夫妇的脚下,俯卧着两个家人打扮的死尸,两具死尸上,全是鲜血,仿佛死了很久。
屋内已变成了一个行刑的大堂,而那五个红衣人仿佛就是刽子手。
那个青衣人一脸的阴鹫,一边鞭打着云深夫妇,一边喝问道:“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快说,那些银票被你们运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些金银珠宝,藏在了什么地方?你真以为你祝寿会有那么多礼物吗?告诉你,老东西,那全是我们送的东西,只不过是托你带出来而已,你别痴心妄想地想吞掉它!”
云深的身上早已鲜血淋漓,哭嚎着道:“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所有的东西不全在库房吗?我哪里还藏了什么东西呀!”
青衣人仿佛打累了,扔下手中的皮鞭,向进来的五个黑衣人问道:“情况怎么样?”
其中一个黑衣人答道:“回首领,我们已按主人的吩咐,兵分四路,其余三路已出了城,应该能把对手引走。我们这队十人,在骆驼巷时也分成了两组,唯恐有人跟踪到这里来。我们已查看了,没有人跟来,就等着您下令搬运东西了!”
青衣人说道:“好!主人的确怕乌刀两人和神秘壮汉再出现捣乱,才煞费心机故布疑兵。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借云深之手把东西搬运到了这里,从这里再送出去!哈哈哈……”
水妙兰听完青衣人的话,半信半疑,心中暗想:“难道孙来福真是要把东西借云深之手运出?听表哥说不会是这样的,孙来福此次行动的目标应该是对付自己这帮人,而不应是运东西。能有多少贵重的东西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地出动这么多人故布疑阵呢?”
想事情太烧脑,累,所以水妙兰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她要看这些人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于是又沉住气,继续地偷看下去。
青衣人从怀中取出一把尖刀,架在了老妇人的脖子上,把老妇人吓得尖叫了起来。
青衣人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对云深说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杀了这个老婆子!”
云深早已是身如筛糠了,哀求地说道:“好汉爷,我真的全都说了,我一点也没隐瞒啊,您放了我们老两口吧!您若放了我俩,我俩立即回归故里,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们,这还不行吗?”
青衣人发狠似地叫道:“老东西,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可是你逼我杀人的!”
青衣人说完就把尖刀向老妇人的前胸插落。
云深吓得大叫起来!
水妙兰一见情况危急,拔出一支金钗射了出去,一下子击落了青衣人手中的尖刀,之后破窗而入,一飞身来到了青衣人面前。
青衣人蹬蹬退了两大步,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
云深与夫人一起喊道:“女侠救命!女侠救命!……”
水妙兰回身一剑,把云神夫妇身上的绳索斩断,之后又转回来面对青衣人。
青衣人说话了,他说道:“美人,太可惜了,你死定了!”
水妙兰刚要说话,可忽然就被点住了穴道,一下子不能动,也不能言了。
出手的是云深,他奸笑道:“杀了这么美的女子多可惜,暂时先留下她,等那乌刀死后,再杀她也不迟,那小子应该快来了,大家都做好准备,千万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他话一说完,伸手按了按地面,地面上的一块青石立刻翻起,露出了一个大洞,之后提起水妙兰,将她扔了进去。盖好石板后,云深又让青衣人把他和老妇人绑在了椅子上。
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水妙兰被扔入洞内,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痛苦极了。但此时她更心急,因为她知道,吴命刀也定会让那另外五个人引到这里。
该死的骗子!她看到与听到的原来全是骗人的!
水妙兰真是欲哭无泪!
她武功虽高,怎奈江湖经验太少了,太容易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尤其今晚从现场上看,从他们的对话来分析,绝没让她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
又过了一会,水妙兰听见云深说道:“乌刀来了,我们开始行动……”
再接下来,水妙兰听到了有五个人进入屋内的声音,之后就是她最初听到的那些鬼话。
水妙兰大急,她知道吴命刀也是一个热血男儿,也一定不会让青衣人杀那老妇人,也一定会出手救助,那样的话,他也一定会遭暗算。水妙兰虽然心中着急得冒烟,可她也毫无办法,只能在心中不停地祈祷了。
水妙兰没有想到,吴命刀所遇见的事,比她所遭遇的还要离奇。
吴命刀也是在青衣人要杀那老妇人时出的手,他飞身而入,一刀就震飞的青衣人手中的尖刀,之后一刀又割断了云深夫妇身上的绳索。
吴命刀一出现,十名黑衣人和五名红衣人就出手了,他们像一群马蜂一样向向吴命刀蜇来。
吴命刀不是嗜杀之人,但是他只学了一套刀法,一套只会杀人的刀法,所以他一出手就杀了这十五个人。
吴命刀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力道也太大了,这本是十年苦功而练出的能力。
十五个人的死没有吓退青衣人,他一伸手就拔出佩剑,疯狂地向吴命刀刺到。
吴命刀一下子杀了十五人,心中大是不忍,他没想到自己的刀法,威力是这么大。
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命,生命对人来说是最珍贵的,手一挥就有十五个人没了性命,这也太残忍了一些。
吴命刀武功虽高,可毕竟不是嗜杀之辈,乍见绝命刀法如此霸道,一下子犹豫起来,不知下一招怎样使出。
三十六招绝命刀法,没有一招不是杀人的绝技,说是生命的收割机一点都不过分。
吴命刀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所以后面的绝命刀法就没继续使出,只是随机地用乌刀抵挡青衣人刺来的快剑。
吴命刀心软了,但对手的心可没软。
在吴命刀对付青衣人时,云深夫妇一起在吴命刀背后出手了。他们用的是短刀,刀光一闪,已刺向吴命刀后心。
吴命刀长啸了一声,道:“果真如此!”
之后,乌刀回斩,一刀杀了云深夫妇。
青衣人没想到吴命刀会一刀杀了他的伏兵,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但他的剑还是没有停,连人带剑,一齐扑向吴命刀。
吴命刀退了一步,绝命刀法的第二招出手了。
青衣人只觉得乌刀在眼前一闪,就没入了自己的胸膛。
吴命刀的刀刺入青衣人的胸膛时,也是两把快剑刺到他的后心时。
原来是倒地装死的两个仆人,忽然一起跃起,向他背后猝然刺出了一剑……
吴命刀没有回身,只是把乌刀向后斩去!
他的刀太快了,后发先至,一刀又杀了那两个仆人。
这两个仆人可以说是使剑的快手,可他们没想到吴命刀更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快刀手,他们的速度在吴命刀眼里无异于蜗牛爬行。
屋里再没有活人了,吴命刀回到入鞘。
刀刚一已入鞘,吴命刀就遭到了致命的袭击。
吴命刀身后的墙壁忽然碎裂了,一只手掌已狠命地按在了他的后心!
吴命刀被击得飞了出去,半空中已喷出了一口鲜血。如果击在他后背的不是手掌,而是短刃的话,他真有可能会被刺死在当场。
一个人从墙内穿出,不是别人,正是聚仙楼的掌柜孙来福。
孙来福一晃身就来到了吴命刀身前,又迅猛地向吴命刀的前胸击来一掌。
吴命刀再次出刀了,他一出刀就斩飞了孙来福集来的左掌。
孙来福后击出的右掌又到了,刀光一闪,他的右手掌也飞到了半空中。
孙来福做梦也没想到,吴命刀的刀比他的手要快那么多,相继斩下了他的双手,顿时一声惨叫,之后飞起双腿,直踢吴命刀的头部。
吴命刀反手又一刀,从孙来福的腹部切过,孙来福的双腿在空中乱踢了几下,飞到了别处,和孙来福说永久说再见了。
吴命刀扑跪在地上,乌刀拄着地面,扭过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他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感觉出孙来福的潜伏和危险的存在。
吴命刀翻身站起,来到屋中间的位置,用乌刀敲了敲,之后挖起了一块青石板,露出了地下的深洞。
吴命刀把水妙兰救了上来。
吴命刀不会点穴,当然也就不会解穴。
他把水妙兰救上来之后,就把她安置在另一间房子里,之后像守护神一样地守在她身边。
过了半个时辰,水妙兰的穴道解开了。
一能开口说话,水妙兰立即向吴命刀说道:“三弟,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我的心差点跳出来!你是怎样识破他们的诡计的呢?”
吴命刀笑了笑,说道:“还是多亏了你,兰姐!”
“多亏了我?”水妙兰惊奇地反问道。
“是的!我一被那五个人引到这所宅院,就知道你来过了,因为你身上的香味还留在空气中。
“这种香味也在那间屋子里出现了,所以我知道你也到过那屋子,而且时间不会太久,否则香味就会消失。
“但是我没有看见你,就猜想,你有可能遇伏了,所以我就更加留心了。这样,我就听见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仆人的心跳在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些声音,别人也许听不到,但我却能听到,因为有一年我是在黑暗中度过的,生存全靠听觉。
“我一见两个死人是假装的,就猜想云深夫妇也有可能是伪装的,所以他们一出手,就被我杀了。
“那两个假死的仆人也不会想到我早预防着他们了,所以他们到死时都不明白为何我的刀会后发先至。”
水妙兰也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问道:“三弟,真的没有人能偷袭你吗?”
吴命刀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被孙来福一掌打飞了吗?我真的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孙来福是一个真正高手,他屏住了呼吸,抑制了心跳,像是一条冬眠的蛇藏在了墙内,使我也没能躲过他的偷袭。
“不过他也太自信了,认为一掌就可以将我击毙,可怎知我这十年来就是在棍棒的击打下度过的,没有人会一掌就把我打死的。”
无论什么危险,到了吴命刀这里,仿佛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水妙兰真不知道吴命刀还有多大神通,看来离别园有了吴命刀这样的对手,真是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