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失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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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的空间，正在慢慢的分解。

天穹崩裂，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坠空而下，随后又如泡沫般消弭。

满目疮痍的大地，处处都是大裂谷，失去了承载之力，一切都化作尘土，如瀑布般流入裂谷。

仅剩的黑暗幻化出一道人形，然而已经看不清五孔，只见她虚弱的开口：

“就算你赢了又如何？我既然将你拖入这个世界，就已经做好了埋葬这里的打算。同样，也不会让你有返回地球的机会。”

“是吗？”终焉脸上的神情忽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少有的喜悦，望向破碎的天穹。

“如果之前的话，我确实没办法回去，但谁让我有个好男人呢。”

“在他的身上，我已经定位好坐标了，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终焉嫣然一笑，清冷的面容宛如冰雪消融，群花绽放。

早在被噬攫拖进此空间之后，终焉已然迷失，没有进行亚空定位，空之权能只能带着自己盲目的穿梭。

但就在噬攫发狂似的，发起潮水般的猛攻，令空间极为不稳，甚至摇摇欲坠。

而就在此时，早已接轨到楚令身上律者核心的终焉，敏锐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牵引着自己。

这才让终焉明白，这座诡异的空间，居然能够隔绝一切向外或向内的信号，如果不是楚令身上有着自己的核心，都难以察觉。

反应过来之后，只要破坏这座空间，以楚令为定位锚点，就能撕裂空间返回。

问题是，这里的空间构筑，强大到令人绝望，位于虚数之树底下，以其之土壤为根本建起的独立世界。

普通的攻击难以撼动这里，就算能够撼动打碎，也会迅速愈合，形成死循环。

但终焉是何人？世界的终结者！

区区一座空间，怎能拦得住的她？

以毁灭之权能，侵蚀世界每一处角落，掌握空间领域，施于破界之力，直接分解掉这里！

“不可能！”

噬攫完全不相信终焉的说法，要知道，就算是身为创造这座空间之主，都无法返回地球，更别说终焉了。

没错，噬攫自己都回不去，所以才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用分身将终焉拖入这座空间，抱着就是必死的决心也要将终焉困死于此。

“你所知的不过一二，换作天启来还差不多，至于你……有脑子也想不通。”终焉也懒得与这具分身废这么多口舌，抬起终焉之剑，一剑挥落，头颅瞬间脱体飞起。

“……呵呵呵哈哈。”

头颅忽然发出惊悚骇人的笑声，“就算你能逃出这里有如何，失去了第十三律者的权能，终焉核心仅存半数的你，怎能与完成第一阶段进化的我匹敌？”

“还得谢谢姐姐，送给我的毁灭权能，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直接湮灭于世间。

“哼。”

“那就在你完成进化之前，将你斩杀！”

……

巨大的洞窟内，剑光与黑洞相互厮杀，只见一道人影，正趴在地上，慢慢的向心脏爬去。

在楚令细心观察下，地面有着相当一段安全距离，可以远离剑气与黑洞的攻击，接近心脏。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有惊无险的情况下，楚令终于越过了攻击范围，站在巨大的心脏底下。

沉重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起，还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让楚令胃里一阵翻滚。

“嗯？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直到楚令走近才发现，发出通红光芒的心脏里，有着一道宛如胎儿般的黑影，在亮光之中格外显眼。

心脏内部呈现密密麻麻的血丝，朝着黑影缠绕而去，并且每次心脏的跳动，都伴随着一股强而有力的能量。

随之而来的便是未知的恐怖，心中警钟长鸣，本能的危机感在告诉自己，里面的存在，足以伤害到他。

理性告诉自己，应该到此为止，一旦触及其中，就会步入死亡的深渊。

但终焉还不知在哪里与噬攫战斗，生死不明，楚令对终焉的担忧，逐渐压下的心中种种情绪。

就在楚令抽出终焉之剑，即将挥剑斩落之际，突然响起一阵平和轻柔的声音。

“崩坏的执剑人，请住手。”

楚令还未能感知是谁，身体就受到无形的束缚，将自己牢牢捆住。

旋即，一个身影从鲸鱼上方跳下，不扬一尘，轻飘飘落在楚令面前。

“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是介于圣痕与人类之间的产物「理型」，名为米丝忒琳·沙尼亚特，当然，也可以称我的代号「羽兔」。”

“！”

一开始，楚令看到面前这位有些呆滞般的少女，有着一种古怪的机械感，不如人类那般灵动自若，直到听到后面的代号，这才明白眼前的「理型」是谁。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困惑，但很遗憾，我们来自不同的阵营，我无法替你解答。”羽兔说。

“同样，我也不允许你有任何伤害到「心脏」的举动。”

楚令听着听着，都快被气笑，你只因巴谁啊，莫名其妙的出现，然后一顿嘴炮，搞得身为反派的自己很无语。

“废话说完了吗？”

毁灭权能轻松的撕裂束缚住楚令的力量，利剑轻轻搭在羽兔的肩上，散发寒芒的锐利，令细嫩白皙的脖子感到刺痛。

羽兔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坦然说道：“我并不擅长战斗，也赢不了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失去的东西，还想的起来吗？”

楚令眉头微蹙，在脑海迅速过滤一遍，没有找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也是，既是失去，也是遗忘，凭借自我的回忆，又怎能想的起来已经被抹除的记忆呢……”

“抹除的……记忆？”

羽兔平和的说道：“是啊，你还记得你是从何而来的吗？”

她的眼睛似乎有种魔力，让楚令不禁陷入其中，“从何而来？我当然是……”

楚令刚想回答，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丝印象，哪怕是零零碎碎的记忆拼凑而成，都只是知道他睡好久好久，醒来的那天，就遇见了如天仙般的终焉。

之后？之后就跟喝醉酒断片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随着楚令的沉思，羽兔的双瞳宛如万花筒般，夺人心神，将楚令的意识带入精神的世界。

当楚令回过神那一刻，周围一片陌生的场景，身体轻飘飘的，毫无力气。

“这里是？”

律者核心察觉到宿主的危险，试图吸收外界的崩坏能反哺自身，然而却吸了个寂寞，周围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不要试图挣扎了，这里是精神世界，没有一丝崩坏能的侵蚀，是另一方乐土。”

羽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是创世神，从高天之上看着下方的蝼蚁般，令人难以抗拒，深感自身的渺小。

“是吗？”楚令眼中虽然还存在着些许困惑，但依旧调动核心中用来维持正常运行的崩坏能，猛然一记「天荡」轰击天穹！！

一声巨响震撼整片天穹，空间随之摇摇欲坠，还未等楚令继续轰击，精神世界中，无数储存着人类的意识发出凌乱吵杂的声音，如同菜市场一般。

这些声音化作一道道惊雷，炸的楚令脑子嗡嗡作响，连耳朵都出现耳鸣的症状，再继续下去，怕是要被吵炸脑袋了。

“吵死了！！！”

楚令怒吼一声，手持终焉之剑，奋力对着地面猛插而下，刹那间，爆发恐怖无比的能量，形成冲击波，粉碎大地！

精神世界的大震动，没有让现实的羽兔动容，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正在跳动的心脏。

“凯文的圣痕的计划终究只是为了铺路……既然人类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那么，就将希望寄托于另一只「老虎」。”

“人类之中有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更别提是母老虎！”

……

天命、逆熵、世界蛇残余部队从北冰洋那边撤离之后。

一直被困在天幕里的崩坏能，从破裂处迅速侵蚀外界的空气，所到之处，没有一只活物，就连微生物在接触到高浓度的崩坏能之后，都将死去。

猖獗的崩坏能化作黑雾，如潮水般涌入地球大气层，肆虐破坏人类赖以生存的空气，席卷起一阵死亡风暴，向外推进上千公里。

在那千公里以内，充斥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连一粒沙子都被侵蚀成飞灰，彻底被黑暗笼罩！

但……地球真的是太大了，仅仅只靠北冰洋里面的崩坏能，前进上千公里已经是极限，继续往前，就会被大气严重稀释。

然而，传播于千公里之外，只不过是削弱了无差别的死亡，让生物有感染成「死士」或「崩坏兽」的可能性，致命程度依旧存在。

“报告，北方出现大批量「死士」与「崩坏兽」的现象，并且大规模的聚集，朝着城市涌进。”

“格勒乌市传来请求支援信号……”

“天命驻北分部失去联络……”

“北极传来通讯，部队将撤离至格勒乌市，请求补给……”

天命总部，身为现任不灭之刃副队长——卡娜正坐在指挥室里听着侦查员一一汇报，一个脑袋两个大。

坐镇天命总部的两位主教，一位是前任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战略轰炸终焉律者失败后不知跑哪里去了。

另一位则是幽兰黛尔，出征前线被打成植物人，送回了总部医疗室。

除了从荒漠返回的天命女武神们，其他有战斗力的都出征北极了，搞得偌大的天命组织，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身心疲惫的她，看着地图上逐渐被红点吞噬的城市，心中泛起几分无力感。

“我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