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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好难受啊……”宋嫣然忽然开始伸手去挠脸上的红疹:“阿娘,好痒,嫣然是不是要死了。”
她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身上开始沁出血珠,月白的襦裙上隐约能看到红点。
“嫣然?你怎么了?”秦氏紧紧握着她的手,“乖,好孩子,不能挠啊!”
“周大夫呢?快来看看怎么回事啊!”
周大夫一看这场景,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颤着声道:“主君,差人去请鬼医圣手吧,在下无能为力。”
“什么?”宋泽宇的声音陡然提高:“相传那位脾气古怪,如何能请了来?我三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毒,三娘子合欢散的药效必须要……”他涨红了脸,半晌才组织好语言:
“才能解开,方才老朽就说过,那个毒和合欢散相辅相成,我不知道这毒的成分,所以这毒,只有那位能解。”
秦氏早就红了眼,对着莲心吼道:“还不快去请,还愣着干什么!”
这可是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是她精心养大的娇娇女啊!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宋家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孽障啊!这让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宋家列祖列宗!”
宋老夫人不停地拍打着大腿,手里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只为祈祷她的小孙女平安无事。
她后悔啊,当初她就不该心软,就该掐死宋昭,现在好了,一回来就闹得国公府鸡犬不宁。
相比起正厅的兵荒马乱,宋昭这一方小院简直岁月静好。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素心:“给回春堂的娄掌柜,就说是她师傅给的,她知道该怎么做。”
素心接过:“娘子在府中万万小心,属下去去就回。”
宋昭颔首,待素心走远后才对南枝道:“你去一趟暗香楼,让凤辞查查北境出了什么事,谨王为何会突然回京,这次回京又带了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诺,娘子,这个素心是来监视您的吗?”南枝看着素心离开的方向,问道。
宋昭摇摇头,“先去办事吧。”
小院恢复寂静,宋昭把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只觉疲累不堪,对这些事也不想多做思考。
至于谢珩此时出现在长安,还对自己百般维护的事,她想不通,也懒得去想,等凤辞的调查结果便好,想着想着,她便睡了过去。
……
东宫。
太子得知谢珩用一身军功去求赐婚,气得摔了好些茶盏,“他们明明素不相识,谢珩为什么会突然跑去找父皇赐婚?!”
幕僚等他发完疯,才收了折扇,“不知殿下和宋昭的情分如何?”
“谨王手里握着能号令百万雄兵的虎符,虽说陛下现在身子康健,殿下觉得您还能如愿登上帝位吗?”
幕僚继续道。
谢宸闻言陷入沉思,他又想起了宋嫣然给自己说过的话,以及那些一一应验的事。
本来一个谢珩已经很难对付了,若再让宋昭和他搅和在一起,那以后还有自己什么事?
“她这个人总是淡淡的,不管我送去什么她都照单全收,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色。”谢宸如实道。
“若能让她为你所用,不失为一件好事,谨王府围得水泄不通,你连一只蚊子都安插不进去,还不如回头跟宋昭打打感情牌。”幕僚眼底尽是志在必得。
女人嘛,尤其是像宋昭这种清白已毁名声尽失的女人,只要许诺她一点好处,就能轻松拿捏她心甘情愿地为你办事,甚至出生入死都在所不辞。
“可本宫今晨才大张旗鼓地去退婚,昨夜她打我时手上也没留半点情面。”
谢宸想到昨晚被鞭子勒得几乎窒息的感觉,还觉得心有余悸。
“殿下,”幕僚凑到他耳边低语,半晌才退开:“殿下以为,这个法子怎样?”
谢宸蹙眉,“你当真要我那般跟她说?她应当没有那么好骗吧。”
“一个乡下来的粗鄙女子,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幕僚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贪慕虚荣,爱慕权势。
谢宸只犹豫了片刻,便笃定地点点头,“本宫今儿便去办,免得夜长梦多。”
国公府,宁香苑。
“国公爷,夫人。”回春堂的掌柜娄馨月朝二人作了个揖,缓缓道:“此毒在下能解,只是这……”
“娄掌柜放心,只要能让吾儿不再遭罪,报酬你随便开。”秦氏忙不迭接过话头,满脸心疼地看着已经昏迷过去却还不安稳的宋嫣然。
“一百……”
“没问题,快给她解毒啊!”宋斯年忙道,区区一百贯钱而已,和他女儿平安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想来,国公爷是误会了。”娄馨月不疾不徐的道,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在下的意思是,一百两黄金。”
“什么?”国公府众人齐齐变了脸色,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掌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百两黄金,这是要把国公府掏空吗?她分明是在狮子大开口!
老夫人最先坐不住了,她将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颤声道:“你别太过分!一百两贯钱还好说,你开口便是一百两黄金,你别以为离了你,没人能治我们嫣然!”
“呵!”娄馨月不屑地嗤笑一声,眼底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各位就算将这个大雍翻个底朝天,这毒也只有鬼医能解,可她老人家行踪不定,我是她唯一的弟子。”‘
“若是舍不下这些个银钱,这毒也大可不必解,准备好棺材,就等着一个月后,浑身溃烂而亡便是了。”娄馨月说着,提着药箱就要转身离开。
宋斯年凝眉,给家丁使了个眼色,娄馨月出去的路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驻足回首,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要明抢解药吗?”
“娄掌柜,我也是无奈之举,打个商量,五百贯钱,你给吾儿解毒,如何?”宋斯年笑眯眯的,就好像不让娄馨月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娄馨月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笑意却半点不达眼底。
“好啊。”她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