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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瑾年抓起外套,背对着傅南星沉声开口:“司苒是我侄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我就是太知道了!司苒怀过你的孩子,她上次去恒仁想要检测DNA的那个胚胎,生物学父亲就是你!”
司瑾年波澜不惊穿好衣服转身,看她的眼神里竟有几分肃杀的意味,“南星,我待你与别人不同,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干涉我的私生活。以后这话不要再说,造谣诽谤的后果,也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瑾年!”傅南星不依不饶,眼里一边噙着泪,一边咬着下嘴唇的嫩肉,一字一顿道:“她不配!”
叩叩…
傅渊敲响房门,并且探出个头来。
“呀,女婿要走?”傅渊问。
这声女婿喊得司瑾年直皱眉头,还没等反驳,就见傅渊夫妇推着一位坐着轮椅的耄耋老人进入病房。
“爷爷!”傅南星往前探了探身子,眸子里满满惊诧,“您怎么来了呀?这么冷的天,身边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就由着您乱来?”
老爷子傅耀承身穿枣红色唐装,除了腿脚不好以外,精神矍铄,头不白眼不花。
被傅渊搀扶着坐到病床边,伸手怜爱抚摸着宝贝孙女的小手,“本来昨晚就应该来给你庆生的,可天降大雪他们说飞来不安全,硬生生给我摁在淮都…怎么过个生日,还把自己过到医院来啦?”
傅南星擦了一下眼角未干的泪痕,用力扯了扯唇角,“没有啦,就是…太开心,喝多了一点,让爷爷惦念了。”
“哦?”傅老爷子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司瑾年,心生喜悦,“是因为过生日开心,还是因为有佳人相伴才开心?”
傅南星娇羞地低头不语。
傅老爷子坐直身体,正面而视司瑾年,“司先生?”
司瑾年将挂在小臂的外套重新扔回沙发上,微微颔首,礼貌叫了声“傅老先生”。
傅耀承捻了捻下巴处的青丝,对这个一表人才的后生一百个满意,“和我家囡囡认识多长时间了?”
“整十年了。”
“嗯!”傅耀承若有所思,“司先生,可中意我家囡囡?”
没等司瑾年表态,傅南星连忙抓住傅耀承的手,“爷爷,这种事怎么能拿到明面上说,我不要面子的嘛!”
“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司先生,你说呢?”
压力给到司瑾年。
说太重怕伤了傅南星的心,说轻了怕傅家人上演“逼婚”的戏码。
当初就不应该为了新能源的项目与傅家人妥协!
什么假扮情侣,好让傅渊师出有名是为未来女婿办事,现在看来倒是说谎说多了,连自己都认为是真的。
当务之急,是在确保伤害最小的情况下,和南星撇清关系,和傅家撇清关系。
“傅老先生,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南星谈。等她病好,我会给她、给傅家一个交代。”
所有人面面相觑。
傅耀承的脸色明显变差。
原以为傅渊言之凿凿两个小辈之间的感情,就等他这个傅家家主来敲板定夺婚事了。
不成想司瑾年的态度,根本没有想象中迫切热烈,反倒理智到冷漠。
傅耀承鼻孔哼气,“看来这一趟,我不该来?”
怕老爷子动气,傅南星立马撒娇,“爷爷,您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嘛,礼物呢?就算来探病,也要有礼物的,别说您是空着手来的!”
傅耀承疼这个孙女没得说,傅知亦都得靠边站。
几句话哄得他心里舒坦,连连拍着她的手笑道:“有有有,让赵管家拿进来,那么大一捧海洋之歌,半个月前就从德国发出了,正好赶上你生日到。”
傅南星:“海洋之歌娇贵,若保养不得宜,这蓝色看上去就不正了…多谢爷爷,这是我今年生日收到的第一束玫瑰!”
“第一束?”
傅南星挽着老爷子的手臂,头靠在老爷子肩膀上,眼睛却看着司瑾年,“爷爷,您知道凌江城最美的海洋之歌都在哪里吗?”
“嗯?”
“在四季云顶,依山而建的玻璃花房内,一年四季都绽放着蓝色的海洋,美极了!我想,做成花束的玫瑰花捧在手里有什么意思,和相爱的人牵手躺在花海里,才是真正的浪漫呢!”
“这么说,你已经有幸体会过这种浪漫了?”
傅南星笑而不语,老爷子多了几分揣测。
虽然司瑾年被架在这里十分不舒服,可当着一众长辈也没有发作,“既然傅老先生来了凌江城,约个时间我做东,请您吃顿便饭。”
“好啊,等囡囡身体好了,叫上令堂一起吧!”
司瑾年与母亲关系不好,傅南星是知道的。
此刻的她只好打个圆场,“爷爷,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您一路过来也疲乏了,我让知亦送您回我的公寓好好休息一下。”
“不必,爷爷就在医院陪你,等司先生忙完工作接了爷爷的手,爷爷再回你公寓不迟!”
姜还是老的辣,傅老爷子的几句话打压得司瑾年憋屈压抑,愣是字字不提男朋友,可字字提醒他应尽的义务。
司瑾年只好借口工作事忙匆匆离开了这里,大冬天的,在车外抽了一地的烟头儿!
叶尧没敢问,冻得嘶嘶哈哈,就陪他家司总在雪地里站了半个小时。
最后,司瑾年将最后一根烟头儿往地上一撇,用脚碾灭火星儿,“让白穆骁到南风见我,现在。”
*
好巧不巧,在露台睡了一夜的司苒鼻塞头痛,去市医院开药的时候,恰巧在女卫生间的隔间里,碰到了宁萧被一个男人死死掐着脖子抵在墙上…
司苒倒吸一口凉气,当时什么都没想,随手抄起手边的拖布杆,照着男人的后脑勺猛打,随后拉起宁萧手臂往外狂奔,边跑边大声呼喊“小六”。
身后凶神恶煞、穷追不舍的男人,在见到小六那张冷面阎王脸奔他而来,本能地顿住脚步转身向后。
气喘吁吁的宁萧一把拉住意欲追赶的小六,气若游丝般地说了句“算了”。
她面如死灰,双目猩红,全然没了以前那股高傲的精气神儿。
司苒担忧,扶她坐在空旷走廊的长椅上,从包里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怎么了?”
宁萧没想隐瞒,努力挤出一抹苦笑,指了一下刚才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淡淡道:“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