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
“大当家,你真是一点不急,昨个儿公示栏前那些汉子闹事,你也不怕影响姑娘哥儿招兵。”邢堂明跟在周肆的身边,一同站在城门口往下看。
“这是桥头县大多数人的想法,我真要动手要他们改,就得使用武力,且还违背了自愿二字,便是我不在意和百姓起冲突也要尽量避免,我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周肆一点不担心姑娘哥儿征兵,本地人不乐意,外地逃难的有的是人来,尤其是这些在黑熊寨手里做事,接触都是他寨子里的娘子郎君,平日闲说时早在这些外来娘子郎君中埋下种子,征兵不过是让种子生根发芽。
“看来征兵的事还得慢慢来。”
“除去征兵,你们不也还忙着防蜀商窃取织坊织机的秘密,明面上蜀商都被打发走了,私底下会不会有人是蜀商留下的探子,可就不好说了。”周肆相信那伙蜀商绝对不会简单的撤走,但也不会在面上和他闹翻脸。
毕竟他不是单纯的生意人,手中有兵,蜀商也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惹怒他折在桥头县。
“这事我和凯之已经想好办法了,大当家只管等着就是。”邢堂明卖了关子,要解决泄密的事,还得从坊里做事的娘子郎君入手,君凯之已经着手细细调查这些娘子郎君家中关系背景。
“果然还是当甩手掌柜最清闲。”周肆也不追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正好,过来参加招兵的人也来了。”
楼下,杨双一早去了城南的工地,和管事娘子请了假,说是要来参加征兵,别看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阿耶,真算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又是穷苦人家出身,最不怕的便是卖力气。
舞刀舞枪他从前没有过,但是镰刀锄头是会使的,胆子当然也不小,不然是不会劝婆婆带着小姑子和孩子一同过来祁州,眼下征兵的地儿没人来,他便头一个过来,也不在意一早就在附近看热闹的桥头县人,只管登记了名字,又赶回去上工。
有了个头一个敢出面的郎君,其他早在城门口来回踱步的汉子也抹了一把浸出汗的脸,赶忙去登记,总不能说一个汉子还没人郎君胆子大。
有了开头,自然四张长桌前就渐渐排起了长队,一数数,怕已经有五六十人了,虽然过来人看穿着多不是桥头县本地人,但有人过来,就是好事。
“其实大当家的征兵条件可以再放宽泛些,时下青壮能在战场上有战功的,都得有个将军肚才行,大当家你定的体重标准这样的人才怕是过不了。”邢堂明是见识过如今朝廷能战将军的模样,尤其是那流星锤使的虎虎生威的将军,一肚子横肉是少不了的,不然甲穿上都松松垮垮,如何能在战场上御敌。
“我的兵马和大燕的兵马不一样,按照我练兵的方式训练,他还能保持将军肚,我道他有本事。”就说黑熊寨上的汉子,一个个壮是真的壮,便是最初有胖的,练久了也都变成肌肉,军队里还能留肚子,也对不起每日的训练量。
“也是,寨子里的汉子个个膀大腰圆还真没有将军肚的汉子。”邢堂明听到这话也笑起来,他是处理文书的文人,对武夫有没有本事的确不能精确判断,外行说内行便容易如此,看来之后在武夫方面还是不能多插嘴。
只是听寨子里的人说大当家是寨子最能打的,就是郑铁那个莽汉比起大当家也略输一筹,邢堂明私底下比较二人身板,虽然说大当家眼下还在长身体,但和郑铁比起来又过于清瘦了,唯有个子能攀比一二。
单看二人身形,很难相信大当家这样的身板能够打赢郑铁。
“大当家,听闻郑铁也不是你的对手,是真的吗?”
“自小到大,他的确没打过我。”这话不是周肆自吹自擂,而是周肆当真有这个本事,即便小时候,差几岁,光靠技巧无法弥补实力差距,周肆也是稳赢。
“难不成大当家天生神力?”不然邢堂明想不通如何弥补身形气力上的差距,技巧或许能弥补一部分,但郑铁能十几招打趴下秦家养的部曲头头,说明人本事也不差。
“天生神力者,世间能有几何?我不过是比旁人力道大一点罢了。”周肆微笑回复,他只是力气大了一点点,小时候为了控制力道还颇费了一番功夫,不然这会同绥之这样细皮嫩肉的哥儿相处,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要给人留下一道红痕。
邢堂明悄悄咽了口口水,默默后退一步,大当家这话他不是很相信,毕竟他的视力没出问题的话,大当家说话时手搭的城墙砖上多了一道裂纹,这还是没使力的模样,要真的使力了还了得。
第84章露馅
秦府。
秦尚书令一早下朝,还没来得及去书房处理公务,就被自家夫郞堵在院门口,只见自家夫郞面色冷漠,往日里见着他含笑的眼睛都冷了下来,秦尚书令哪里还不知道绥之的事露馅了。
“咳,清央,今日怎么没邀好友同玩?”秦尚书令的借口找的实在不怎么样,嫁人的郎君便是整日在后宅有赴不完的宴,也没的说日日都不着家,毕竟家中内宅一大堆事要处理不说,子女也是要过问的。
“大人以为呢?”宋清央冷冷清清的问话,叫秦尚书令晃了晃神,绥之的相貌九分似清央,一份随他,眼下清央这样冷下脸,叫秦尚书令一瞬间想到绥之,不知绥之是否见到慕之,也是这样质问,质问他们身为父亲兄长为何不去救他出火坑。
宋清央见夫君不肯给他一个答案,也固执的站在原地,他早不是从前在世家随心所欲的公子,嫁人后处处守着规矩,一边做好贤内助,一边教养两个孩子。
十几二十年过去,两个孩子都大了,宋清央操心的事便也少了,唯一记挂的便是两个孩子的婚事。
慕之早定了亲,只是那哥儿命不好,父母早亡连着守了重孝又遇国丧,以至于眼下都要二十了还没嫁过来,但世家都讲究个礼字,只要双方都没错处,是轻易退不得亲。
好在今年重孝过去,择了良辰吉日,明年初就能迎人进府,叫宋清央卸了一桩心头事,原打算今年也要给他家哥儿选一选良人,哪知一道圣旨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宋清央甚至都没有替哥儿周旋的余地,就被容州过来的迎亲队伍接走了哥儿。
如此心绪不安快五个月了,便是路上耽搁,送嫁队伍也该到容州又回来了才是。
可宋清央左等右等,数着日子都没等到自家哥儿送来的平安信,甚至送嫁队伍里也不见有回来的人,此刻再没有发现不对,宋清央便白当了绥之十几年的阿耶。
“好吧,清央,绥之那边的确出了事,但眼下情况还可控,慕之此去祁州就是为了绥之,这会应该见到绥之了,待慕之回来,叫他亲自同你说说绥之的情况,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