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错过眼下的机会。
“愿意?愿意就好。”周肆心中种种担忧随着这句愿意也尽数打消,既然黄娘子有这个想法,他这个做大当家的瞻前顾后岂非像是老妈妈一般,半段决断都没有如何当得大当家,“接下来你便同小六一块同绥之学规矩,赶在月底前,我要你们往京城去。”
“是,大当家。”黄娘子眼中攀升起雀跃,但有没被冲昏头脑,“大当家我走后工坊暂时交给谁打理,趁今日不忙,我且同人交接一番。”
寨子里能干事的娘子郎君不少,可要说能打理一座工坊的,时下工坊几个管事再历练一段时日升上来大抵不难,只是眼下却没有出挑的。
听黄娘子这般说,周肆挑眉看向绥之,“交接之人须得秦公子割爱。”
秦绥之垂目,之前周肆可没与他商量这件事,但既然周大当家开口,他自然不会拂了周肆的话,只道。
“只怕我的人突然成为工坊管事,旁人不服气。”
“绥之是对蒺藜没自信还是对菖蒲没自信?”周肆晓得大多数人升迁靠的都是资历,但面对有本事的人,只知嫉妒而不是努力提升自己不足,于人于己都非好事,正好周肆也想看看在寨子生活这般久的娘子郎君是否有这个觉悟。
毕竟无论蒺藜还是菖蒲,都不会长久接手工坊,他们更像是在黄娘子不在的时候替人值个班,待黄娘子回来,若没有其他事情安排,还得黄娘子接手。
“公子且放心,工坊的管事都是寨子里的老人,虽然大当家对寨子的娘子郎君一向优待,却也讲究能者居之,若是蒺藜哥儿或是菖蒲哥儿当真是有本事将工坊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想没有人敢闹事。”
黄娘子不知大当家要秦公子的人管工坊,究竟是打算叫秦公子逐渐接过部分寨子产业打理,还是想要试探秦公子什么,但就像她话里说的,能者居之,寨子可没有沾亲带故便能得好处的。蒺藜菖蒲的本事她还没见过,但京城秦家的名声她是听说过,从京城秦家出来的人,哪怕是服侍贵人的小侍,都说不得一句没本事。
“菖蒲,你便跟黄娘子去一趟吧。”秦绥之应了菖蒲,而一向在寨子里替公子倒水打扇的哥儿也难得换了副面孔,不过转脸的功夫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气势都被拿了出来,想来是想到待会交接时要见旁的管事,必要压一压下面的人。
“是,公子。”
黄娘子和菖蒲一走,秦绥之打眼看过周肆,见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显然也晓得方才自作主张怕惹恼了他。
“你该同我事先商议一声的。”秦绥之倒是没气,因为他知道这是周肆在为他插手正事做铺垫。
“若我同你说了,你可要答应?”周肆反问。
“自然”是不答应的,他尚且还没插手桥头县的事,便派遣了自己的人打入周肆工坊这头,只怕不等几日,以邢堂明为首的几个尚未完全看穿黑熊寨本质的书生便要反对了。时下周肆还要靠他们稳住局面,轻易不能得罪了去。
“这就是了,绥之,怕什么?邢堂明他们不过是因为接触寨子的时日短,还拿老一套规矩看待你我,可如今我征兵都要招收姑娘哥儿,我要你插手事务,他们又能耐我何?”
眼下菖蒲派去工坊是他给邢堂明他们的一个信号,如果在他安排绥之做事之前,他们寻来他自然会同人促膝长谈,好好说一说黑熊寨的规划。
若是他们不寻来,直接在他下决定的时候反驳,那么邢堂明他们便不可再重用,至少不可在拿下祁州后重用。
因为邢堂明他们要的是时下读书人跟随土皇帝打完天下,再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理念,他不会认同也不可能认同,士大夫在他看来和世家一样不是好东西,至少本朝士大夫犯错便可轻饶,就是对律法的最大挑衅。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有错不罚,如何正国法公平,更不提许多士大夫所犯之错,五马分尸都是轻的,却留的性命,这样的士大夫治天下,不过也是瓜分天下的手段罢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给人留后路,至少秦襄已经清楚他的打算,定会私底下提醒邢堂明他们,至于邢堂明他们如何选择,周肆并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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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桥头县那边今年一点秋税都还没送过来。”管事拿出眼下各府送来秋税的记账册,除去桥头县,江远府今年虽然给了税,但江远府的世家却是没一个给孝敬,当然比起世家孝敬,还是桥头县一分税银不给更严重些。
“怎么?窦宏那个鹌鹑打算今年不做县令了不成。”钱宝来慢悠悠的吃茶,要说每年最快乐的时候便是秋天,纵然朝廷要派巡按过来,却也不过是分一小点钱财换取他在祁州快活一年,很划算。
“这个……”管事吞吞吐吐,不敢说实话。
“怎的,窦宏是死了桥头县蝼蚁无首,还是税银半道被黑熊寨的人抢了?”钱宝来随口说了两个猜测,前一个窦宏真要是死了,再换个听话的傀儡上去就是,他手里有的是等官位的属下。
至于后者,钱宝来心头不大爽利,也不晓得是不是上回把成王要造反的消息送到黑熊寨这手祸水东引叫黑熊寨的土匪看出了端倪,近来总感觉沾染上黑熊寨的事情都不大顺利。
且那个成王竟然这么久了也没发兵过来,看来那封信更像是逗他钱宝来玩,若不是成王乃是皇亲国戚,他定要成王好看。可恨那封信纸给了黑熊寨,不然他留在等今年巡按过来,还能交给巡按送回朝中,不论成王造反是真是假,成王都没好日子过。
“都不是,听长鹿县那边的人传来消息,黑熊寨的山大王好像打下桥头县了。”管事颤巍巍的禀告消息,祁州山匪这样多,可像黑熊寨这般胆子大竟敢占城为王的土匪还真只有一家。
“呵,黑熊寨当真是飘了,天高无路地后无门,我倒是要瞧瞧他要翻出个什么花浪来。待今年巡按过来,把此事禀告给朝廷,最好是朝廷自己派兵马过来剿匪。
若不行给我点银子我也能把黑熊寨打下来,整日仗着黑熊岭距离鹿鸣府路程远,便作威作福,真当我不敢收拾他们。”
钱宝来重重将茶杯一扔,心头想黑熊寨的确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大患,想想黑熊寨私底下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指着他钱宝来的鼻子骂,说他是个贪官污吏,欺压百姓。
他钱宝来不处理的匪患黑熊寨处理,这是何等的倨傲,若不是黑熊寨接二连三剿了不少土匪寨子,瞧着本事也小,他早派人围剿了。
到如今,他还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但黑熊寨却是按赖不住,要打他祁州的主意,既然如此,本就一山不容二虎,是该当机立断,斩草除根了。
“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