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少流民就劝说他再娶一个,为家里开枝散叶。
周秤虽然是个莽夫,又识不得字,但还是应了那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他和红秋微末结为夫妻,这辈子又有周肆这样有出息的孩子,也没有别的念想,自然没有再娶的心思。
可他不答应,旁的人灌酒送人入他房里的手段没少使,当即他发了一通火都不管用,还是他儿子出面,把这些人拉去做苦力才叫流民攀附之风减轻。
只是他不再娶,最初跟随他们二三十户人家里还是有再娶的,虽然没有抛去糟糠妻,但家中妻妾一窝,也是日日闹的不可开交,如今倒不见在周肆跟前做事。
“大当家到如今都只娶了秦公子一个,咱们这些儿郎最听大当家话不过,哪里还敢越了大当家去。”老郑嘴上这样说,但心底是把老当家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手里可还捏着不少好东西,万一土人想用美人计来套取他们消息,底下儿郎又个个打着光棍,没准一个不注意就着了道,还是要给下面的汉子多说一说,实在不行,就给大当家提议,让本州岛驻扎的兵丁隔几年一换,不然时间久了难保不生出些歪心思。
“好了,大好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些,听说老冯那头已经开始造更大的船了,想来咱们用不了多久又要出海去,这本州岛还是得交给年轻人管。”至于哪儿年轻人过来接手,便不是周秤能管的了的。
“不错,只是也不晓得是咱们先出海还是大当家先打下大燕,我可惦记着要看大当家登基大典呢。”
“你想看,我还想看呢,不过我这身份还是等儿子登基了再回去的好,你这老家伙也得陪我一块。”儿子没登基,他这个做爹的回去容易给儿子添堵。
“那肯定的。”老郑可是跟老当家几十年的兄弟了,论情谊大当家都是比不过的。
周秤满意了,妻子朋友都在身边,眼瞧着儿子也出息,他这辈子可是圆满的很,等死了到地下见到爹娘,那也是倍有面。
毕竟他们老周家祖坟冒青烟了,出了个皇帝,天底下能当皇帝的才多少人,他儿子还是草莽出身,是开国皇帝,含金量可比一般皇帝强多了。
“阿嚏——”
周肆正在锦官城内看烟火,到底是过年,气氛要是不热闹哪有过年的样,君凯之就着人在年前最后一批送物资的船上放了点烟花。
“大当家,你别是惹了风寒了?等会回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许粽面露担忧,大当家冬日一向穿的轻薄,虽然往年都不见有过风寒,但万一今年不幸中招了呢?
“不用,是有人在念叨我。”周肆已经习惯莫名其妙打喷嚏了,如今他的名声天下人知道的甚多,有人在背后念叨他也是正常。
“说不得是秦公子在琼州想大当家呢。”
“我也希望是。”周肆抬头,也不知道绥之这时候在干什么。
……
“绥之在想什么呢?”林知樾挑眉,瞧着眼前棋盘上的局面,双陆可是绥之拿手的游戏,今日竟然输了去。
“许久不玩,有些生疏了。”秦绥之刚刚愣神,眼下一看棋盘上的局面,将手中的骰子扔进筛盅,“再来一局。”
“哪里是生疏,我瞧着是神思不属,心思已经不在此处了。”林知樾开始收棋子,打趣的话张口就来。
秦绥之微微露出涩意,方才的确是想周肆去了。
“待开完春,周大当家该是要回鹿鸣府了,说不得他还要辗转过来琼州接你回去,到时我要看看,能迷倒秦公子的儿郎到底是何模样。”
林知樾知道绥之一向心高气傲,对一般男子虽不至于轻视,但基本不会入他的法眼,自从收到绥之和周大当家成亲的消息,他便一直好奇,能叫绥之答应嫁人的男子究竟什么模样。
可惜过来黑熊寨这般久,也是不曾见过。
“不过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我可不信,这周大当家定然是有三头六臂,不然如何把你勾了去。”
“他若真有三头六臂,我大抵是看不上的。”秦绥之的审美不至于歪成这样,不过说不得三头六臂的周肆看上了他会把他抢回去。
林知樾扑哧一笑,拿起骰子掷点。
“说来知樾可是想好要做什么了?”秦绥之一边跟人博双陆,一边聊正事。
“倒有些想法。”他于世家大族长大,真要是说会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了,黑熊寨的活计,大半他都做的,至于小半做不得的都需要武力,他现在练是来不及了,黑熊寨也不缺他一个。
“且说来听听。”
按大燕六部来看,户部有秦襄邢堂明、礼部有石先生、刑部有他、工部有莫昭旭,吏部有君凯之。
兵部不说,肯定是给武将留的,行商还有黄娘子,真要是能叫知樾插手的部门不多,不过这些部门也缺人的厉害,虽然一直宅培养新人,但许多人不及知樾聪慧。
“御史台。”林知樾已经看过黑熊寨官员结构,大构架基本定了,唯有监察官僚体系尚未成型,多是靠情报部门撑着。
“历来御史台闻风奏事,黑熊寨此地讲究实证,可能不能照大燕的官来做。”秦绥之早过问过周肆要是有官吏腐败该怎么办?周肆提出要设立一个新机构对其监察,知樾能够一过来就发现黑熊寨这处短板,的确是仔细看过黑熊寨的官吏构成。
“自然要变,大燕御史台的人多是听风是雨,真正拿出实证的没有几个,我观黑熊寨行事,便是治罪也要拿出证据,寻常百姓都如此,更何况官员。”御史台不过是大燕的称呼,黑熊寨这头便是设立新的机构行御史台之职,也该是要换个称呼。
“御史台监督官吏,职权不能算大,但也不小,且眼下黑熊寨还没有设立这个机构,知樾要是想成事,最好是先做出一笔成绩。”若是已有的机构,秦绥之还能说上几句话,叫知樾先去底层历练,凭借知樾的本事不消多久便能做出成绩。
但要立新机构,须得过周肆的眼,如今黑熊寨官吏倒还兢兢业业,怕犯了错惹恼了周肆被抓去挖矿。
林知樾不语,露出浅浅的微笑看向绥之,多年好友,秦绥之立刻心领神会。
“可是一路过来发现有官吏在行贪污之事?”黑熊寨的地盘扩张的越大,周肆的精力便有限,不能将每一处府县都顾忌周全。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不得眼下就有一些县城中的小官在勒索行贿,一般百姓还秉承着民不与官斗的理念,只要那些小官小吏做的不过分,也就当是破财消灾。
长此以往,这些小官小吏的胃口只会被越喂越大,当年钱宝来如何成为巨贪的?还不是一步步被喂大的胃口,不过钱宝来的胆子比一般官吏大,而且祁州天高皇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