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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离谱!
舒远山不是好人,欧宜枝也未必无辜。
司苒被他闹得头痛,“外公的遗物只有一些书跟衣服,跟他的骨灰埋在一起了,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挖出来看看。”
舒远山淬了一口浓痰,“你以为我傻?存折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在你身上,你让我搜搜…”
还没碰到司苒,舒远山就被保镖踹倒,顺势向下滚了几圈。
叶尧冷眼吩咐:“打他一顿,绑起来扔下山。”
司苒拦着,“算了,看着他别来闹就行,今天外公下葬,他也算半个儿子。”
填好土,摆上贡品,司苒给两位老人上香磕头。
整个过程,舒远山倒是没再来捣乱,保镖说他下山了。
一行人没有多想,安葬欧毕升后也往山下走。
上前车,司苒胃里又一阵翻腾。
吐得这么频繁,她怕叶尧发现端倪,谎称去方便。
叶尧不放心,叮嘱她随便找棵树就行,别走太远。
十五分钟过去了,裴寂心里隐隐不安。
刚想去找,就被叶尧拽着衣袖拉了回来,“干嘛去?”
裴寂不耐烦挣脱,“当然去找司苒。”
叶尧没松手,“女孩子上厕所你去合适吗?”
“她现在...她身体不适,我怕她晕倒。”
可不能让这小子占了司小姐的便宜!
叶尧想了想,“一起去。”
......
伴随着后脖颈的痛意,司苒被耳边的说话声吵醒。
她缓缓睁眼,眼前两团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
“妈...妈!妈?”
欧宜枝居高临下斜睨着她,眼神清亮表情不屑,哪有半点儿痴傻的样子。
再看她,绳子绑着手脚,躺在阴暗促狭的茅草房里。
司苒不知道是更应该惊讶于欧宜枝的正常,还是惊讶于他们两口子绑架自己!
欧宜枝蹲下来,将司苒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苒苒最乖,告诉妈妈,外公的存折在哪里?”
在司苒的印象里,这位所谓的“亲妈”从未对她有过如此温柔亲密的举动。
此刻的欧宜枝,在经历了将近十年的疯傻、治疗、卧床后,好端端出现在司苒面前,并且张口就是要钱...
她太像正常人,看不出丝毫患过精神疾病的痕迹!
司苒震惊,“你不想跟我解释些什么吗?”
欧宜枝浅笑,水葱似的手指轻轻掐着司苒的脸蛋儿,“你想知道什么?是我装疯卖傻躲避司家的追责,还是,我其实不是你亲妈?”
司苒不可置信地凝视她的眼睛,“真是你害死的司叔叔?”
舒远山不耐烦:“跟她费这么多话干什么,赶紧问存折的下落!”
欧宜枝站起身,抬起她穿着马丁靴的脚,轻轻踩在司苒小腹上,“苒苒,你跟着司瑾年什么都有了,不会在乎区区一千万的,可是妈妈缺这个钱。这样,你乖乖交出存折,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我就...放过你的孩子。”
舒远山一愣,“孩子?什么孩子?”
欧宜枝:“蠢猪!你绑她的时候,没看见她正孕吐呢嘛!”
舒远山一拍脑门儿,“那我们还要什么存折,用这个孩子威胁司瑾年,不是比一千万值钱多啦?”
欧宜枝瞪了他一眼,“说你蠢你还真蠢!你有几条命敢威胁司瑾年?老老实实拿一千万跑路,别肖想没用的!”
舒远山不甘心,“我卖蒋琬一条信息,还有五十万呢!”
“哼,要不是我告诉你司瑾年和司苒有染,你能讹来这五十万?有命赚也要有命花,不许去招惹司瑾年!听见了吗!”
司苒怒极反笑。
原来这些年,欧宜枝一直是清醒的。
清醒地看着她被赶出司家,清醒地看着她求医问药,清醒地看着她倾诉对司瑾年的感情...
司苒对母亲的爱,被欧宜枝反过来当做中伤她的利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欧宜枝不屑冷哼,加大脚上力度,“谁叫你是夏南知的女儿呢?苒苒,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放你孩子一条生路,公平吧!”
司苒躲无可躲,逃无可逃,是真的怕孩子死在欧宜枝脚下。
“外公有个盒子!他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那个盒子里!”
欧宜枝眯着眼睛,“盒子在哪儿?”
司苒想着,叶尧和裴寂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找她。
说不定,会留人守在凤凰山脚下。
“埋了!跟外公的骨灰盒埋在一起!”
舒远山蹲下身,扇了司苒一巴掌,“你他妈放屁,一千万存折说埋就埋了,你糊弄鬼呢?”
司苒愤怒睨着他,“谁说一定是存折,也许是夹在书里的存单!”
舒远山转着眼珠子,“你要是诳我,你肚子里的野种就死定了!”
说罢,他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欧宜枝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只黑色口罩戴上,“我去,你在这儿看着她。”
“欧宜枝!”这是司苒第一次,叫她的大名。
欧宜枝顿住脚步,明显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司苒抬起水汽氤氲的双眸,定定看着她,“外公从确诊阿尔兹海默症开始,到生命结束,从未提过你一句,他口中的小知是夏南知,他唯一记得的女儿是夏南知,你,可怜又可悲。”
“是吗?”欧宜枝只是笑笑,“你有没有想过,那也许只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对不起夏南知呢?”
欧宜枝离开后,舒远山就坐在小桌旁,喝酒吃花生米。
一瓶二锅头,不知不觉下了一大半。
趁着他半醉,司苒开口:“你们为什么那么肯定外公手里有一千万?”
毕竟这么多年,欧毕升靠退休工资养活自己,生活拮据。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多钱,也不至于拿不出欧宜枝的医药费。
舒远山打了个酒嗝,双眼迷离,口齿不清,“那是他卖孩子的钱,他,人民教师,呵,狗屁!”
司苒拧眉,“卖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呵呵,亲生父亲来要人...老东西假清高,最后肯定收了钱,跟我们藏着掖着,妈的,掘地三尺,我也得找出来!”
司苒听不太懂他的醉话,但有一点一定要弄明白,“外公,是你们杀的吗?为了钱,所以给他下毒?”
“放屁!”舒远山挥舞着酒瓶子,白酒哩哩啦啦洒了一地,“那他妈叫弑父,有罪!你当我坐牢,白坐的?”
“你现在绑架我也有罪。”
“我,没想杀你,等找到一千万,我,我放了你...毕竟,我得罪不起司家,也,也得罪不起傅家...”
舒远山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酒瓶子一扔,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