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你来啦!”
谷音带着夏柳赶到海岸时,天刚蒙蒙亮。
沈渡像是一直在等着她们一般,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一双手紧张地攥着拳头。
夏柳有些脸红:“你那么大声音做什么,会吵到别人的。”
沈渡回头看了一眼,刚换下班的将士们靠坐在一起,呼噜打得震天响,笑道:“他们睡得死,没事。”
见沈渡盯得两眼都快放光了,谷音非常懂事:“沈大哥你去歇息吧,我来帮你盯着就好,保准不会出问题。”
“瞧你说的,我还能不信你不成!”
沈渡迫不及待地去揽夏柳的手,夏柳躲了一下,转而拉住他的袖口,耳尖渐渐红了。
“沈大哥,我听说北方冬天严寒,特地缝了两件裘衣给你,去一旁试试吧。”
沈渡高兴得嘴都快笑裂了,他幼年丧母,父亲没有再娶,家中没有女人操持,还是头一回享受这等待遇。
当下就迫不及待地试了试,尺寸刚好,又惊又喜,嘴角都快咧上天了。
“柳儿,谢谢你,我很喜欢。”
夏柳也很高兴,但见沈渡热出一头汗,连忙伸手往下扒拉。
“太热了,赶紧脱下来吧,别热坏了。”
“柳儿第一次给我做衣服,我高兴,多穿会儿也无妨。”
沈渡一把按住夏柳的手,墨眸紧紧将人锁定,眸光万般缱绻。
夏柳的手被一双灼热的大手握着,挣扎两下没有挣脱,整个人也因为肌肤相亲,慢慢烧了起来。
二人在这头你侬我侬,谷音也没闲着,趁人不备上了已经搬空的一艘船,暗暗补贴了些粮食与药材,这才淡定的走出甲板。
“你们过来,这里有一艘遗漏的,东西还满着。”
沈渡手下的一名领头小将过来一瞧,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儿,还满满一艘呢,前头的人怕是太累了,漏了这么多!”
“都是好东西,赶紧地过来两队人帮忙搬,我再去别的船看看,别再有遗漏!”
众人不疑有他,连忙分了些人手来船上搬货,吭哧吭哧地将一袋袋爆满的粮食搬下船,叠在马车上。
小将又向谷音拱了拱手:“多谢岛主小姑娘提醒,此事是我们疏忽了。”
谷音淡定笑笑:“小事而已,不必挂怀。”
小将心中更是敬佩,道了声失陪,便扭头去检查别的船只。
谷音任由他去,仔细些总没坏处,说来也好在如今岛上的船只多起来,有所遗漏也实属正常,这才方便她动手。
别看她只动了一艘船,现在船可是在浅滩上停着,不必考虑容载问题,那一艘船,可被她塞了两艘船的东西。
满满当当,都是些珍品,比普通的粮食和药材都要管用不少。
做完这件主要的事,亲眼盯着众人又把这艘船搬空,又盯了半日,这才见夏柳和沈渡并肩回来。
沈渡腋下夹着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不少:“音音,我都听柳儿说了,谢谢你们一家对她的照顾,也谢谢你,帮她打发掉那些烂桃花。”
“夏柳姐是我娘的徒弟,又是我娘的义女,这些还用你说。”
谷音的视线落在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啧,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儿。
“咋不用我说,柳儿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多谢你们的照顾,非但如此,日后我们成亲有了孩儿,我也要日日叮嘱他们对谷家人感恩戴德……”
沈渡说得神采飞扬,夏柳羞得不成,连忙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谷音身旁。
“音音,人也见了,咱们就先回去吧,师父有阵子没去酒楼里忙了,我担心累着她。”
谷音揶揄地笑了两声:“成,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沈渡不舍地望着夏柳:“柳儿,等我回来,一定会上门求娶的。”
夏柳脸红得快要滴血,慌忙点头应下,扭头先钻进了骡车。
沈渡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哪怕车帘落下,依旧迟迟没有收回来。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转向谷音:“音音,柳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等我回来,定然上门拜谢,若是我……”
谷音打断他后面的话:“不必,夏柳姐姐本就是我的亲人,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平安归来,莫要让我夏柳姐伤心就好。”
沈渡沉默半晌道:“我尽量。”
战场上刀剑无眼,无数男儿为了国家大义献身,他虽无比渴望与夏柳共度余生,却也不可做了逃兵。
谷音深深看他一眼,心道沈渡虽面上大大咧咧,但在正事上,的确是个重情重义且有担当的男子汉。
她拿出一个包裹,掏出两封信,信是她路上抽空写好的,托他分别带给李天瑞和谷峰,最后又拿出一瓶十全大补丸。
“此乃奇药,可在关键时候护住性命,你好生保管,千万不可让给他人。”
谷音低声说完,见他犹疑,又补充了一句:“这药王爷世子他们都有,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护住你这条性命,活着回来娶我夏柳姐姐。”
沈渡沉声道:“多谢。”
当天晚上搬完粮食,原地歇息一夜,押运粮草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李天瑞收到谷音的回信,已经在一个月之后,他从一堆兵书里抬起头:“音儿她可有问起我?”
炫耀上瘾的沈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家柳儿给我缝了两件裘衣?”
李天瑞:“……”
头疼地摆摆手,让沈渡下去了。
这便珍而重之地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件平铺开来,读着信里的内容,眉头皱了舒,舒了又皱。
谷音在信里,讲到王琼音和柳坚白定亲的事,说二人是两厢情悦,的确般配。
又讲岛上粮食药材充实,日后还会更加丰富,让他们不必有后顾之忧。
最后又交代了苏赫哈图曾试图接近谷音,将谷音拐走一事。
通篇看下来,竟一句关心他的话都没有,李天瑞心中虽有些失落,但视线却一直落在苏赫哈图这个名字上。
李天瑞手指微蜷,杀气外露,无论苏赫哈图是何意图,他都不可能让其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