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先下手为强吗?
……
“头儿,这成王到底有成算没成算?咱都来容州好几日了,按之前的时间推算,新郎君都该到地儿准备拜堂了,现在不说新郎君没来,成王府一个下人也没回来,这成王怎么还有心思喝酒玩乐。”
离成王府不远的民巷宅子里,一个看似其貌不扬的汉子朝一旁坐着看舆图的青年问话,他们自然是黑熊寨的土匪,大当家新婚夜审了成王一行人,便着人来容州查看究竟,如此快马加鞭,入了容州首府景昌府。
几日功夫,对他们这些专程打探情报的汉子来说,几乎能摸清楚景昌府内大致情况,而在景昌府的成王更是重点关注对象,可恨成王整日足不出户,说是日日在家与美人厮闹,也没个人真眼瞧着,可把他们一行人愁的不行。
可恨从前他们在容州安排的人手少,想要短时间打进成王府,是不成的,而他们的头儿却在收集了几日消息后,埋头看着容州舆图好些时辰,也不交代一声,怎么叫人不急。
“你急什么?打探情报光靠急有什么用?”徐小六终于放下手中舆图,眼前的汉子是这次带来人里唯一的新手,做事不如老人,不过他本意也是把人带来开开眼。
“这不是眼瞅着咱都来好些时候了,还一无所获不能给大当家交差嘛。”那汉子被头儿一说,也安分下来,头一次出这样的任务,是个汉子都想把事办的漂亮些,便是回去只得大当家一句称赞,也能咧嘴乐上好些日子。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徐小六放下舆图,“待刘老实他们回来,我们去景昌府外走一趟。”
“头儿,可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差不多吧。”徐小六没有明说,目光却一动不动的看着舆图上的一处地方。
要看成王此人到底有没有本事,除去成王的老巢成王府,还有一个突破点——兵。
若是成王当真有谋反心思,手中必然养了私兵,而这些士兵不属于朝廷地方军队,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显露在外人眼前。
他若是成王,私兵必然养在景昌府外,那里多山林,寻常山坳都足够容纳千人训练,只要费些心思,在深山间屯兵,地方官宦不要说发现,就是打到头上还要问一句,这是哪里来的兵汉。
祁州近年多天灾,容州也没好到哪儿去,加之成王生性奢侈,上行下效,容州地方官多半也藏污纳垢,如此活不下去的百姓只有比祁州多的,私兵多半由此而来。
若是此行能够探查出成王当真蓄养私兵以及私兵数量,收获可比去成王府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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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黑熊寨依旧灯火通明,大堂里人声鼎沸,娘子郎君端着一碟碟好菜好肉在空档穿梭,手脚麻利的送到桌面上,惹得这群粗汉筷子跟打架似的往新碟子里夹肉。
“饿死鬼投胎不成,菜还没上齐,前头的就只剩盘子了。”张郎君斥责自己汉子,不过说话的声音不算厉害,可见玩笑话更多。
“诶诶,张郎君你这是指着你家汉子骂我们呢。”有看笑话的回嘴。
“晓得就好,幸好大当家还没过来,不然秦公子看你们这吃相,怕都要嫌弃大当家粗俗了。”
张郎君是不怕汉子打趣的,从前村里他可是能舌战几个长舌妇的能人,而今到了山上,同性子直爽的郎君娘子相处,更是不得了,便是有汉子敢同他开荤笑话,都不消得叫人拿了,自个儿便能骂回去,还能臊一臊说话汉子的脸皮。
“正是正是,我竟然给忘了,秦公子看着知书达理,咱可不能给大当家坏了印象。”他们提前抢菜也就是图个趣,哪能真的饿了,自打上了寨子,不说白米饭吃饱,连肉都管够,油水多了,人越发不馋了。
“哟,你们个个馋嘴虎转世,竟然也晓得要收敛,我可得给大当家说说,叫他记你们一功。”黄娘子正巧路过,也开起了这群莽汉的玩笑。
“黄娘子可是饶了我等吧,赶明儿我给你白做账,可别什么都说给大当家听。”
“那我可等着,要是算账的时候不来人,我可就不客气了。”黄娘子说着落了座,她这桌专程空了位置,是给秦公子身边的蒺藜菖蒲留的,只是大当家都过去小一刻钟了,怎么还不过来?
第25章邀约
说曹操,曹操到,方才还问大当家怎么还没带秦公子过来,转眼,门口便多出一双玉人,黑熊寨的男男女女总归还是有几分好颜色,为此瞧着大当家同秦公子一处走着,实在赏心悦目,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要说,大当家他们也是打小看到大,能长成如今器宇轩昂的模样,说不意外那是假话,毕竟老当家是正经屠子相貌,人见着只剩凶狠了,若是大当家全赶着老当家的模样,怕是要吓着秦公子。
好在老当家夫人生的好,长相明艳大气,便是曾经在花楼里,也是做花魁娘子,如此方得了大当家这样一位俊俏少年郎。
不过往日里许是见多了,寨子里的汉子还没瞧着大当家生的这般好,现下看着大当家同秦公子处一堆,才猛地反应过来,单相貌,大当家就是地里扛锄头,也不缺抢着要嫁的姑娘哥儿。
“瞧什么呢?”周肆是不怕人瞧,但今儿个这群汉子的目光看的他如芒背刺,更不提他身后的秦绥之。
怕把人吓着,周肆说话间眼神凌厉扫视,叫满大堂的汉子都猛地转过头,乖乖嘞,大当家真是宝贝秦公子,便是多看两眼都不行。
也是,山底下,哪个汉子要是盯着人成亲的夫郞瞧,不得被人家汉子挥上一拳,山上规矩开放些,也没得盯着大当家夫郞出神,若是看多了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心思,只能盼下辈子选个好人家投胎。
没了灼灼逼人的视线,秦绥之僵硬的步子才稍显松快,不紧不慢的落后周肆半个身位,走到满大堂再熟悉不过的地儿——披了虎皮的寨主座儿。
周肆瞧着桌面上放置的碗筷,稍往右落座,上回抱着人吃饭不过是做做样子,瞧着是温香软玉在怀,其实饭都吃不好,今儿个要想安生吃顿饭,还是正经坐下才是。
只他有意营造夫夫二人相处和睦,秦绥之却不给面子,落座后二人之间的身位还能卡一个半汉子,真要这么坐着吃一顿饭,保不齐夜里就有嘴闲的汉子搁那说他与秦绥之不和。
想到此,周肆便暗地里握住对方的手腕,施了巧劲把人拽的近了些,“坐这么远做什么?我难不成还会吃人?”
秦绥之暗暗咬牙,周肆这个混账,又欺负他,如何不敢坐近些,旁人不晓得,周肆还能不晓得。
“磨牙的声音我听得见。”周肆好笑的瞧着秦绥之,这是觉得信能送去京城,有了依仗,开始对他使小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