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暴雨这一睡,又是整整一天。
“没想到大量用红牛补充体力的后遗症这么大。”
等她洗漱完毕来到客厅的时候,同伴们都在等她。
“头还痛吗?”薛宁问。
“不痛了,就是肚子空空如也。”
等她吃掉早饭,李楼才把战将军给她的信件拿出来。
【白姑娘,你好好休息。我要去一趟荒山沟。】
从李楼那里问到来信时间,是她晕过去之后没多久,战风渊就出发了。
不知道这时候,战将军到了哪里,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
【荒山沟查探得如何?】
快到中午,才收到战风渊回信。
【白姑娘的疲累状态可好些了?】
【 ̄へ ̄任性的代价真的很大。】
战风渊没察觉到自己内心升起一丝烦躁,对这件事有种无力感。
但很快就被下面的话题引开注意力。
【岚军还驻扎在荒山沟,没有撤退迹象?】
战风渊无声叹息,自从几日前,他接到前哨来报,有司徒崇的哨兵还在打探宣城情况开始,不断有探子接近宣城,还有人试图混进城中。
前夜还从周恒那里拿到更重要的情报。
【司徒崇的副将周恒在夜袭宣城时被俘,前天夜里,从他口中得知,岚国国主萧权的目的是趁我仓国南境大旱之时,率军攻破宣城防御。司徒崇一旦得逞,岚国十五万大军将在萧权率领下紧随其后,北上直指玉京。】
白暴雨看得揪心。
她学的是古物修复,而历史基础更扎实。
随即想到“晋向秦借粮”和“秦向晋借粮遭拒并被攻打”的两个典故。
【华夏历史上曾有两个国家,一国名曰‘秦’,一国名曰‘晋’。
公元前六百四十七年,秦穆公十三年,晋国遭遇大旱,颗粒无收,于是派人向秦国借粮。
秦国大臣们对此不悦,主张趁机讨伐晋国,但百里傒认为夷吾虽得罪秦国,但晋国百姓无辜,秦穆公便同意从水陆两处向晋国运粮,帮助晋国渡过难关。】
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战风渊直了直背脊,聚精会神。
【次年,秦国也发生大旱,秦穆公遣使臣向晋国借粮,然而晋惠公不但未借粮,还乘秦国饥荒之际,兴师伐秦。双方战于韩原,晋军战败,晋惠公被俘。】
战风渊提笔写道:【这个叫晋惠公的以怨报德,该有此劫。】
白暴雨继续:【岚国趁仓国国力疲软,百姓受灾之时趁火打劫,是德行有亏。不知道战将军可有良策解决此次危机?】
一来到白暴雨的主场,她整个人就变得极为自信,闪闪发光。
【战某即将回京述职,不解决掉这个麻烦,我心难安。所以,战某打算化被动为主动,在荒山沟展开伏击战。彻底摧毁岚国阴谋。】
白暴雨目光灼灼,心跳加速,她猜到了战风渊此趟外出的目的。
【你去荒山沟踩点去了?】
踩点?又是新鲜的现代词汇,却非常贴切。
【没错。江图去过荒山沟,绘制了一张地图,可许多细节有错漏,不清晰。战某若将伏击战安排在此处,必定不能有疏忽。必须亲自去一趟。】
江图和战风渊前后绘制的荒山沟地图传到了白暴雨手中。
李楼又是拍照,又是扫描,很快就把战版荒山沟地图的CAD图纸绘制了出来。
荒山沟,顾名思义,一片荒芜,植被极少,沟两侧是三十丈高崖,乱石嶙峋。
沟前后呈喇叭状,末端宽阔,中间狭窄。最窄处,仅供4匹战马并行。
靠近宣城一端,叫泽原,另一端,便是司徒崇一万八千将士的驻扎地,满月原。
薛宁和凌封双眼都亮了。
同时道:“伏击战最佳位置。”
凌封手指一个位置:“可惜,战风渊手里只有弓箭手,而没有狙击手。狙击手埋伏在这个位置,沟底一个人都跑不掉。”
战风渊称:【荒山沟一带亦受大旱波及,只有沟底还有水源。因此,司徒崇选择在荒山沟出口,满月原扎营。】
白暴雨把打印出来的高清图纸和原件回传:【战将军计划在什么位置伏击敌军?】
红墨点画几处位置,还分别标注了所派兵种类和数量,以及作战步骤。
这个伏击计划设计相当厉害,完美利用荒山沟特殊地形和司徒崇多疑的性格。
两位组长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不过还是提出一些小地方的修改,让计划更加可靠。
战风渊激动不已,接着结束聊天去安排将士。
薛宁开始下单伏击战所需的所有物资。
白暴雨去锻炼。
......
七月二十五日,荒山沟满月原。
主帅司徒崇大营。
新提拔起来的副将黄应正在向司徒崇禀报宣城军情。
“将军,宣城修复城墙所需的夯土、青砖都已快速到位,末将怀疑,是仓国朝廷的赈灾物资下来了。”
司徒崇手里的茶杯四分五裂。
“哼,承浒关一战,仓国国库空虚,又值南境大旱,哪来的物资支援宣城?”
黄应怔住。
“定是战风渊那个黄口小儿装模做样弄出来虚张声势的。”
黄应比周恒和李修差太多了,这时候,只知道奉承主帅,根本没动脑子分析其中内情。
“将军所言极是。就算朝廷拨下赈灾物资,也是粮草等物,而不是夯土青砖。”
“再探。”
七月二十六日,夜。
急足脚步声自帐外传来。
“报,将军,前哨打探到敌情。战风渊率军南下,朝荒山沟而来。”
司徒崇正半躺在椅子上喝茶,突然坐起:“多少兵力?”
急足禀报:“哨探不敢靠近。只见行军部队中,竖起了青底风牙旗...还有...”
“还有什么,别吞吞吐吐。”
“还有太子的黄底紫边蟒旗。”
轰!
司徒崇大脑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气血上涌。
青底风牙旗是战风渊的帅旗,而黄底紫边蟒旗则是太子帅旗。
“太子...仓国的东宫太子不是被皇帝朱熄聪软禁在府不问政事了吗?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率军南下,支援战风渊?”
“会不会是太子六率之中哪位将军来了?”
司徒崇想破脑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夜袭宣城那日后,他的三观被再次打破。
“我不信,定是战风渊的阴谋,再探。”
七月二十七日,午正二刻。
战风渊扎营荒山沟泽原,与满月原的司徒崇对立而望。
两军中间隔着二里长的荒山沟。
数十道前方哨探的军情向司徒崇营帐汇集而来。
“报~~~将军,战风渊扎营泽原。”
“报,将军,目测敌军有二万人。”
“报......”
司徒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抢走急足手里的军报,撕得粉碎。
“绝不可能,本将军亲自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