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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派遣的劫匪来的突然,燕瑾又是骑了马的,要是当时燕瑾为了活命纵马离开,寻个偏僻的村落隐姓埋名过日子他们还能寻到燕瑾不成?
但燕瑾没有这样做,反而是拼命护住绥之,这份恩情秦家是要记的,尤其是如今燕瑾也不再是从前秦家的私兵,而是黑熊寨的官吏,他也没道理不承情。
“安人谬赞了。”从前东家对他们也不坏,燕瑾自然也存着交好的心思,一来二去说过了场面话,燕瑾就提及兄弟们家眷,宋清央虽然离开京城几年了,这件事却也插得上手。
“你们家眷都在庄子上安顿,要是想把她们接过来,我去一封信就是,只是京城到祁州的路不算好走,光是他们这些老弱赶路过来,怕是会被人盯上。”
秦家眼下不可能大张旗鼓的送人过来祁州,所以要想让这多亲眷过来,黑熊寨这头必然也要出些人过去接人。
燕瑾显然也认识到这个问题,黑熊寨境内安全不代表大燕境内安全,或者说随着黑熊寨扩张,大燕境内反而更加危险,这要是路遇土匪之流,只消十来个人就能把队伍抢了个干净。
若是图财也就罢了,但历来做土匪都有杀人越货的嫌疑,他们哪里敢赌土匪有良心,只是弟兄们都有公务在身,过年虽然能够腾出几日功夫,却也不够去京城接人的。
“听闻黑熊寨时常有商队去大燕,不若托商队回来的时候帮忙将各位的亲眷一便带回来。”林知樾在一旁提醒,果然方才还在想是否要请一队人马去大燕走一趟的燕瑾豁然开朗。
先头因为大燕对黑熊寨任何东西都戒严,以至于商队有些日子不去京城做买卖了,但今年开始,商队过去京城颇有些肆无忌惮,只是没有明面上在京城打黑熊寨的名头,京城的人也识趣,便是知道黑熊寨商队在京城有铺子做买卖,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敢揭破。
“多谢林公子提醒。”燕瑾虽然也是世家培养的人才,有几分急智,但到底比不过世家耗费心血培养出来的子弟。
林公子才过来祁州多久,且人还没入黑熊寨的官府做事,便知晓了这些消息,日后要是入了官府,定也是如秦先生邢先生那样厉害的人物。
“不过是一句话,哪里值当燕大人如此感谢。”这点提醒便是他不开口,燕瑾回去一问其他人想必也是能想到的,更何况宋叔虽然不在黑熊寨干差,但也绝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刚刚宋叔开口,怕也是想让他点破,之后才好过问燕瑾在黑熊寨官场上的事。
宋叔有这个心思,林知樾自然不能拂了宋叔的好意,有了刚才提醒的话,自然而然三人就能聊到燕瑾在容州的经历。
燕瑾过去容州基本上是开荒了,从基层干到现在的位置都是燕瑾一步步踏过来的,比起黑熊寨内大部分书生都要厉害。
林知樾和宋清央听得燕瑾与他们说起当初去海螺弯建港的事,一时间听得都入了迷,平日里他们消遣的话本子,都离不开痴男怨女,唯有到了黑熊寨,才能细细品味出芝麻小事也能当故事听的妙处。
一旦聊起公务,一日功夫都不见得能说完,幸而燕瑾只是过来述职,把这一年容州的政绩交给鹿鸣府衙门,也没有太多事要做。
于是便当起了说书先生,头一日还只有宋郎君和林公子,第二日秦家的小孙儿也过来听个趣,第三日更是有蒺藜菖蒲过来,可比的茶楼热闹。
如此过了几日,林知樾带着蒺藜菖蒲也要东去琼州了,因为是冬日出行,行礼难免繁琐。
“要是咱们去的地方近,倒是能够坐各县城的马车,奈何琼州实在远了些,坐马车辗转反侧,一路上反而耽搁。”菖蒲因为管织造,难免到各府县出差,公干一般都是有马车的,不过去隔壁县这样的地方,专门备车倒不如直接搭乘公共马车来的方便。
现在车马行都是黑熊寨开的,车夫也算是半个吃公粮的人,身家必然清白,且一车人,五六个加一块那车夫想要行不轨,也要看看能不能打的过,有了黑熊寨做保障,不怕这路上被车夫杀人越货,许多办差的人也都习惯到车马行做公共马车往来,车马行的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
“因为水泥路和新改的马车,路上时间耗费的少了,当初咱们同公子从京城过来,便是那马车是皇家工匠造的,也是颠簸的叫人吃不下饭。”这还是没有赶路慢走的状态,真要是遇上快赶的马车,人都要颠簸傻了。
“嗯,公子那段时间都瘦了不少。”
说话间,穿着鸭绒衣的两个小哥儿已经收拾好东西,二人合力一趟趟把行李搬上车,便等林公子出门,就可以出发了。
这几年南境的气候还算好,没有大灾,冬日里虽然冷,但也没有落过雪,雨水时不时掉两颗,却也不大,一路过去也不担心遇上坏气候没法赶路。
两三驾马车上路,中途还遇上了不少车马行往隔壁县城去的马车,不过这时候坐马车的多半是都是工坊里的工人。
有些工坊放假早,冬日的假期算下来有一个月呢,虽然放假这一个月没有工钱,但一年下来发的奖金也早高过一月工钱了。
拿着挣一年的存款,回家能和家人团聚一个来月,也是这些外出去大工坊做事的百姓最期待的事。
出了祁州过后,这样的情况就少了,琼州最早拿下来的地方也不到一年,多还是在修城里的房子,越往平和府去,城里的建筑越像大燕的地盘。
“邸报上说琼州比祁州富裕,但我瞧着琼州也没富到哪儿去。”蒺藜一向心直口快,且人又在马车上,不怕被人听了去。
“你拿如今的祁州和琼州比,当然比不过,现今儿能够赶上祁州繁华的,该属京城那样的地界。”真要比华丽黑熊寨治下是比不过京城的,京城好歹也是一国之都,住的有钱人囊括了大燕大半有钱人。
京城的贵人们又耗奢靡,不说建造的房屋有没有水泥房结实干净,单单是一眼看过去的冲击力便是天底下任何地方都比不上。
“虽然说也是见着祁州一点一点建起来的,但几年下来祁州原本什么样我都快忘光了。”
“你不说我也快忘光了,但咱们无论是在桥头县还是鹿鸣府,都没过多久便有施工队开始拆建筑重建,如今要问谁还记得鹿鸣府和桥头县从前什么模样,大抵只能问问本地居住的人。”
本地人在当地有生活了几十年的,便是现在新的县城府城修建好,也没那么容易忘掉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可要说多怀念也是没有的,自府城县城大变摸样后,里面的百姓吃穿住行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哪里还会惦记从前饭都吃不起的时候。
顶多是在家里和后辈吃饭,说起以前的事插句嘴,道我年轻的时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