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音把图纸改了又改,完善了又完善,终于在四天后,定下了最满意的一版。
接下来,她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最终版的图纸细化,再割分区域画出来,方便查看。
做完这些,谷音长舒一口气,看着叠成一小堆儿的建筑图纸,她心中是说不出的激动。
没想到,小时候的梦,竟然也会有实现的一天。
这时,墨青忽然游过来,兴奋道:“姐姐,姐姐!臭鸟回来了,我已经感受到她的气息了!”
谷音当即把图纸叠整齐收好,带着墨青一同出了空间,站在船头迎接凤珊珊。
“臭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飞不动了吗?”
墨青老远就大着嗓门儿调侃起来,之前他和凤珊珊来荒岛上查看,无非也就不到四日,而凤珊珊这次回去,却足足用了六日,花费的时间直接翻了番儿。
凤珊珊没吱声儿,呼哧呼哧飞过来,如同一个小毛球似的撞进谷音怀里。
这小家伙儿刚一落稳,撅起小嘴儿就叽叽喳喳的抱怨开了。
“叽叽叽,累死我了,这青州王不好生在青州王府待着,偏生要跑到西边门阳郡去,害得我多飞了老远!”
“跑得又偏又远也就罢了,还让好多人在他帐篷外边儿没日没夜的巡逻,严防死守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要不四我聪明,恐怕都没法子悄悄把信送进去呢!”
凤珊珊边说边蹦跶,好似这样才能发泄出她对那个什么青州王的不满似的。
谷音瞅着凤珊珊那张因为不开心皱成了一团的小脸,觉得甚是可爱,不由得轻笑一声,柔声哄道:“好,这次真是辛苦我们珊珊了,下次就换个……”
凤珊珊开心地接话道:“叽叽叽,下次就不让我去送了吗?”
谷音摇摇头:“下次就换个人送,不送给青州王了,送给李天瑞。”
听凤珊珊话里的意思,宋承煜大概是亲自到了矿上,且还带了不少重要的物件,这才派人把他的营帐守得像铁桶似的。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换个人送,省得麻烦。
凤珊珊瘪瘪嘴,行吧,是她自作多情了,竟然以为谷音是心疼她了,要换墨青去送信呢。
谷音见凤珊珊失落地垂着小翅膀小脑袋,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于是语气亲昵道:“这次咱们珊珊也辛苦了,诶呦,这小模样我都心疼了!这样吧,今天我下厨,珊珊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凤珊珊浑身抖了一抖,脸上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似的:“叽叽叽,你能不能正常说话,肉麻死啦!”
说完,她支棱起小翅膀,呼扇呼扇地飞到了墨青身上,一脸嫌弃地看着谷音。
谷音:“……”
得,她果然不该尝试不属于她的风格,偶尔温柔一下,凤珊珊都觉得她不正常了!
……
与此同时,门阳郡。
宋承煜坐在帐篷中,心不在焉地看着矮桌上的书信发呆。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一而再地躲过他的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放在他的领地。
不说上次没有防备,这次他亲自来矿上,可是特意加重了自己营帐的守卫,结果盘问下来,竟然无一人发现可疑之人。
宋承煜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好在目前看来这神秘人对青州府没有恶意,否则若是他想要毁掉青州府,岂不是入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想到这儿,宋承煜坐不住了:“来人,取了剪刀针线和布料过来!”
营帐外的侍卫统领关柏虽然疑惑,倒也按照宋承煜的吩咐,很快便找齐了东西:“王爷,可是衣衫哪里破了,属下可以帮忙。”
宋承煜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兵书,头也不抬道:“不必了,我另有他用,你下去吧,顺便把帐帘放下。”
他用?针线什么的,不就是缝补衣裳的吗?还能有什么别的用途?
关柏心中虽然好奇,但王爷不说,他自然不敢追问,于是只能低头退下。
宋承煜见人退下了,才放下手上的书,有些生疏拿起针线,想在几套换洗的衣裳上缝上几个内兜,好方便日后贴身携带重要的物件。
“父皇,今日的功课……”
就在宋承煜聚精会神穿针引线之时,李天瑞忽地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宋承煜顿时虎躯一震,手忙脚乱地把针线藏到身后,正色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找我?”
李天瑞本就不怎么认他这个父皇,可不能再让他看到自己那么笨拙的一面。
李天瑞:“……”
难道不……不疼吗?
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针都戳在宋承煜的手上了。
李天瑞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他上前两步,轻轻抬起宋承煜的左臂,飞快地拔出了扎在他手上的银针。
他无语地看宋承煜一眼,忍笑问道:“你这是要缝补什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真是没想到,平日里金尊玉贵,威风八面的青州王,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不过李天瑞反而觉得这样的宋承煜更容易亲近一些,不像平日里,总要端着一副冷冰冰的威严架子,让他有距离感。
宋承煜被李天瑞毫不留情地揭穿,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不过此时被自家儿子一关心,紧绷的神色却又逐渐缓和下来。
“我想在衣衫中缝上几个内兜,贴身携带青州府的兵符,以及我的私章。”
面对自己的亲儿子,宋承煜索性也不再隐瞒。
他其实是被那神秘人整怕了,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明确,万一哪天对方有心怀不轨,潜进来把兵符偷走了,永定国可就不战而亡了。
李天瑞拿起针线:“这个我会,你把你的衣衫都拿过来,我帮你缝。”
宋承煜闻言拣了几件短衫过来,随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看李天瑞专注地缝着,内心不禁逐渐变得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