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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瑾年走到傅知亦面前,睨了眼他怀里双眼紧阖的人儿,情绪已然在发怒边缘。
“给我!”
语气命令且毋庸置疑!
傅知亦对司瑾年没什么好印象,又凶、控制欲又强,弄得司苒每次都很怕他!
傅知亦收紧双手,侧过身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司苒圈在自己的方寸之地,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俩字——不给。
寒风拂面,司瑾年身后的保镖们伺机而动。
傅南星心想“糟了”,以她对司瑾年的了解,这即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令人闻风丧胆的司三少行事果敢手段狠戾,趁他还肯沟通的时候服软,总比缺胳膊少腿的时候求饶要舒服吧!
傅南星拨开众保镖,快步走到傅知亦面前,拧了一下他的脸蛋儿,“你抱着人家侄女干什么,给我松手!”
虽然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可亲姐的血脉压制还是让他瑟缩了一下脖子,“姐~司苒晕过去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傅南星作势举起右手,“显着你了?别逼我扇你!”
傅知亦鼻孔哼气,噘着嘴不情不愿把司苒“还”了回去。
司瑾年接过,蹲下身轻唤“苒苒”。
司苒始终眉心紧蹙,唇瓣翕张,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很弱。
“叶尧!糖!”
司苒有低血糖的毛病。
自她大四那年,因为忙毕业设计不好好吃饭而低血糖被送到医院后,司瑾年除了给她养成定时定点吃饭的习惯之外,就是时刻在口袋里揣上一颗糖。
不光是他自己,他身边的叶尧、小七,甚至每个保镖的口袋里也有。
一粒小小的牛奶巧克力下肚,司苒的脸色渐渐缓过来了。
只不过疲乏的浑身无力,索性连眼睛都懒得睁,头一歪,倒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司瑾年长舒一口气,随即吩咐叶尧带些人留下处理“后事”。
话落,对傅南星抬了抬下颌,“送他回淮都,现在。”
傅南星怔住,“我送?”
司瑾年一副“要不然我让你来干嘛”的模样,“我放你一个月的年假,回去好好陪陪你父亲。”
“瑾年!”傅南星踩着高跟鞋,艰难跟在司瑾年身后,“南风的工作交接刚刚走上正轨,我不需要那么长的假期...”
司瑾年身体素质不是盖的,抱着司苒,脚步飞快如履平地,“你自己决定,只一点,我不想在凌江城看到你弟弟!”
傅南星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放缓了脚步。
瑾年,我已经错过了你三年,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
“姐,他就是你老板啊!你喜欢他啥啊,性格偏执,脾气暴躁,就那张脸还能勉强入眼,你不会是颜控吧那么肤浅?”
看他那个憨样子,傅南星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路下山,一路拽着他的耳朵,把他塞到车里。
傅知亦疼得“嘶哈嘶哈”,“姐,你这样嫁不出去啊!”
启动车辆,她一边开出千水镇一边阴阳怪气,“傅知亦啊傅知亦,你真是出息了!我要告诉爸妈,他们的儿子学会跟人私奔了,而且私奔到别人家坟头儿,争着抢着当人家的孝子贤孙呢!”
傅知亦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姐!你不了解情况就别瞎说,我和司苒是半路碰上的,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要回老家祭拜,我是出于好心才陪着的,什么私奔当孝子贤孙,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
“哼,傅知亦,咱俩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在我面前就是透明的,脑子里搭了几根弦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对司苒那点儿小心思?”
傅知亦坦坦荡荡,“对啊,是啊,我喜欢司苒我承认啊!”
傅南星神色凝重,快速梳理其中关系。
司瑾年摆明不喜欢傅知亦,更不喜他与司苒接触。
但若傅知亦真的和司苒有了结果,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帮了她的忙。
她牵线,司瑾年不高兴;放任不管,司瑾年就很难注意到她...
不过,像司苒这种平民出身、肚子里还死过孩子的女人,是断不能踏进傅家大门的!
“知亦,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姐不干涉。但司苒...你只能玩玩儿。”
傅知亦倏地转头看她,“玩玩儿,什么意思?”
傅南星:“她可以是你女朋友、女伴,甚至床伴,但就不能是给了名分的未婚妻或者妻子。”
傅知亦深深拧眉,“姐,你是既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我!未来难料,我不知道会和司苒发展到什么程度,可是...”
傅知亦坐正身体,目视前方,“可是从我决定喜欢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玩玩儿,我、我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真痴情!
傅南星轻轻勾起戏谑的唇角,“那我要是告诉你她私生活混乱,刚刚做完人流手术,你还会奔着一辈子去吗?”
傅知亦:“......”
*
翌日,司苒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睛的一瞬,她大脑宕机了一下。
贴在顶棚的中国地形图和元素周期表、紫色碎花被子、窗台上永远开不败的小松树盆栽、飘进鼻腔里的柴火香...
一切仿佛回到15岁那年的秋天,外公一边忙活着她的早点,一边叫她起床上学。
吱嘎...
“呀,醒啦!”
推开门探进头来的花姨将司苒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坐起来,没等问出一肚子疑问,心直口快的花姨就把端来的餐盘放到桌子上。
豆浆油饼牛肉粥,都是司苒喜欢的。
“回来祭拜外公,怎么没知会我一声儿,我好让二胖跟着你,也不至于低血糖晕倒...你都不知道你小叔抱着你回来,又让我去请大夫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请大夫?”
“是啊!”花姨托起司苒的右手,白净细腻的手背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输液补糖,给你小叔心疼的呦,啧啧,你都晕了,他还怕大夫扎疼你,啧啧,城里人就是活得细心...”
司苒抿了抿嘴唇,“他...我小叔呢?”
“在外面抽烟呢,守了你一宿,估计没睡...你下床洗漱,然后吃饭,你小叔交代的红枣豆浆,都是现磨的,补血。”
司苒笑笑,“你怎么那么听我小叔的?”
花姨捂嘴轻语,“他给钱了呀,用你们的话就叫...哦,金主!自从你外公去世之后,他就差人过来送了一大笔钱,说是给的辛苦费,让我们照看你外公留下的房子,要天天打扫随时能住人的标准。”
这话倒是惊到司苒。
司瑾年守着外公的房子做什么?
怎么从来没跟她提过呢?
这时,司瑾年打开了外面的门。
花姨对待“金主”的态度到位,连忙起身弓腰,“司先生,您进来吧,小苒已经醒了。”
司瑾年礼貌颔首,“散散身上凉气,免得过给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