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村离开裘安的客栈不远,不过一里多路。
但是这周遭都是些山路,若不是裘安和星玲两人是修道者,这一里多路可有得走。
两人是商量好计划后,第二日的三更天出发的,路上也没花费多久,来到村子里的时候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一个打更的人敲着手里的锣鼓,在村子里游荡着。
两个人躲在村口的一块石头后面,探出脑袋看着村里,挨得很近。
“喂,你为什么要挑阴气这么重的时刻过来!”裘安穿得有些单薄,风吹来后冷飕飕的,“还有,村子里的人都睡了,咱们直接进去不行么?干嘛这般鬼鬼祟祟的。”
面对裘安的低声质询,星玲并没有去理会,只是不屑地切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朝那打更人丢了过去。
只是没曾想,那石头根本就没法子靠近那打更人!
石头飞在半空,快要打到那人时,却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碎末,这一切,裘安都看的真真的。
“什么情况?”
“亏你还是修道者,一个大能站在你面前都感知不出来?”
“你说的是这打更人?”
“嗯。”星玲回答道,“你自己想想,这块地方,这般时间,阴气最重,连你这般修道者都感到阴风阵阵,若是换了寻常人,怎么吃得消?这家伙每天晚上在此打更,不惧鬼神,凭借手中锣鼓号令众妖,怎么算不得大能?”
裘安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
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更加重了。
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看一位大能在这里敲锣?
“行了,你去会会那家伙。”星玲说着,踢了裘安的屁股一下。
嘈杂声似乎惊动了那人,不过他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在空荡的道路上走着,有节奏地瞧着自己的锣鼓。
裘安缓步靠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慢慢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准备劈向那人。
“嗯?”
不知为何,裘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打更人笑了笑,随后转过身来,面向裘安。
那张脸是扭曲的,所有的五官都拧巴到一起,分不出眼、嘴、鼻,像是在脸上刻下了一个漩涡。
“你要动手,那我就陪你玩玩。”那人说着,举起手中锣鼓,重重地敲了一下。
顷刻之间,周围被一种黑暗吞噬。
明明是从黑到黑,裘安却是十分的不适应,总感觉自己身处于一种虚空之中。
能动弹了,但伸出手也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感觉。
伸手去寻那长剑,却是怎么也摸不着。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断地传来,似乎自己就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小子,让我来看看,你是否真的有资格使用这把剑。”
那位打更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是却没法找到声音的来源。
“铛!”
这是金属砸到地板上的声音,应该是对方把剑还来了。
不过,却是找不到那剑在哪里。
正当裘安还在黑暗之中摸索着的时候,一道飞影呼啸着从身后袭来。
“啊!”
裘安大叫一声,背后传来了彻骨的疼痛。
他用手摸向后背,摸到了三道口子。
看不见,但是那黏稠的触感还能感觉到,他能够明白,那就是鲜血。
没等他再喘一口气,那道飞影再次袭来。
依旧是没有躲过,黑到没法看见任何东西,他只能感觉到有一个巴掌往自己的肚子上打来,将自己击飞了数米。
裘安的身体在黑暗中无助地翻滚,每一次撞击地面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他试图挣扎,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墙壁相撞,一切的行动在这片黑暗中变得毫无意义。
看不见,根本看不见!
“你……你到底是谁?”裘安的声音在颤抖,恐惧、绝望,裘安内心的活动在黑暗中无处遁形。
打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冷漠。
“我?我不过是个打更的。倒是你,连我这关都过不去,有什么资格使用天绝剑?”
裘安深吸一口气,试图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残存的灵气,但那股力量似乎被黑暗吞噬。
一切的努力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不,不可能……”裘安喃喃自语,整个人开始有些神神叨叨的。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其它的声音,只有打更人的脚步传来,每一步都踏在裘安的心上,践踏着裘安内心最后的一丝希望。
“你的剑,你的修为,你的意志……太弱了,都不过是虚妄。”打更人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却又透露出一丝无奈,“你不配使用这把剑。”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裘安紧紧束缚,整个人被压迫得几乎无法呼吸。
“放弃吧,你无法战胜我,不如在这黑暗中睡去。”打更人的声音在裘安的耳边回响,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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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安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微弱。
“星玲……救我……”裘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求救声在黑暗中消散,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味求人,可得不到成长。”那打更人嗤笑道。
“有些东西,只能用心去感受,可不能用眼睛去看。我当初传你的通明剑意,便是心剑。”
魏三玄的声音在裘安的耳边响了起来。
“老魏?”裘安喃喃着,似乎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求助魏三玄,而是如魏三玄所说那般,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去看。
“剑随心动,意动剑翔。心静如水,剑舞如风。心如明镜,剑影重重。剑意所至,万物皆明。心剑无二,通明自在,
剑随意转,意随心行。心剑合一,天下无双。”
裘安直立起身子,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口诀。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挥动着手中的长剑,那人影他是熟悉的,手中的剑招也是熟悉的。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裘安随着那人影一起行动起来,最后和那人影重叠。
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明起来。
四周依旧是黑的,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
但当那飞影再次袭来时,裘安是侧身躲过了。「这位打更人不是反派!不是反派!不是反派!还有,求阅读,求评论!小白拜谢各位看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