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怕他都要被吓着了。”
“哪里的话,绥之不是已经为秦家子弟安排好了去处,如何还能被吓到。”
“秦家子弟的退路我没有告诉父亲,到时候他们若是清白之身参加核考,你只管暗箱操作就是,事后看到结果父亲自然明白你我用意。”秦绥之在安排自己子弟上还是颇有一些狠厉在,半点不给秦家向周肆求情的机会,到时候尘埃落定,他父亲想为族中子弟求情也来不及了。
“绥之,做了好事不留名,难保岳父怪罪于你。”
“父亲不至于如此昏庸,秦家因为我的关系,若是都留在京城,早晚会成为大患,族中子弟能够去地方历练,既保全了秦家子弟的性命,也让秦氏一族分散开,这世道不需要世家,秦家也不例外。”
或许最初知道消息的时候,父亲心中难免郁气,但在大燕官场混了几十年,父亲在政治上的见解只会比他更强,很容易转过弯来,然后认命。
周肆不再劝,岳父的本事他也清楚,虽然如此一来颇有些卸磨杀驴的意味,但绥之有一点说的对,若是秦家真的仰仗是他岳家的关系得到优待,那么在别的世家都被根除的情况下,秦家能够得到多少好处,是不可预估的。
他不想养出一个势力强大的外戚,眼下也不需要一个外戚来为他平衡朝中各方势力,。
……
回信不出意外是秦公子代笔,秦尚书令收到消息过后,沉默半晌,他以为黑熊寨广修学府,让天下稚子都能读书,是信奉儒家的,结果竟然连禅位诏书也不肯接么。
要说历来打天下的皇帝,多还是乐意接这一份禅位诏书的,毕竟对方给出玉玺也算是广而告之天下人,他们是正统。
“早听闻黑熊寨内禁鬼神之说,那么皇帝是天子的身份也不攻自破,不以鬼神愚民,是要开天下百姓的民智。”
秦尚书令终于走出了误区,他以为黑熊寨实行有教无类,为的是让学儒的读书人投靠,结果黑熊寨广开民智,反而是要破除儒家的根基,只怕朝中再不会以儒家为首。
也是,黑熊寨做官核考多是考核的法家的内容,官吏更是有行墨家、医家、农家、小说家之工,不知江州那群读书人是否明白黑熊寨的用意。
或者说江州读书人已经看透黑熊寨不以儒为首,有再启用百家的意思,私底下已经做出了选择,改投其他家。
江州书生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不好说,而京城里的皇帝通过秦尚书令的嘴得知黑熊寨不肯受禅让诏书,倒是怅然若失了好久。
“连禅让诏书都不肯接,看来黑熊寨的确看不起大燕。”皇帝还以为到时候能够用禅让诏书和黑熊寨换取一定条件,例如保全一些宗室的性命,现在看黑熊寨根本不受他们要挟。
“陛下也不能这么说,黑熊寨建立的新朝和过往朝廷多有不同,行事自然不能按常理推测。”秦尚书令对新帝还是有几分感情,他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臣子,即便出身世家,难得有一颗士大夫尊敬帝王的心。
若不是被先帝接二连三的伤透了,未必会和黑熊寨合作。
“你说的也对,其实传国玉玺早在多年前就失去了踪迹,现在朕手中这块,也不过是前些朝仿制的,黑熊寨看不上理所应当。”都说拿了传国玉玺的人是天命之人,可后头的王朝有几个用的是正版的传国玉玺?没有,都是仿制,和田玉不难找,传国玉玺的模样史书上也都有记载,仿制一块在对外宣称是真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当初大燕开国的皇帝还找到了好几块,模样上大差不差,实际上都是后来朝代仿制,真正的传国玉玺早在战乱中失去了踪迹,如此看用假的传国玉玺执政,依旧能被称为真命天子,可见天子说法也不过是愚弄世人罢了。
“陛下勿要伤怀,周大当家有言,不会对皇室出手,尤其是你在位,治下百姓日子比先帝要好太多,是难得的好皇帝。”
新帝不语,不对皇室出手,京中还算的上皇室中人的只有他和母后,其余叔伯兄弟都是宗室,大燕宗室没有实权,但受朝廷供养,花销无度,说起来是皇帝对宗室不染指权利的补偿,其实也不过是养猪罢了。
这些宗室依仗身份是否私下里做过一些横行霸道的罪行,他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黑熊寨定是要治他们罪的,世家和宗室是黑熊寨入京后,第一个要用来立威的对象。
也好,他本来就是傀儡皇帝,早些把权力交出去也算是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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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州。
郑铁大军压境的时候,澜州的‘父母官’们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可以说打收到黑熊寨进攻北面的时候,基本上地方官员是能跑的就跑,不能跑的留在原地装鹌鹑,半点不敢表现出有什么对黑熊寨不满的地方。
尤其是山州接壤澜州,山州血案才消停了多久,说不得靠的近的城池还能闻到风吹过来的血腥气,澜州的官员和百姓个个都乖觉的很。
这不,眼下要攻打的城池连钢炮都还没推出来,城中的乡老就组织了人手把城门大打开,迎黑熊寨进城。
其实黑熊寨每到一地,破坏的也不光是世家的职权,地保乡绅有一个算一个,也多是把手里那点皇权不下乡的权利全给夺了。
就说现在村里若是发生口角或是械斗,都是要见官的,哪个敢私底下处理都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最后都是要被抓了的。
还有以前通奸,在乡下被发现了,多是开祠堂由乡中德高望重的族老审理,现在也都不行了,甚至祠堂都隐隐不愿意他们启用的意思。
这点黑熊寨没有明目张胆的写在律令里,但过来乡下做事的官吏,可都有上面的交代,祠堂只能是祭拜先祖的地方,其余事一概不能在里面做。
去乡下做事的年轻人都有向前辈请教经验,便是再愚笨只要过了黑熊寨核考的人,都能依葫芦画瓢办差,不说让百姓服服帖帖,也是不敢再私下里阳奉阴违的,毕竟黑熊寨现在的刑罚还颇重,一个不好去了矿山再出来,工作都不好找。
原以为澜州这里,黑熊寨下乡做事的官吏还要和人缠斗一番,没成想,有一个算一个,到了乡下,都被大人孩子围住问东问西。
“你们黑熊寨当真有一年两熟的稻子?”
“黑熊寨的百姓当真每顿都吃的上白米?”
“哥哥/姐姐,黑熊寨的孩子都能念书吗?我过了七岁,学堂还收不收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把过来干事的官吏都给问迷糊了,黑熊寨打地盘,府城县城还好说,只要有商人流动或多或少都听过一耳朵黑熊寨的名头,但乡下闭塞,基本要等黑熊寨带人过来修订黄册和鱼鳞册的时候才晓得改朝换代了。
怎么澜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