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换?”老伯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当然能换,咱们黑熊寨啥时候骗过百姓了。”王小娘得了官营铺子的差事,非常认可自己身为黑熊寨成员的身份,听闻比她先过来的娘子郎君有不少做的好了都往上升职了,她也想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做成一个铺子的管事,现在她下工之后都要去夜校读书呢。
“这倒是。”黑熊寨过来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这个认知大家伙还是清楚的,虽然说黑熊寨的人肯定不全都是好的,但大部分是好的就比从前大燕的官衙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老伯把新换的纸钞整整齐齐的叠好,再放进胸前,这是一家子一年的收入,可不敢弄丢,幸亏现在黑熊寨招的兵丁见天的在县里巡逻,不怕有黑心的敢过来抢钱,不然老伯一个人可不敢过来卖粮。
“小王,过来喝口水,今天可是招待了不少人,这会子嘴巴该干了。”从仓库里出来的郎君提着茶壶,这个天冷茶也吃的,热茶也吃的,不过黑熊寨说了要多喝热水,煤炭也不如从前贵,自然官营铺子还是供的起热水的。
“管事我自己来就行。”王小娘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水烧开过后是坐在暗火上温着,不必晾一会再入口,一碗下去,嘴巴都润滋滋的,“还是铺子好,热水想喝就能喝上。”
“是啊,在自己家哪里舍得用煤炭把水温着,顶多烧一大壶热水晾着,虽然有时候想喝已经凉了,却也比直接喝生水来的好。”自打县里百姓开始喝热水,别说得病的还真少了,连拉肚子的人都少了,“不过快了,听上头的人说沼气池能够利用起来,日后县里会弄个开水房,到时候街坊四邻想要用热水去开水房打就是,价钱还便宜。”
“我娘也跟我说了,这开水房要是真开起来,不说喝水,就是洗澡也方便了。”洗澡,尤其是冬天,最费热水,一般百姓一年到头都洗不上几回,“只是这开水房在县里,村里那边热水怎么办?”
“沼气池在村里也能修,估计到时候一个村怎么也要弄一个。”其实沼气池在乡下弄可比县里弄安全,毕竟乡下地方大,住的人口也分散,沼气灯都出来这么久还没在县里普及沼气池,就是怕沼气池炸了。
“那就好,大当家他们考虑的就是周到,对了管事,我这几天路过医馆,听医馆的人说要打虫,这打虫是什么?打哪里的虫?”
“还能打哪里的,当然是肚子里的。”管事显然是打过虫的。
“肚子?肚子还能长虫?”王小娘捂住肚子,想到山里虫子会在她肚子里爬,整个人脸色都苍白起来。
“可不是,你还小可能没见过,我以前在村子的时候,好些个小娃娃经常肚子疼,就是肚子里长虫了,黑熊寨说这是吃的东西不干净,肚子里生了蛔虫钩虫,要下药打,吃了药就成。”
“那打虫的药贵不贵?我家还有三个小娃娃,可都是要打虫的。”一听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王小娘小脸煞白,因为从前在容州她们一家子吃的东西的确算不上干净。
“不贵,我家每年到了秋天都要打一回,大人孩子都打,要是贵了哪里舍得。”
王小娘点点头,也是,从前哪里听说要打虫的,以前街坊邻居有孩子肚子疼也就让他疼一疼,医馆都不去。
“闺女,我来卖粮,你给称一称。”二人正说着话,门口又来了一个老汉,背上的背篓里可是背了不少粮食,眼瞧着要把人的腰给压塌下。
王小娘三步并做两步,过去帮老伯卸粮食,不过她人小,劲也不大,还是管事也跟着帮忙才没叫背篓里的粮食滚出来。
而就在一条街上的医馆,里头的大夫们正在抓耳挠腮。
“从前开的打虫药都要水煎饭前服用,大当家要咱们制成方便的药丸,这药效可不敢保证啊。”
“先试试,要是药丸没有水煎好,就得看看其他方子。”大当家都吩咐下来了,他们肯定要做,不能敷衍了去。
“只能如此,也是师父在长鹿县,不然有师父在跟前,这事也没那么麻烦。”
“你这话说的,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师父不是,咱们跟在师父身边学了好几年,师父也都倾囊相授,半点私都没藏,要是万事都还指望师父,不是白学了。”
几个大夫戚戚然的相互勉力,好在药丸在中药里也常见,不是什么新奇东西,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药效问题,耗费点时间总能解决,今年他们这个医馆可是管着整个鹿鸣府的打虫药,是半点不敢懈怠。
酉时过半,上工的百姓们开始陆陆续续回家,王小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和管事清点完铺子的东西,合上门板,就先去了一趟医馆,打听到现在的打虫药还只能水煎,需要过几日才有药丸,王小娘摸了摸荷包里的钱,还是打算过几日再来。
一路往回走,她们家已经不住城外的木头房子,改在城北县学附近租了一栋小院,因为娘在县学工作的缘故,每个月给缴纳的租金都不算高,就是这条街都是做吃食生意,那味道香的,王小娘都忍不住咽口水。
家里现在三个大人都在做活,虽然还要供养三个孩子念书,但钱是不缺的,可王小娘节省惯了,即便如今工钱她娘只收一半帮她存着,还剩一半可以自个儿买东西,也是舍不得在街上买吃食。
因为她娘在县学做事,这每日后厨供饭基本都有剩余,算作福利给县学里做事的娘子郎君分了去,她们家吃饭是不花钱的,县学的饭菜是大锅饭,但掌勺是从前黑熊寨后厨的人,半点不难吃,只是吃的多了,难免有些腻味。
街上的小吃食呢,味道有的好有的不好,即便味道不好的摊子架不住人下的料实在,生意也还不错,尤其是县学一条街,除开笔墨纸砚和裁缝铺子,最多的就是做吃食生意的人家。
不得不说县里舍得花钱的还是大有人在,这不县学的学生下课,不少孩子都站在这些小食摊跟前,一个个掏出爹娘阿耶给的铜子,合伙买一份也能尝个鲜。
桥头县都这样,还不晓得鹿鸣府是不是更热闹,王小娘是想日后去鹿鸣府做事的,听管事说鹿鸣府的官营铺子多,机会也多,要是干的好还能提拔去当官呢。
她们王家往上数几代都是泥腿子,要是她能做个官,她娘不知道要多高兴。
走到街道尽头,王小娘挤在人堆里,把小侄子给领了出来,两岁到四岁多的孩子,不能去县学都是给送到幼儿园的,里头招的娘子郎君个个性子好,管着一大堆娃娃也不恼,还教孩子简单的开蒙,比在家里玩泥巴强多了,在家还要大人看着,耽误挣钱呢。
“小竹荪,今天乖不乖?”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学着大人问话倒是像模像样。
“乖,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