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过犹不及

这诡异的场景比半夜醒来发现搂着一具骷髅都让人害怕！

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哥！”

“大哥！”

人群中突然传出两声凄厉的惨叫声，两个黑衣人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像疯了似地把手中宝剑向公孙大娘刺去。

两把宝剑发出了嗡嗡的振鸣之声，显然被贯足了内家真气。

“咔咔”两声传来，两把宝剑突然间被斩断了，而斩断这两把宝剑的居然只是一把菜刀！

菜刀？这也算兵器？

直到那把菜刀从公孙大娘的长袖中露出时，众魔头才发现公孙大娘的兵器原来只是一把菜刀！

可就是这把菜刀杀了一人，断了两剑！

厨师用菜刀天经地义，绝对没毛病！

那两个黑衣人疯了一样，剑虽然断了一截，可进攻却没停止，仍恶狠狠地向公孙大娘身上招呼，看来不把公孙大娘毙于剑下是绝不会罢手的。

公孙大娘心中有气，鬼魅似地又闪了两闪，之后退回到台阶之上。

再看那两个黑衣人，两声惨叫声传出后，每个人都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三个人的武功可不低，本是幽灵门一秘密据点的血剑三杀兄弟，仗着武功高，狂得都不咋听银甲人的号令，可一眨眼间竟被一个做饭的老太婆用菜刀斩杀当场，这太不可思议了。

公孙大娘叹了一口气道：“老了，真的老了！现在的出手和身法太慢了！哎，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一帮魔头，心中直呼活见鬼了。

天啊，连对方怎么出的手还没看清，这还能叫慢？神龙府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是事实？

八大高手自然看清了公孙大娘的出手，这种身手就是他们自己接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凭血剑三杀的功夫又怎么可能接得下？

公孙大娘本是大联盟中的最顶尖的高手，是魔王中的魔王，杀几个幽灵门的人可不会手软，所以她刚才施展的是真功夫，这才震惊众人。

连死了三人，八大高手的脸上可挂不住了，一挥手，叫上了两名银甲高手。

银甲人和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都是幽灵门中大浪淘沙筛选出来的高手。

公孙屠屠有些紧张了，他看得出这些银甲人绝不好惹，站起身向外面走来。

公孙大娘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公孙屠屠，立刻火往上撞，吼道：“你给我回去坐着！这有你什么事儿啊？！

“做饭做菜你比不过我，这活动活动筋骨的事儿，你又要跑来瞎捣乱，你这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吗？！”

公孙屠屠被吼得一哆嗦，立刻停了下来。他苦于身上有大穴被制，内力使不出，干着急没办法，所以只好坐在公孙大娘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上，为公孙大娘压阵。

他现在是有苦难言，什么都不能说。

两个银甲人已走到公孙大娘前，亮出了架势。

公孙大娘心中清楚，对方来的这两个人和刚才被杀的那三个人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从这两人的眼神、气度、姿势等各方面能看出，这两个银甲人绝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比。

她自己潜藏在神龙府多年，为了避免被发现身份，几乎没再练过轻功和刀法，可以说一身的功夫始终在退步。

而且她曾经的佩刀也没带进神龙府，此时只有一把短柄菜刀，兵器上也吃了大亏。

如今面对两大高手，这仗怎么打？

可不打又不行，否则屋内众人就危险了！

此时想要一举击杀两大高手，恐怕很难办到，所以最好的策略就是游斗，能拖多久算多久。

想到这里，公孙大娘突然让菜刀在自己的手中快速旋转起来，不但旋转，还让菜刀在她的手上、臂上、身前、身后上下翻飞。

这些动作虽似杂耍，可这高速旋转的菜刀在公孙大娘的操控下竟似有了灵通，像龙一样飞舞盘旋在她身周。

包括那两名银甲人，所有魔头都不明所以，但都看了个目瞪口呆。

公孙大娘耍的这些花活杀敌自是不行，可拖延点儿时间绝无问题。

这套动作，看似威力不大，可难度却不小，在场所有人都做不到。

原来，公孙大娘来到神龙府后，苦于无法明目张胆地练功，就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玩菜刀花样上了。

最初玩几个漂亮动作，做个刀削面，刮个鱼鳞啥的，让她觉得厨房的工作没那么枯燥了，所以她闲着没事时就把菜刀拿在手上玩。

这一玩可就玩出多种花样了。

其实，花样玩刀和练刀法套路都是一样的道理。公孙大娘本身就是用刀高手，经过多年玩耍，把一把菜刀玩得令人眼花缭乱就再正常不过了。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无论什么事，只要肯在上面下功夫，天长日久，自会达到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公孙大娘的刀舞把一个武林高手的身法、手法、眼力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是一个武学大家根本就做不到。

诗圣杜甫曾写过“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大赞公孙大娘之剑舞，和此时的公孙大娘的刀舞倒极其相似。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两个银甲人已摆好姿势，此时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天霸这时已完完全全地能看出公孙大娘不但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绝对是一个用刀高手。

如果公孙大娘只是一个平凡人的话，她的这套花样就只能说是给自己壮壮声色了。

可她明明是一个高手，那么这套花活在李天霸等人看来就是在卖弄，在藐视，在挑衅！

从刚才公孙大娘陈述的各种事情，以及她随手宰了三人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自己才是待宰的羔羊，否则对手们怎么可能连屋都懒得出呢？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一段刀舞透露出的信号是什么呢？

那就是自己人眼中的大战、血战，在人家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只是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对付自己这些人，人家只需像哄小孩儿一样让你见识一下绝顶武功，之后自己这些人就赶紧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去就算了。

杀自己这些人容易，可人家还得洗院子，埋尸体，多麻烦！

李天霸越想，脑袋里面的古怪想法就越多，那种被轻视的感觉就越重，脸上就越感无光，心里就越觉得有气。

突然，他双锤一碰，传出轰的一声巨响，之后冲那两个停下的银甲人怒道：“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对付一个做饭的老太婆还非得我亲自动手不成？”

两银甲人心中本也有一些李天霸刚才心中的感觉，此时见领队发怒下令，也就不再犹豫，一起挺剑向公孙大娘刺去。

这两人，一人剑法凝重，一人剑法轻灵，刚柔相济，无懈可击！

公孙大娘也知道自己的表演有些过头了，这就是过犹不及！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全场现在就她一个内力正常的人，她不扯下大天怎么能罩住众魔头呢？

见两个银甲人已发动招式，公孙大娘不敢怠慢，手中菜刀如法炮制，又向两柄长剑斩去。

那支轻灵的剑一颤，看似堪堪躲过斩来的菜刀，可却顺势挑向公孙大娘的脉门。

仅这手功夫，就比刚才那三个黑衣人强得太多太多了。

不把宝剑控制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是不可能拿捏到如此妙到毫巅的境界。

公孙大娘的菜刀和那把凝重的宝剑相遇了，菜刀忽然飞走半截。

公孙大娘心中一惊，施展身法，突然抢入黑衣人群中，劈手抢过一把单刀，之后又闪身来到两银甲人面前。

用一把普通的菜刀，显然对付不了两个银甲高手。

黑衣人群中有一黑衣人傻站在那里，尴尬异常。

刚才他眼一花，手一松，刀被夺走。他本能再想握紧佩刀时，握住的却只是一把半截菜刀的刀柄。

刚才公孙大娘只是和他换了一下刀而已，如果想要他的命，他真的就完蛋了，想不给恐怕也不行。

公孙大娘长刀在手，如虎添翼，唰唰唰，几刀劈出，天空中立刻幻出多重刀浪。

公孙大娘是真正的用刀高手，虽然多年未曾施展刀法，可突然出招后，被压抑的魔性瞬间爆发，整个人都亢奋得像在燃烧，刀光如匹练，笼罩了两个银甲人。

两银甲人心中惊讶，这个其貌不扬厨娘的刀法竟然高到这种地步，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用刀大行家。

可他们却也并不害怕，见招拆招，见式破式，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并不急于求胜。

公孙大娘有刀在手，还是有些求胜心切了，浑然忘了刚才定下的游斗方案。

三十招一过，两个银甲人突然改变了防守的策略，发动了雷霆万钧的一击！不但轻灵剑幻出千百朵剑花，那支凝重的剑也变得如闪电一般，发出横扫千军的一斩！

刀断人伤，血雨飘飞！

公孙大娘化解了那千百朵剑花，可却伤在的那无坚不摧的一斩上！

她的刀没能挡住那一斩，她的胸腹被划开了一半！

公孙大娘踉踉跄跄摔了出去，扔了刀，用手按向伤口，可伤口太长太深，她的手根本就按不住。

“老了，没用了！那一斩，我本来是可以躲过去的！”公孙大娘无限遗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