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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
三皇子站起身,微笑着回了一礼,“六弟来得正是时候,庭宴很快便要开始。”
“六弟,这是你的位置。”
“云统领,你的位置在六弟后面。”
“多谢康王。”云蕾朝三皇子淡淡一礼,走到康王示意的位置坐下。
“多谢三皇兄。三皇兄,你们继续聊,我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萧羽也给三皇子行了一礼,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抓起一根鸡腿,大口撕咬。
三皇子见状微微一怔,随即微笑来在萧羽身边蹲下,低声道:
“六弟,廷宴的规矩很多,比如中途不能随便吃东西,看你实在饿了,现在抓紧吃一点,但是最好别被旁人看到,以免说你失了礼仪。”
萧羽咀嚼鸡腿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给萧瑞拱了下手,一边咀嚼,一边道:“多谢三皇兄提点。”
“三皇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今天下午去看了几套宅子,走了很多路,实在是饿的厉害。”
“哦?”萧瑞稍稍一怔,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六弟之前一直住在宫里,既没有府邸,也没有马车坐骑。”
“没关系,六弟,皇兄明日送你两匹好马。”
“真的吗?”萧羽撕咬鸡腿的动作停住,惊喜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三皇兄!”
“三皇兄,你真是个好人!”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萧瑞不知自己领了一张好人卡,儒雅一笑。“六弟,你慢慢吃,皇兄那边还有一些杂事,我们兄弟回头再聊。”
“三皇兄请便!”萧羽真诚地笑着。
三皇子坐回自己位置,与那几个大臣继续低语。
萧羽继续啃咬鸡腿。
萧羽对面,两张桌案一前一后,稍稍错开,与其它桌案稍稍区隔开来,而且空着。
那大概是燕国使臣的位子。
在这两个位置后面不远处,萧羽看到另外一张女人面孔——皇城司四衙指挥使,江寒月。
她一个人静静坐在那,神情肃穆,不语不动。
她的身边,几个大乾官员偷偷打量她的精致五官,凸起酥胸,玲珑蛮腰。
如此重大的外交场合,女人与未成年不能出席,否则就是失礼。
除非此人是位四品以上官员。
比如云蕾。
也就是说,江寒月的官阶也是四品,或者以上。
萧羽正在边吃边想,云蕾在他身边蹲下,轻声提醒道:“殿下,您吃东西,最好隐蔽一点。”
“好,我知道了。”萧羽将吃的干干净净的鸡腿骨头放下,拿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蕾蕾,江寒月是几品官?”
萧羽耳边,云蕾低声道:“她和卑职一样,也是四品。她的两个师兄是副指挥使,五品。”
“哦?”萧羽微微一怔。“如此说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是。”云蕾轻轻点了点头,“她深得师父器重,这两年办了几个大案,朝廷也因此剿灭两个谋反门派,她也深得陛下赏识。”
“厉害啊!”看着江寒月的玲珑身形,萧羽幽幽点头。“对了,她的师父是谁?”
“皇城司司首,江既大人。”云蕾淡淡回答。
萧羽四下寻找。“哪个是江既?”
“江司首未在此处,应该是在外地办案。”云蕾淡淡道。“殿下,徐将军来了。”
哦?
萧羽转头看向大殿门口。
只见一位中年英武之人迈步进了大殿,低头走到一个角落坐下,垂首不语。
他的容貌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但是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
想必他就是皇后徐瑾儿的大哥、徐若琳的父亲,自己的准岳父——徐睿。
“靖王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一些到场的官员们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抢到大殿门口,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二皇子在萧羽与三皇子面前经过。
“大家不要客气!”二皇子假惺惺与各位官员客气,忽然看到萧羽,裤裆莫名一紧,狠狠瞪了萧羽一眼,在最右侧空桌坐下。
你个该死的老六,等江湖高手明日一到,先宰了你!
“陛下驾到,众臣迎驾——”
司礼太监一声高呼,大乾皇帝从高台屏风后方转出。
在场众人立即全体起立,整理衣服,躬身行礼。
“恭迎陛下!”
萧羽也不得不起身行礼,目光无意中看向屏风后面,顿时一怔。
徐若琳露出半张小脸。
这小丫头,终究是皇后的侄女,居然跟在皇帝身后来到紫宸殿。
却也只能藏在屏风后面看热闹。
萧羽悄悄朝她摆了摆手。
嗨,宸王妃,我在这呢!
屏风后面,徐若琳也看到了萧羽,顿时一怔。
这不是刘公子吗,他怎么也在这,而且坐了前排?
不对!
难道他就是窝囊废六皇子?
天呐,难怪云蕾姐姐说他是很重要的人,原来他就是六皇子,那个窝囊废!
不对呀,今天下午,他又是驯服烈马,又是痛打北燕侍卫,和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若琳刚刚想到这里,皇帝走到桌案后方,稳稳坐下。
司礼太监再次高呼:“众臣就位!”
“宣北燕使臣进殿——”
高呼声传出紫宸殿,以北燕大司马拓跋烈为首,两名使者来在殿内。
拓跋烈四十多岁,锦衣华服,身材魁梧,豹眼鹰鼻,一脸的络腮胡子。
在他身后,是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随从,大约三十多岁。
看到拓跋烈,大乾众多武将纷纷握紧双拳,咬牙切齿。
角落中,徐睿更是虎目微合,指节发白。
过去十年间,拓跋烈指挥北燕铁骑,数次战胜大乾军团,此刻看到他,真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迎着大乾群臣目光,拓跋烈昂首阔步,来在乾帝前方,抚胸行礼:
“受大燕皇帝陛下差遣,外臣拓跋烈参见乾王陛下!”
说是参见,却只是稍稍鞠了个躬。
见北燕使者如此傲慢,三皇子的外公、大乾礼部尚书孙达,立刻颤颤巍巍起身,喝道:
“北燕使者好生无礼,觐见我大乾国君,当行大礼参拜!”
听到这话,拓跋烈转头看了一眼大乾礼部尚书,微微一笑:
“这位大人,拓跋烈乃是代表大燕出使乾国,而在大燕,只有弱者才会向强者行礼。莫非乾国之所以屡次败给大燕,便是因为乾国人喜欢当弱者?”
“你!”大乾礼部尚书语塞。
看到这一幕,萧羽无语摇头。
强盗闯进你家,来抢你的东西,你却非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说人家礼数不足。
这就等于在和强盗说——你出去敲个门,然后再进。
脑子都有病!
“好了。”乾帝正襟危坐,装模作样地挥了下袖子,“燕国使者远来是客,不必大礼参拜。燕国使者请坐!”
没必要在这些细节上叫真,正事要紧。
“拓跋烈谢乾王陛下!”两位北燕使者在萧羽对面坐下。
乾帝举起酒杯,装模作样道:“燕国使者一路辛苦,朕备下水酒为贵使洗尘,贵使不要客气!”
拓跋烈也端起酒杯,朝乾帝道:“拓跋烈谢乾王陛下!”
所有人把酒喝了。
萧羽也把酒喝了。
这大概就是先礼后兵吧。
等着看好戏!
酒过三巡,拓跋烈站起身来,对乾帝道:“乾王陛下,这样干喝实在无趣,本使这位随从平日喜欢吟诗作对,钻研奇巧,想就此与诸位大人切磋领教,也给大家助助酒兴,不知乾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