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粮草的队伍途径富兴镇,立马有江元武提前安排的人送来干粮。
江元武从马车上下来,对李天瑞行礼。
“世子,接下来下官不便相送,以免引起旁人的注意,还望世子一路平安。”
“无妨,就此别过吧。”
李天瑞吩咐众将士收好粮草,又朝东海的方向深深望上一眼,方才下令前进。
送走运粮的队伍,江元武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转头上了另一辆马车,在车上便开始下起了命令。
“来人,将郡衙中的公文全部取来,本官最近要留在富兴镇办公。”
“去本官家中取几套换洗的衣裳,顺便与本官家人报信,就说我这阵子公务在身,不便归家。”
“另外再将郡衙的八成人手调来富兴镇听我指令,切记,不可声张!”
直到属下纷纷领命,策马飞驰离去,江元武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青州王加派人手到来之前,他务必要确保那些粮草和药材万无一失!
半日来,郡衙的官兵一趟趟的进出镇子,一开始确实引发了镇上百姓们的注意和猜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见似乎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便也不再在意,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可总有做了亏心事儿的人,因为这突然多起来的官兵,心中没了底。
“二哥,你看这镇子上这是出什么事了?不会是有人发现咱们了吧?”
谷老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两只眼珠子惶恐地东张西望,妥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谷老二脸色一沉,伸手扯住谷老三的衣领,不由分说地将人拖进巷子里,低声呵斥道。
“你这个蠢货,给我镇定点儿,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谷老三被吓得一个激灵,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谷老二冷静下来,谷老三才缓缓松开手。
“老三,你不要自乱阵脚,咱们这一路隐藏得都很好,不会有人发现咱们。”
“你且放心,这回官衙的人根本就不是冲咱俩来的。”
谷老三面露诧异:“你怎么知道?”
谷老二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弟弟,有时候我都怀疑咱俩是不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
“我可问你,你听说过官衙捉拿逃犯,要来来回回的取东西吗?”
谷老三怔怔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谷老二弯腰脱下鞋子,倒出几颗碎石子,笑道:“那些官兵根本就不是来抓人的。”
谷老三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靠着墙瘫软地滑下去,低声喃喃道:“那就好,只要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就好。”
这一路上心惊胆战的,只要一有点儿风吹草动他便觉得是官衙来捉他回去。
在永定国的刑法虽说大多温和,但对于叛国者,那可从来不心慈手软。
若是被官衙的人抓到,他们不但会死,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谷老三一想到这一点儿,就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这些官兵不是冲咱们来的,这富兴镇,咱们也待不得了。原本这富兴镇山高皇帝远,没有多少官兵,但如今一下多了这么些人,难免会注意到咱们,咱们必须得尽快离开。”
谷老二看着谷老三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一声。
谷老三神情呆滞地抬起头,木木地问:“这富兴镇已经是最偏僻的镇子,这里都不行,咱们还能逃去哪儿?”
谷老二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搭在谷老三的肩膀上,轻轻的安抚道:“再往东边儿去,去山里,躲过这阵子就好。”
“好。”
谷老三木讷地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达成共识,买些点儿粮食,出了富兴镇,一路朝着东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净挑着无人的僻静小路走,七扭八绕,饿了渴了也不敢停下歇息,总算在夜深人静之时,来到一座山脚下。
“走吧,咱们上山。”
谷老二紧了紧手中的粮食包袱,叫上谷老三,两人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走。
天上的乌云遮月,四周一片漆黑寂静,空荡荡的山林间,唯有二人踩过花草,拨动树枝的簌簌声响。
可此时他们的心中却是最宁静的,对于两个逃犯来说,越是荒无人烟,便代表他们越安全。
“前面有个山洞,咱们便去那里休息。”
从深夜走到黎明,借着朦胧的天光,谷老二看到花草掩映间,有一处尚且明亮的山洞,心中不由一喜。
真是天不绝人路,就是在这荒郊野外,他们竟还能找到这么合适的栖身之处。
谷老三的脸上也总算少了几分惶恐,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喜滋滋地朝着山洞走去。
还没等他们走到洞口,只见半人高的草丛中猛地蹦出几个大汉来,不由分说地将二人死死按在地上!
“有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