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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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这……”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元公常，立时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解释，被甘世真和商游盯着，冷汗也不禁从额头渗了出现。

“这、这，我……”

“是我提前告知了元掌事。”

忽地有一人站出来，先向甘世真和商游作揖，随后再懊恼又羞愧地看向罗睿皞：“执察，抱歉，我与元掌事一向交好，先前在凉亭听了你们的对话后，就提前遣人前来给元掌事送信，是我违反了督审司戒律，有何惩戒，我一应承担。”

“不可，不可呀。”

那元公常连忙悲戚地站出：“是我置好友于无义之中，但有任何惩戒，还请两位执察向我来吧。”

“唉，元掌事，你怎可——还有你！”

看着自己的属下竟然提前送信，罗睿皞气急败坏，大丢颜面，差点要当场对属下动手，急忙向甘世真和商游请罪。

“罗执察不必这样，一切按照督审司规矩来办吧。”

甘世真摆摆手，虽然双方有上下职级的关系，却各不互属，岂能跨界惩戒对方。

“是，是。”

罗睿皞啄米似的点头，先把属下的乾坤袋卸下，在属下毫无反抗之下，又顺利点了对方的气海灵穴，截断了部分的灵力。

如此这名属下固然还能使用灵力，可却没法大量动用，属于一种钳制手段。

“先进去看看吧。”

甘世真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气势一变，在场之人无人敢于阻拦，任由他步入矿场。

“罗执察，此次我与师弟前来漻水府城，真正所为何事，你也该十分清楚。”

“清楚，清楚。”

罗睿皞紧随在甘世真身后，显然他很清楚甘世真和商游以谁为主。

他很为难地说：“甘执察，我们已经对翛然行会在漻水府城的所有矿场都进行了反复调查，确认并无任何可疑，可以说是彻底的造谣中伤，不足采信矣。”

才走进矿场没多久，空气中弥散的灰尘就逐渐加重，沿途所有遇到的力工都不敢接近他们，纷纷避让，来不及避让的，也趴在地上低下头颅。

商游嗅了嗅鼻子，除了灰尘之外，有一点点的灵尘夹在其中，吸入体内后，对灵力的运行有所滞碍，不过含量太少，寻常修士恐怕察觉不到。可若是深入矿洞之内，灵尘的含量暴涨数十乃至百倍，那对修士的影响就很大了。

当然，也不是毫无办法，直接闭住口鼻呼吸就是了，从眼睛毛孔渗透进去的灵尘也不会太多，短时间内就不会对修士产生滞碍。

真正麻烦的还是灵脉对修士心神的间接影响。

甘世真并不理会罗睿皞这些话，而是让那元公常带路，去往行会在此的驻地。

一路上，商游还发现了翛然行会在此的派驻修士，即行会的会士，他们全都身着灰袍，灰袍的袖口上有翛然行会的双环形符号，正在监督所有的力工干活。

他想了想，在蜵族寨子中遇见的那两名修士，衣裳上并无这种双环形符号，可惜了就无法拿来充当证据。

翛然行会在此的驻地位于矿场的东北角，这儿没有力工敢轻易接近，环境比大部分区域好上许多，不过就不用指望驻地的建筑多么有品味，就是简单的百炼钢搭建的楼阁，粗糙但是耐用。

“两位执察，这边请。”

元公常把甘世真和商游带入楼阁的三楼，其中一个舍屋内，全是堆砌而成的书册。

“为什么不用玉简？”

甘世真见到密集堆放的书册，不禁皱眉。

“还望甘执察分晓，行会为了把这些力工从赤心国之外送至此地，耗费灵丸不计其数，而那玉简并不廉价，用到这些力工上并不划算，所以……”元公常恭敬说道。

商游拿起一本书册翻阅，这些书册记录了每一名力工的籍贯和来历身份，如若死亡，就会以朱砂笔勾掉。

“账本在哪儿？”

甘世真并不在乎这些，而是询问关键。

“账本在此。”

账本倒是没用书册记录了，元公常从乾坤袋拿出一块玉简。

甘世真示意商游拓印一份。

“行吧。”甘世真瞪了元公常一眼，似乎责怪他不早说。

正要出去，商游忽地说：“元掌事，我想把这些书册全部带回去察看一二，等过几日再还你，是否可行？”

元公常闻言怔然：“这些都只是些力工的记册，只怕没什么好看的吧？”

“那我不能带回去？”

“唉，没事，没事，如果商执察想看，尽管带走，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元公常觍着脸说道。

“好。”商游可没给他说笑，是真的一甩袖，全部收入乾坤袋之中。

看着上万本书册皆被收走，元公常脸皮抽了抽，低下了头。

“带我去矿洞看看。”

甘世真没去问商游为何这么做，又吩咐元公常。

“甘执察，那矿洞之内对我等修士心神滋扰不休，只怕——”

元公常话还没说完，就被甘世真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连忙答应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元公常也在给他们介绍这处矿场，总计有十几处矿洞，但其中五处矿洞都已经废弃，不再具有任何的价值，而另外七处矿洞依然处于高效利用中。

所谓的矿洞，径长足有五丈，笔直深入黑山体内，据称足有二十里长度，力工们需要搭乘龟车进入。

这龟车形如一头乌龟，可以一次性容纳五十余人，被凌空吊在空中，沿着矿洞顶部的百炼钢而制的双轨行进。

那些力工浑身脏兮兮的，许多人眼神麻木，头发须白，面部全是皱纹，那都是过于劳苦，以及被灵尘侵染的特征。

到了矿洞入口处，商游和甘世真皆是觉察到了隐约的心神不安，以及一股躁烦的情绪缓缓生出，但这股异样并不算特别厉害，他们两人觉察到以后，立刻镇压了下去。

甘世真没再继续深入，不论矿洞内是否还有超出规定的灵石，都不是肉眼可以觉察到的，需要天工司以特殊的技造之物来仔细勘察，光凭他们二人深入进去，只会把自己陷入不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