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肯定是想着压榨他家哥儿多给家里做几年事,等到二十的时候再寻个能给高价卖出去的汉子,赚笔缺德钱。”蒺藜跟着公子做事,对这事来龙去脉知道的清楚,心里当真有口气不吐不快。
但蒺藜话也说的不错,祁州少姑娘哥儿,除开黑熊寨这样的地方其余地儿姑娘哥儿都是不过十五就成亲,真有十八还没成亲的要么是家里拖累,要么是自身有点问题,例如有残疾不能做事。
所以周肆定的十八岁,过来报名的多是嫁过人的娘子郎君,少有年纪够得姑娘哥儿。
不过周肆又定下成年后方才能嫁娶的规矩,加上现在姑娘哥儿也都能挣钱,底下倒是没什么人反抗,十八岁在祁州看晚了,但一些纺织业发达的地方,像是江南十八还尚早呢,等到二十成亲的也有,要说人重名声,其实还是比不过切实的利益。
“他被判了一年的刑,也算尝到教训了。”秦绥之翻阅这几日前来报案的卷宗,大多数都不难处理,因为周肆定下的规矩里也都定了该罚多少刑期,只要按规矩办不会出岔子。
只是眼下桥头县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之后犯事的人也只会不断增加,且犯的事也没办法说都能寻到惩治的规定,黑熊寨的规矩还不够完善。
“周肆人呢?”既然规矩不够完善,又有很多地方和大燕律冲突,须得尽早完善规矩方才能叫治下更好管理。
“大当家好像与工匠在商议什么事情一早就出去了。”蒺藜摇头,他不过是早上去厨房的时候遇上了大当家,见着人步履匆匆,连朝食都没空陪公子吃,想必事情很急。
很急的周肆这会正和寨子里的工匠师傅研究沼气的事,沼气灯周肆心心念念,毕竟比起没影的石油,沼气池更现实一点,甚至不光是灯,还能用来做饭,此来一举多得。
“大当家你说的这东西我也只能试着做一做,毕竟从前也没人做过。”黑熊寨的工匠师傅已经是成熟的工匠师傅了,打小就听大当家稀奇古怪的要求,十来年都习惯了。
“沼气池气密性一定要保证。”这时候也没有塑料薄膜,密封性问题需要特别注意,沼气泄露遇上明火也是有爆炸的可能性,别到时候沼气没利用上,反而造成了人员伤亡。
“大当家方心,我等做事再牢靠不过,你以为我们是大当家你抓来的那伙半吊子道士?”工匠师傅对于大当家几番叮嘱摆摆手,人也不是当真不在意,而是从前做大当家东西没把大当家说的话放心上,都是出过事故的。
从那以后他们每回收到大当家给的新东西,什么注意事项都是第一时间记牢,绝不会轻易忽略。
“你们别说,那群道士也是有真本事的,听窑口的师傅们说,现在制银镜的成本已经下降不少。”周肆晓得分配去火器坊的道士差点炸了火器坊惹了工匠师傅们不喜,但窑口做事的那伙道士,还真折腾出更简单的制纯碱法子。
也是他起义的地盘不好,要是能在有碱湖的地方,压根不用担心提纯纯碱的问题,可惜有碱湖的地方都被外族占着,只能看有没有优秀的人才想出更简单的办法制备纯碱,不然就得等到能工业化的时候才能大批量生产这东西,那还真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毕竟他蒸汽机都还没影,橡胶树也没出海寻回来,工业化,保守估计三十年内才能勉强有雏形。
“那伙道士就靠这门子手艺吃饭,要是真一点本事都没有哪行。”
“沼气池和沼气灯的事情就劳烦各位工匠师傅多上上心,要是沼气灯有了,夜里也不必烛火摸黑了。”
“为了夜里能多几个时辰工,我等也是要尽心的,只是不晓得老当家他们是否寻到了猛火油,要是有这东西,咱们也可以试试大当家说的煤油灯,用起来可比沼气灯要方便。”
周肆点头,沼气灯要管子通气,他没有橡胶管只能试试铜管,又要花钱,而煤油灯除了烧起来有黑烟,其实要比沼气灯方便很多。
“我还指望父亲他们带会新稻种呢,只是他和娘两个带了一大批人出海都两年了也没个音信,我现在也都不盼着人带什么新东西回来,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
周肆虽说有上辈子的记忆投胎,但这辈子的父母对他还是不错,尤其是发现他生而知之后,更是迷信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眼下出海两年,海上发生什么都变化莫测,要是运气不好极容易出事,也不知道他们这会是否安全。
第85章海上历险记·上
天空一道白色闪电伴随惊雷而至,轰隆的雷声听得人心头发慌,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是波涛汹涌的海水,电闪雷鸣之际,狂风吹的海浪四起,靠近海边的人远远看去,都要吓的直哆嗦。
这时候海上已经没有渔船了,渔民常年海上打鱼为生,对天候把握自有一番心得,尤其打鱼的渔船都不是什么大船,轻易也不敢离岸太远,不然一个大浪过去船毁人亡,一家子就只能吃海风了。
可这样极端恶劣的天气下,远海处依旧有一队跟蚂蚁似的船队还飘着,凑近看船队的船着实不小,肉眼测算长得有十来丈,宽三丈有余,不看桅杆船高得有一丈多,这样十几只大船聚拢在一起,在陆地上可算得上庞然大物。
但在海里,尤其是远海一个海浪都有几丈高,暴雨天风吹浪起,只消几个浪头就能把这只船队淹没,半点渣子不剩。
“老当家,这回风浪只怕不小,咱们还是赶紧寻个港口停靠才是。”驾驶大船的船长也跟着老当家跑了两年的海,风浪自然也不是头一回遇上,就说眼下这个还比不得年中时候那场风浪大。
可年中那回他们是要驶到港口了才遇上,当时风吹的好,开了帆直接把他们送到港口也没造成什么损失。眼下海面前不着岛后不着陆的,只能搁海上飘着,遇上暴雨地带走不出去迟早要出事。
“把帆都打开,往这里走,咱们之前过来的时候这头不是有个小岛,先他娘的上去避避。”周秤扯着嗓子吩咐,要不是他吨位在,这会也得被风浪摇的跟船打晃。
“这岛上回咱们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去过,眼下天气又黑,贸然过去船容易触礁。”船长话落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大爷的,说要靠岸的是你,给你指了靠岸的地儿你又说要触礁,那咱们干脆在海上飘着,等哪个大浪看咱们顺眼,给一浪掀了。”周秤火气正大,触礁要紧还是在海里翻船要紧,半点分不清轻重缓急,就这还当了船长,迟早要带船队搁海里喂鱼。
被老当家骂了一顿,船长也只能挠挠头,这一路他说是船长,其实做决定都是老当家,这不是得把厉害关系给老当家说清楚吗。
不过刚刚也是脑子抽了,都搁大海里当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