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多少好日子过。
所以大当家什么事他们都重视,更何况终身大事。
“近来的事,当时办的急,不说你们,便是山上几个忙活的地方也没能赶去,只第二日知道了消息,山下弟兄们怕是得等换岗的时候才晓得。”徐大头解释,“待会饭桌上咱们细说,我们这位新郎君来头大,生的好,同大当家再是般配不过。”
“般配就好,大当家曾说要二十二岁才成亲,我都着急,可恨寨子里没有适龄的姑娘哥儿,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才娶亲。”
乡下人么,对传宗接代看重程度不比大家族低,不过比起大家族哪怕早成亲也要拖几年才圆房不同,乡下人家十三四岁当爹娘的不在少数。
“什么话,大当家不是说了,晚些成亲好,早成亲那孩子生出了都弱,便是现下成了亲,大当家也都是自个儿睡,不过我瞧大当家对新郎君时不时嘘寒问暖,也当是上心。”徐大头不免提醒一句,现如今他们可不跟从前一样,成亲不赶早,大当家例外。
“应当的。”赵力也点头,左右还是想大当家身边早些有个人伺候,其余的晚些也无妨。
“别说闲话了,饭菜备好了,且过来吃酒吃菜。”姜郎君听说大当家成亲也正好奇呢,手里功夫更是加快了不少,本也快做完了,只多了徐兄弟,又添了个菜,不费什么功夫。
“嫂夫郞,这就来。”徐大头和赵力勾肩搭背的去了屋里,夏日下午都热得不敢出门,正好好吃好喝一顿,也不耽误地里的事。
乡下的饭桌都是自己山上木料打的,讲究实在,笨重了些,不过桌面大,很是能放,眼下这桌子摆满了好菜,高粱酒也用碗装,一双木筷子往中间一盘热炒的野兔子肉上一夹,再喝上一口浸过井水高粱酒,再没得说比眼下还舒服的时候。
好在徐大头也不光顾着吃喝,细细说了这些时候寨子里的事,听得赵力夫夫二人眼睛都不带眨,也是徐大头这张嘴会说,单是抢亲一事就说的比那茶楼里说书先生还要精彩,便是不好话本子的人也要竖起耳朵听一听。
“诶哟喂,这可不得了,大当家的夫郞是京城里头的贵人,可是想都不想的好事。”姜郎君有幸见过一回大当家,当时不过十六岁,正是俊朗的时候,他还道幸亏大当家常年在山上,若是到了山下,岂不是要叫没见识过的小姑娘小哥儿乱了心思。
“可不?”徐大头也得意,这里头还有他一份功。
“对了,徐兄弟刚刚说织坊要在县里建,要从哪里招人?要招多少?县里还是村里?是要没嫁人的姑娘哥儿还是嫁了人的娘子郎君。”姜郎君除开大当家的婚事,最关心的还是织坊的事。
“自然是要的,至于招多少还没有定数,不过我猜是跟着棉花量来,招的人多了,棉花不够织,难不成叫人空坐着?
至于招哪里的人,想是不拘,只要手上功夫好县里村里有甚区别,嫁不嫁人更不妨事,若是不耽误做工,便是挺了肚子过来做事,也没说不要的。”
好歹也是看过几年大当家行事,徐大头将之后的招工要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这织坊要建,还有个麻烦须得解决。
“眼下说这些都还早,县老爷答不答应还两说呢。”
第17章烂怂
“什么意思,他黑熊寨什么意思?在县里明目张胆开商铺也就罢了,只要不暴露身份,我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竟然还要建织坊,下一步还要干什么,在县里招工,把好好的良民都弄到他黑熊寨当贼是不是?”桥头县的窦县令气的摔了一套梅子青茶盏,步履匆匆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一旁的师爷捋着胡子不说话,县令桌案上摆着黑熊寨那头的人要买地的条子,织坊靠水边建,巧的是那片地属于县衙门,要买怎么样都得过县令的眼,才惹了这一档子事。
“不成,我马上往鹿鸣府走一趟,找钱府尹商议对策,要是叫黑熊寨的人当真在县里开织坊招人,这桥头县到时候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窦县令一把年纪才考上同进士,得了县令个小官,还是南境,眼瞅着升迁无望。
他也不是个有本事的人,想着得过且过,和桥头县几户有钱人家打打关系,平日收点孝敬,也算是有几分出息。
没成想桥头县冒出个黑熊寨,那黑熊岭的地头说是靠近桥头县,但真走起来,也还远着,且这些黑熊寨的汉子在县里只做生意,没有结交本地望族。
窦县令只当是黑熊寨的汉子要个良民身份,日后天下太平也有个退路,左右他们做事对县里也有好处,许多行商走黑熊岭一路,都要到桥头县落脚,也算是给县里带来不少生意,平头百姓靠着路边卖吃食,夜里借住所,也赚几个子,不曾出过大乱子。
不想此前种种竟然是那土匪使得手段,温水煮青蛙,叫他见惯了黑熊寨的悍匪在县里活动,之后越发得寸进尺,眼瞧着整个桥头县都要落到黑熊寨手里,他这个县令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必须得给黑熊寨一点颜色瞧瞧,说着窦县令的脚都迈出书房半只,偏同屋议事的师爷拦也不拦他一下,叫窦县令迈出门槛的半只脚都不好收回来,最后还是瞪了师爷一眼,师爷才打着哈哈把人劝进屋,倒了一杯茶叫窦县令坐下。
“大人,这事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黑熊寨的事咱们一年一报,鹿鸣府从不给回应,现下便是大人你亲自过去找钱府尹,怕也是无功而返。”师爷最是知道窦县令软肋,嘴上跟鸭子嘴一样硬,却又不像鸭子死了还嘴硬。
“唉,是这个道理。”窦县令松了口气,也不是他不想法子解决黑熊寨,他一个管着十几个县衙门人手的县令能去打祁州最大的土匪寨子么?那不是找死吗。
“钱府尹爱贪,真要说动他去对付黑熊寨,不晓得要几个桥头县加起来才够。”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缓和了,师爷走过去拿着那买地的条子,细细读过,取了桥头县的舆图,指着图上的位置说,“大人,这地还是可以卖的。”
“如何说?”窦县令是个糊涂县令,平日县衙门的事多是师爷负责,现下师爷指着图上的位置说可以卖,那大概是真的可可行。
“这黑熊寨的土匪建织坊,大人担心的不过是他们拐骗良民入山,眼下织坊选址却是靠近县里,距离黑熊寨更有百里之遥,若真有拐骗之事,只消我们在县里喊一声,那些娘子郎君去织坊做事的汉子便自会集结起来,总赶得上拦下不是。”
听了师爷的话,窦县令点头,“是这个道理,如此,此事可行?”
“可行,咱们衙门也许久没有进账了,如今黑熊寨来买,我们稍抬高些价格卖给他们,也正好解了县衙门的燃眉之急。”师爷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