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也能第一时间收到,一举两得。
“老板,可有宣纸买。”这时候小摊过来一位中年人,蓄着长胡,一副斯文夫子打扮。
“有,夫子要多少,都是上好的宣纸,一刀半贯。”卖货的汉子手脚麻利的取出织坊造的宣纸,质量没得说,价钱也比大燕产的宣纸要便宜。
“来两刀。”姓胡的夫子细细看过宣纸的质量,从怀里取出碎银,大燕普通的宣纸一刀须得一两,更好的自不用说,那是能卖多贵卖多贵,那边过来做生意的小贩实在,两刀纸只花北面一刀的价钱就能买到。
“好勒,夫子,你这是给自己买的还是给名下弟子买的,要是给自己买的我便不说什么,要是给名下弟子买,宣纸就贵了些,咱们南边的读书人都用的是普通的麻纸,质量也不差,价格还比宣纸低的多。”
“南边的读书人也都用麻纸?”胡夫子不大信。
“自然,宣纸多贵,就是咱们卖的这样便宜,一上午过来买宣纸的读书人也就胡夫子你一个,麻纸虽然比不上宣纸吸墨,但平日用已经足够了。”
“那就再来五刀麻纸。”胡夫子这些年在关山城开私塾,还是攒了不少钱,买点麻纸回去给学生用还是拿得出手。
“好勒。”
送走胡夫子,一个身着铠甲的青年走过来,远远望着人一身煞气就晓得不是普通人,结果小摊贩的汉子镇定自若的招呼人,半点没有害怕的。
“你们打哪儿来?”苏青云早知道南边有一队商人隔三个月左右就要来关山城做一次生意,但之前他都在外头打仗,没遇上。
“南边,小将军可是下值休息,咱们摊子上的东西质量好还便宜,要是看上了什么好东西买的多还有折扣。”汉子也认出了苏青云,不过人没表明身份他肯定不能拆穿。
“有盐吗?”
“小将军,你这是来钓鱼来了?”汉子想这鱼钓的也不怎么高明,穿一身铠甲过来买盐,明晓得他们不是官衙门的人,就是真卖也不敢当着你的面拿出来啊。
苏青云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包碎银,“我急需大量的盐,我不管你是不是卖私盐的,只要能拿出盐,有多少我买多少。”
“……”这话我怎么接老大没说过啊,军队可能缺盐这事不像是假的,但万一苏将军就是过来钓鱼,他这头刚把盐拿出来,那头就过来两个兵把他拿下,也没地儿说理啊。
汉子不动,苏青云也不动,还是刘老实从后面出来,叫做生意的汉子去招待别人。
“咳,苏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南边过来做生意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哪里有私盐能卖。”刘老实名字叫老实,编起瞎话来一点不老实,不说外人,就是隔壁竖着耳朵偷听的汉子都给自家老大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和过年给兵营送纸裘的许粽是一路人。”苏青云既然敢明目张胆的问,肯定不是耍人玩,说话也不兜圈子。
刘老实一顿,许粽可不是情报队的人,他是跟郑铁郑队长一路的。
“南境虽然距离关山城千里之遥,但我还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收不到。”苏青云说话的模样半点不像是跟反贼说话,把刘老实都给弄糊涂了,怎么回事,难不成苏青云想通了准备弃暗投明不成?不然咋明知道他们是土匪寨子还跟他们做生意,忠君爱国不要了?
“盐是有,就是不知道苏将军要多少?”人家已经把底都揭开了,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盐他有,这回过来也带了不少,的确想着给百姓卖私盐来着。
现在黑熊寨在蜀中有卧底,能从蜀中买来的盐越来越多,加上又占据容州,以淋卤法晒得的海盐也不少,黑熊寨的存盐量,能管十年。
“有多少我都要,这是定金,尾款等盐送到我关山城的府上给你结清。”
被硬塞了一包银子,刘老实牙酸的看着苏青云离开的背影,大燕武人的作风还蛮对他们黑熊寨胃口的。
“老大,咋回事啊?咱们怎么突然过明路了。”汉子等人一走,窜了过来,在祁州的时候,许粽那小子不是叮嘱他们千万把身份瞒好吗?说是被苏青云发现他们身份就得吃牢饭,短时间大当家还没空救他们。
“我怎么知道?”刘老实没好气,虽然他们这回过来本就打着要露头的风险,做好了被苏青云盯上抓回去吃牢饭的准备,可具体的事他们还没做呢,就被苏青云揭了老底。
“那咱还继续行动吗?”
“先停了,咱们已经被苏青云盯上了,别到时候话还没传出去,先叫苏青云抓了。”刘老实当机立断,被抓也得被抓的有价值,不管如何事肯定得办成才行。
“那要给祁州传给信吗?”他们要办的事可大可小,只是在关山城造一造朝廷要苏青云班师回朝的舆论,让关山城的百姓把苏青云留住。
“也等等,今晚我去送盐,要是没回来你就给祁州传信。”刘老实觉得苏青云需要买盐的举动也很可疑,二十万大军耗盐是个不小的数目,尤其是这些兵要打仗,每日耗粮耗盐加一块仓库都不够用的,粮食关山城的军队平时自己也有耕种,即便朝廷不支援,短时间也不会没粮。
盐就不一样了,大军耗盐数目庞大,要是没有朝廷支援,光靠买关山城的官盐,买空了都不够大军一个月消耗的。
苏青云明知道他们身份有问题还要买盐,只怕是打算抗旨不归京给边关将士们留后路,若真如此,他们倒也不必枉做坏人,煽动关山城百姓为他们所用。
苏府。
苏青云在关山城的宅院并不大,因为平时基本不会在这里歇息,他参军早,都还没来得及成亲就到边关镇守,这多年也没空回京,家里人虽然有心替苏青云相看,但自家小子迟迟不归也不能叫人一直等着,便拖延至今也未娶亲。
苏青云自己也秉承着‘山河未复何以为家’的念头,孤寡到现在,所以苏府冷清,也就一二洒扫的下人在。
“将军,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副官在苏府等的有些着急,他其实不太赞同将军去找叛军买盐,不说叛军有意取代大燕江山必不可能看着大燕好,单单是盐这东西金贵,叛军便是有怕也拿不出多少。
“等等看。”苏青云也知道自己此举颇为冒险,因为朝廷要断他们后路,竟然求到反贼头上,早几个月他若是知道这伙反贼定是要手下的将士们把人全都抓起来,等日后打完外族再去寻反贼的麻烦,奈何形势比人强。
时至午夜,寂静的苏府外才响起敲门声,守门的是苏青云的近卫,听到敲门声立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几个汉子,每个肩膀上都扛着两麻袋东西。
“你们警醒也太差了,也不问问我们有多少人就开门,万一门打开我们不是来送盐的是来直接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