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跟朝廷的贪官一样。”
百姓私底下的窃窃私语,传不到公堂之上,但钱宝来挑拨秦绥之的身份,肯定也会引起一些猜疑,只是秦绥之并不被钱宝来牵着鼻子走。
如果在公堂之上,秦绥之跟钱宝来辩论,那么这次公审只会成为笑话。
现在最重要的是审完钱宝来,给人定罪。
“三年前,鹿鸣府君家一百三十七口因为拿不出上供的银钱得罪于你,被你阖族抄家;五年前,鹿鸣府五千亩良田被吞,三千百姓沦为奴婢,八年前……”
秦绥之每说一个年份,围观的百姓都有对应的人捂脸痛苦,有的是亲人死了,有的是家里房子土地没了,还有的是家里孩子被卖去当奴婢,桩桩件件都是整个祁州百姓的痛,是鹿鸣府百姓的痛。
就是君凯之也难得不平静,看似没有表情的脸上已经逐渐惨白,藏在袖口里的手紧攥,要不是理智还在,他会头一个冲过去杀了钱宝来。
君家一百三十七口人,不过是整个祁州的缩影,被钱宝来害死的人成千上万,而这成千上万的百姓背后,是更多失去亲人的人。
“这些罪行,钱宝来,你认吗?”秦绥之见钱宝来又要开口,直接拍手让人把钱宝来这多年搜刮来的钱财抬过来,自然抬过来的是小部分,大部分还没有挖出来,钱宝来狡兔三窟,要不是管事泄密,只怕周肆也不一定能够在钱府把珍宝全挖出来。
看到一箱箱在太阳底下发光的财宝,大多数百姓第一时间倒吸一口凉气,只是少有人眼里流露出贪恋,大部分人的怒火更甚,因为这些财宝是他们亲人的血肉,每一件都代表钱宝来手里沾染的鲜血。
“人证,物证确凿,钱宝来,你就是不承认,也没关系,今日本就不是专程让你认罪的,这场公审只是为了给祁州百姓一个交代。”秦绥之再一次拍了惊堂木,“钱宝来玩忽职守,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证据确凿,现判即可处斩,以儆效尤。”
之前压着钱宝来的两个汉子见钱宝来还要张嘴说什么,立刻捂了人的嘴,像拖死狗一样把人拖走,菜市场的行刑处已经有人准备,砍头的刽子手是祁州最好的刽子手,人已经退休了,但听闻要砍钱宝来的脑袋,又自告奋勇的上报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大当家同意了,刽子手高兴的拿出自己藏了许久的砍刀,见钱宝来被压到跟前,刽子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嘴里咕咕灌了不少酒,再一口喷在砍刀上。
砍头的长刀在太阳底下发光,被压过来的钱宝来眼里畏惧的看着长刀,浑身软了骨头,像是垂死挣扎的鱼,在菜市场丑态百出,直到避无可避,被人强力的按在断头台上,一股尿骚味从他腿间传出来。
大夏天,这样的味道被太阳一晒,可是够难闻的,只是围观的百姓不在意,都死死盯着钱宝来。
“周肆,你今日砍了我,也活不长了,你等着,祁州的世家不会放过你,京城的世家不会放过你,迟早你要被——”
钱宝来狂言还未喊完,刽子手就熟练的一刀砍下,众目睽睽,钱宝来的人头被砍下后,在地上滚了几圈,喷溅的血液也撒在菜市场的地面。
顶在祁州头顶的阴影终于散开了,不少原本根本见不得血的娘子郎君,看到眼前残忍的场景,不光不害怕,反而个个笑出了声,只是笑着笑着眼角便流出了眼泪。
苍天有眼,终于让这个狗官掉了脑袋。
挤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大多都在哭喊舞蹈,瞧着像是发了癔症,好在兵丁们靠谱,已经开始疏散人群了,即便这些人要庆祝也不能挤在这里庆祝,人群这样拥挤,一个不好出现踩踏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见兵丁们正在有序引导情绪激动的百姓离开,不远处的屋顶,突然射出一只利箭,不偏不倚朝着周肆的脑门而来,府里的百姓都来不及惊呼,坐在原地的周肆几乎在对方射箭的时候同时拉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四石弓。
半空中两只利箭交接,不出意外,周肆的箭头破开偷袭而来的利箭,不等埋伏的人再动手,拉过一次弓箭的周肆已经射出第二只,第三只长箭。
长箭锐利,并不给埋伏的人躲闪机会,就一箭贯胸,使人从屋顶滚落,只是这样的场面并没有吓住前来刺杀的死士,左右屋檐跳下来的人就有十数个,不提还在放冷箭的弓箭手。
可不等郑铁他们出手,周肆一弓三箭,只眨眼的功夫,大半人就到底,剩余的人都被穿甲的兵丁拿下。
“大当家,没事吧。”郑铁冒头过来,大当家这手箭术出神入化,实在叫人看的心痒痒,不过这刺杀的人脑子也不行,安排弓箭手就算了,竟然还安排死士,难不成以为这些死士能跳过层层包围圈杀到公堂前不成。
要真能杀到这儿,那他们黑熊寨的兵丁该有多废物,对得起每天给吃的大白米饭和荤腥吗?
“收拾收拾残局,我刚刚留了活口,看能不能找出幕后指使。”周肆不意外今日遇上刺杀,甚至可以说今天没有刺杀,周肆才会奇怪,他公审钱宝来也不光只是因为钱宝来罪大恶极,顺道也想要钓钓鱼,看能不能把幕后准备反他的世家豪族找出来。
“是。”郑铁迅速调动人马,将刚刚从房顶翻落的人全都控住,而府里的百姓是真的吓呆了,谁能想到光天化日的,竟然会有人刺杀,而且刺杀的是大当家,这换到大燕不就是刺杀皇帝,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公审结束,该散的人散了,不要聚集在此地,但请有秩序的离场,不要造成踩踏事故。”郑铁的声音很大,受到惊吓的百姓们虽然说都想跑,但黑熊寨的兵丁一个个拿着武器指挥他们,他们也不敢擅动,老实规矩听兵丁说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原本聚集至少万人的场所,在郑铁的指挥下,很快清空,但兵丁排查没有结束,以防刚刚刺杀的人有漏网之鱼。
“有吓到吗?”周肆单手握弓,走到秦绥之的面前,他与绥之相处这么久,应该还是第一次在绥之面前杀人。
秦绥之摇摇头,“这段时日我没少见过死人,已经害怕过了。”
长鹿县在黑熊寨接管之后,依旧有死掉的人,那些人是因为早就耗空身体,回天乏术,他掌管长鹿县,自然是见过的,虽然今日是亲眼看周肆杀了活人,可一想这些人要杀周肆,又觉得没什么,毕竟隔的还是有些远,弓箭射过去伤口也不大,就被人群遮住。
周肆点头,这就好,如果绥之害怕他也有办法应对,只是日后绥之出行就没有这样方便了。
“钱宝来在公堂的那席话,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恐会动摇人心。”秦绥之现在担心的事有人拿他身份做文章。
“不必管,要是有人敢在民间以此事挑拨,正好顺藤摸瓜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