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小灾发生,不过黑熊寨对地方管控能力很强,一般某个县遭了灾,很快能从相邻的县城调集物资补给,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琼州刚拿下来的州府百姓没有立刻感觉跟过去有什么不一样,唯有黑熊寨召集过去修路修工坊的汉子倒是吃了好几顿饱饭,光是那米里不掺糠,就足够百姓眼里露出羡慕。
因平日里这些汉子打短工,去到富贵人家也不见的能吃饱喝足,黑熊寨给人吃饱饭再给足工钱,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主家。
只是先头说好,头一个月可以给铜钱,后头就只能给黑熊寨境内用的纸钞,好在黑熊寨粮铺是说好了收纸钞,大家伙排斥的念头便也不强烈。
主要么,人在祁州容州,甚至榆州都开始用纸钞,说明黑熊寨也不是赖账的人,又有黑熊寨自家人开的铺子托底,用纸钞便用纸钞,比起铜钱银角子这等又重又占地方的东西,纸钞只需要叫家里手艺好的浑家缝个长条的钱袋子,再揣进贴身衣裳胸前,也不怕有人偷了去。
重县的百姓就已经开始用纸钞了,甚至好些个县里商人开的铺子也都开始收纸钞,算是不错的开头。
一大早,重县的百姓按部就班的开始做活,城门夜里已经不关了,听说黑熊寨过来的官员还打算把城墙拆了。
重县的百姓是觉得城墙可拆可不拆,因为重县附近是少有山匪,且一般山匪也不敢到县里打家劫舍,最多去村子里抢东西,这墙打修建起除了能防夜里有人流窜到县里,实在作用不大。
到时候拆了,出入县外的工坊做活还更方便,而且拆城墙也是个大工程,到时候肯定需要招人手,又能得一个挣钱的机会。
“近来祁州那头过来的车马倒是越来越多了。”重县城门口摆摊的商贩每日看着城门口车水马龙,眼力劲是练出来了。
哪些车是本地的哪些车是外地的,一眼便能看出来,更不说黑熊寨的马车无论是车还是马都是好的,不是本地歪瓜裂枣比得上的。
“听说前头打仗的队伍僵持住了,这军队驻扎不抢当地百姓的东西,自然需要祁州源源不断的送粮草过来。”黑熊寨大部队是没走重县,但重县作为小县城铁定也是需要军队过来走一趟,当时领队过来的是个威风凛凛的娘子,人坐在马上穿戴铠甲,身后领了七百来个兵,县里当官的当即投了降,不敢说什么要死守城门的话。
“我听说咱们琼州除了沿海有些兵爷外,就是些个修路修城的厢兵,黑熊寨的兵爷一个个厉害着呢,县里那个傻大个想要抢个当兵的娘子回去做媳妇,都被几拳打倒在地,如何僵持住了?”
商贩间消息有灵通的也有不灵通的,眼下问话的商贩消息就不怎么灵通了,因为他在县里没什么人脉,亲戚也多是地里刨食或是卖苦力的,自然没有攀上黑熊寨的消息渠道。
“嗐,我有个亲戚有点文墨,被黑熊寨招去进了学习班,如今在县里学习,前两日他们听了上头的官说了一嘴,好像是咱们琼州那位刺史老爷搞的鬼,在治下宣传黑熊寨过去了要打杀百姓,男人要被刀砍死,女人哥儿先要被抢去辱一顿,再宰了吃肉,弄得百姓人心惶惶。
这不黑熊寨的大军刚一靠近城门,那些个百姓就闹的要同归于尽,黑熊寨你我这些日子也晓得,对百姓再好不过,自然不能说把这些百姓弄死,便僵持住了。”
“还有这事,你说那些百姓就这样傻,当官的说什么就信什么?”另一个商贩眉心一皱,黑熊寨过来他们的日子肉眼可见在慢慢变好,什么打杀百姓,欺辱姑娘哥儿,压根没有,便是抓人也都是抓犯了事的人。
就说如今街上,地痞流氓再没敢闹事,他们做生意的也不怕被人要保护费,真要是有人敢顶风作案,只管喊一嗓子,街上巡逻队的兵爷便要过来抓人。
“哼,别说他们,要是咱们在黑熊寨没来前听当官的这么说,你敢说便不抵抗让黑熊寨进来吗?”
这,自然是不敢的,比起不怎么了解的黑熊寨,当官的话要可信一些,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为了家中爹娘妻儿平安拼命抵抗黑熊寨也不是做不出来。
“那就任由他们闹下去,要我说黑熊寨的兵这样多,打死几个守城的百姓,把人胆子吓破,城门不就打开了。”
“你说的容易,打死几个百姓焉能不让那些百姓更确信黑熊寨入了成要打杀他们,左右都是死,他们要跟黑熊寨以命抵命,便是黑熊寨的兵本事大,死伤总是有的。”
重县是个县城,百姓加一块不过几千人,面对几万个拿枪穿甲的兵,就算知道人过来了是死也没有勇气抵抗,因为双方武力差距过大,负偶顽抗根本走不通。
而府城百姓可是有上万人,加上府城的城墙也高,居高临下只要提前准备好滚石热油,敢过来登城墙那都是往死里打,黑熊寨虽然说没试着登城门,但城里扔东西的百姓不见少,每天都有百姓自发登城门扔东西,弄得黑熊寨的兵强攻也不是,留在原地也不是。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打过去,城里粮食肯定不多,这样下去弹尽粮绝,黑熊寨不入城也活不下去。”
“这事你我哪里能掺和的了,看黑熊寨那头怎么办吧,要我说他们也是吃了消息不灵通的亏,城里的百姓但凡知道黑熊寨的行事风格,哪里能被当官的骗了去,结果拿命跟黑熊寨作对,其实还是给当官的争取了时间逃跑。”
两个商贩咳声叹气一番,也不再说被困府城的事,主要他们除了道几句可怜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着黑熊寨那头想个策略应对。
明明好日子就近在眼前,却忠奸不分,这要是到地下知道了真相,还不得气的魂飞魄散啊。
章邛在县衙门处理公务,整个人颇有些神思不属,主要是前线的情况复杂了些,他作为离军队最近的县城,避免不了要提供一些后勤。
而且他也想帮一帮前线的队伍,只是脑子不够聪明,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消息应该已经送到祁州了,大当家是否已经回信了。”是强攻还是怎么,总得有个章程。
不光章邛,郑铁也坐在大帐里挠头,其实眼下的情况他是能解决的,办法也不止一种,但每一种办法都没法说完美的解决眼下的情况,更何况严扬既然使了这样的手段,后面必然不止一座州府是眼下的情况。
他打的是汉人百姓又不是塞外胡人,要考虑的方面必然很多,最后还是决定问大当家拿个主意,哪怕到时候大当家批评他也没关系。
左等右等,大当家的信还没等来,倒是不少鸽子飞去了琼州沿海的城市。
黄娘子收到鸽子的信时,眉心一皱,严扬那老小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如今这个情况郑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