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虽然黑熊寨在娘子郎君这块的规定很严,他瞧着黑熊寨的汉子也都能按规矩遵守,可谁又能保证新招来的男子守规矩。
原本军营中不叫出现娘子郎君,就是因为军营都是男子,一旦有娘子郎君,谁敢保持这伙熬久了的汉子不会做出格的事?
“君先生,你认为桥头县又有多少人能有遵守大当家的规矩,不轻易欺辱娘子郎君?”
郑铁这个反问叫君凯之陷入沉思,的确,在长鹿县和其他县过来做工的汉子多了,桥头县本就是男子居多的局面会更加严重,僧多粥少必然会出现不利娘子郎君之事。哪怕有黑熊寨巡逻队巡逻,也一定禁止不了。
见君凯之不语,郑铁又道,“大当家最初下这个规矩遵守者也甚少,你猜为何黑熊寨如今少有人犯?”
要说大当家说什么是什么,除了全心全意听大当家话的人,黑熊寨多的是觉得规矩无理的人,这伙人杀鸡儆猴完全起不了作用,若是严惩还会引起这伙人闹事。
尤其是才入山寨的流民,他们大多数没什么本事,守着老规矩过了小半辈子,突然要他们改,或许最开始没吃饱的时候还有效果,等喂饱了这些人,总会有起异心者,冒犯规矩。
“不知。”君凯之诚实的摇头。
“因为这些犯事的人在行凶的时候都被寨子里的娘子郎君阉了。”郑铁轻描淡写的说出惊世骇俗的言论,只差没把旁听的窦宏等人吓的坐到地上,更有甚者感觉□□隐隐发凉,乖乖嘞,黑熊寨到底养了些什么怪物。
第72章反应
“我说这话也不是为了吓唬诸位,以为我们山上的娘子郎君有多彪悍,而是为了告诉诸位,规矩要想遵守,尤其是遵守大当家定下这等与时下习俗相反的规矩,必定是要流点血的。”至于是流哪边的血,不言而喻。
军队如果因为害怕男子欺负娘子郎君而不招人,那么军队外只会有更多人不遵守大当家的规矩,毕竟犯的人多了,十人里有一人大当家可以不眨眼的剁了,十人里有两人也可以狠心收监,但若上升到三人四人呢。
总不能一口气把人都给杀了,就算那十人里三人四人该杀,可一口气杀光那么多人,眼下大业还要不要继续?
他们黑熊寨也轻易不砍人脑袋,穷凶极恶除外,其余人犯事的重者赶去矿洞挖矿,轻者拉去砸水泥粉洗煤,总归一句话,缺人呢。
眼下大当家还绞尽脑汁的想怎么从其他县撬些人手回来,又怎么会轻易杀死大批犯事的百姓,可若不杀不罚,规矩又顶什么用?
为此,招娘子郎君入伍势在必行,当娘子郎君自个儿有了反抗的实力,规矩才会有用,不然光靠大当家积威,能管住一个桥头县还能管住整个天下不成。
“此事你也看着办,无论姑娘哥儿还是儿郎,我给的待遇都是一样,到时候训练分开训,若出现欺辱之事,按规矩处理。”周肆见没人再说话,敲定招兵之事,他的规矩比起要求平头百姓,军队会更好遵从一些。
其一人少,其二军队自然有严厉的军纪,一支军队如果连基础的军纪都无法遵守,又何谈敢让这些人上战场。
他给的待遇,不说大燕,即使往上数,哪朝哪代都不可能有比他好的,若是连他定下的规矩都无法遵守,难道花这么多钱是用来做慈善的吗?
“是,大当家。”郑铁又开始盘算,娘子郎君一开始来的人只怕会比男子更少,因为桥头县娘子郎君本就少,且从来没听说过有正经的姑娘哥儿能进军营的,怕心头还以为他们招人是打什么歪心思,哄骗良家姑娘哥儿去做下流事。
先头若不是他先开口解释,整个大堂里,只要不是黑熊寨的人必然也是这样想的,便是这会说的清楚明白,估摸着也有人将信将疑。
但没关系,只要开了这道口子,必有心怀抱负的姑娘哥儿前来,前人打样后人跟学,到时候来的人必会越来越多。
“没有别事会议就到这儿,先去办完手里的事。”周肆遣散了集会的人,独留下县衙门一班子人马,而周肆面前是君凯之近来细细收集县衙门各个人的详细资料。
县衙门的班底是代表整个桥头县的文化顶峰,祁州乱了这么多年,桥头县的县学也早就破落,连个教谕都没有,好些年都没听到祁州有人在科举出名,不然周肆也不会寻个古板夫子给山寨的孩子开蒙。
可这班子读书人,虽不能说五毒俱全,但都不堪大用,能入的周肆眼的也只有师爷一人,其余诸人或多或少都贪墨过。
尤其是捕快之流,县衙门的捕快是没有工钱的,要么靠县太爷贴补,要么只能从民间百姓手里收孝敬。若单只是从百姓手里收点孝敬,周肆不至于如何,毕竟这是时下潜规则,没闹出人命叫人活不下去,周肆都能放人一马。
偏偏眼下这本册子里,这伙人大多数贪的都不少,窦宏不提,虽然都吃大户,可大户能那么多银子孝敬也都是从百姓手中搜刮而来。
他可以看在窦宏这些年溜须拍马钱宝来叫桥头县稍微好过些,不计较,其他人,周肆是想不出借口放过的。
“大、大当家,你留下我等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窦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早晓得周大王是要清算他们的,但谁叫周大王一见面直说要拆了衙门,紧接着又着急人手安排接管桥头县的事,一下都忙碌到上午,周大王连朝食都没吃呢。
但也就是周大王饭都不着急吃反而留下他们,更让窦宏心跳到嗓子眼,深怕周大王下句话就是把在场的诸位都拉下去,准备午后斩了。
怎么说他也有献城的功劳,不至于要人头落地吧,他窦宏虽然昏庸,可实实在在也为桥头县做了点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大王真要想收拾他,他跪在地上痛哭求饶不晓得管不管用?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未伤人性命的,把从前贪墨的银子都吐出来,当然我知道县里捕快没有俸禄。你们可以按文书俸禄的标准从你们贪墨的银子里扣,其余多出来的银子要全数补回来,从此你们在桥头县做其他活计谋生我当不管。要是给不出银子,便给我做白工,直到补完为止。”
周肆的话一落,站在窦宏身后的县衙门班子脸色各个苍白,其中几个文书,要说多贪也没有,毕竟师爷也要管一管他们,咬咬牙也能补齐多贪的银子。
现在桥头县事多的不得了,再寻个养家糊口的工作不难,更不提他们认字,听说周大王现在就缺认字的人,他们要是能帮周大王把事办好将功赎罪,日后前程肯定也少不了。
可偏偏还有些人,不光私下里贪的多,还做出过谋财害命的勾当,只是做的隐蔽没叫师爷抓出来,却在周大王这里露了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