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天。”
沈掠星觉得自己的脑袋发麻眼睛发花,当然也有可能是脑袋破了个洞导致的,他用力抓了下被单,声音嗡嗡的堵在喉咙里:“随你怎么想。”
“我就这么想。”宿延声音有点恶狠狠,沈掠星看到眼前阴影凑近,自己被裹了纱布的地方忽然印上一片柔软,下一秒,宿延扶住沈掠星的脸强制他抬起头。
宿延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时候压迫感很强,更何况两人靠得这么近。
“有话说话,不要乱动手。”沈掠星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凶。
宿延冲他笑了笑:“我看看我未来老婆。”
“滚!”沈掠星神色瞬变,这下是真恼了,他抬手挥开宿延:“滚出去,我要睡觉了。”
宿延被骂了也挺高兴,他点点头:“行,姐回来了要不要叫醒你?”
“让她叫,你别进来。”沈掠星已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宿延望着病床上鼓起的一团,一脸得意地想,你就是喜欢老子,还不承认。
紧接着宿延又走上前去,帮沈掠星往下拉了拉被子:“你把自己闷死了没事,别把我未来——”
“滚啊!”被窝里的人快暴走了,宿延这才罢休,给人关上窗帘,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病房。
于是沈微蓝和祖姑母吃完晚饭回医院后,就看到宿延一个人坐医院走廊傻笑,见沈微蓝来了,还热心起身转述沈掠星的话。
沈微蓝点点头,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宿延:“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去叫醒星星,小延你去休息会儿,这两天忙前忙后的肯定累了。”
累到精神状态好像有点奇怪,沈微蓝看着莫名其妙满面春风的宿延心想。
宿延摇头:“我精神挺好的,没事儿,姐你进去吧。”
沈微蓝很想说,她指的不是体力精神,而是精神病的精神。
于是在去找沈掠星前,沈微蓝拿出做姐姐的样子,把宿延赶去了另一个房间,强迫他必须睡觉。
沈微蓝推门进来的第一时间沈掠星就听到了,因为这两个小时他压根没睡。
沈掠星觉得自己脑袋好像真撞出问题了,这两个小时里他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自己和宿延说得那些话、还有宿延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盘旋到现在,他甚至会背了!实在是太羞耻了!
该死的宿铠,等他从看守所出来自己一定也要把他脑袋敲开瓢!沈掠星暗暗发毒誓。
“宿延说你睡着了。”看沈掠星很快从床上坐起来,沈微蓝也搬了张椅子坐过去。
沈掠星这会儿不太能听到宿延的名字,他低头玩了下手指问:“你去见祖姑母了?”
沈微蓝点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除了祖姑母还有宿延的妈妈,一起吃了顿晚餐。”
“宿延的妈妈?”
“嗯,林漫歌,按辈分来说,我们得叫她婶儿,不过特别年轻漂亮,我实在是叫不出口,总是忍不住喊姐。”
沈微蓝说着顿了顿:“他们希望今年过年,我们可以去宿家过。”
沈掠星没说话,他打量着姐姐的神情和状态,发现她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抵触。
“星星。”沈微蓝也同样在观察着沈掠星:“过年,你原本打算怎么过?”
“学校里可以住,杨牧斋大年初三就回来了,我们说好一起复习的。”沈掠星道。
沈微蓝点点头:“我原本也是打算住在学校,等除夕和大年初一,我们俩一起回趟家。”
“我可以去A大找你。”沈掠星试探着说,尽管沈微蓝似乎欲言又止。
“祖姑母说,会给我们俩单独安排客居别墅,也不会要求我们去和宿家其他人一起应酬,我们可以单独跟她吃饭。”沈微蓝斟酌片刻,把祖姑母的话转述了出来。
病房里静了静,沈掠星轻声问:“你想去是吗?”
“我听你的。”沈微蓝知道沈掠星不愿意去,小时候那家人诬陷沈掠星偷东西、把爸妈和爷爷带给他们的土特产都扔了个干净生怕被传染细菌、太奶奶去世故意不通知爷爷,爷爷坐了很久的火车赶到的时候他们甚至不准他磕一个头......
“你为什么想去?”沈掠星没表态,只想知道沈微蓝的原因。
“宿延的母亲说,已经为我在宿家的投行安排了一份工作。”
沈微蓝望着沈掠星的眼睛,认真道:“我想去。”
沈微蓝作为A大金融系本科毕业的高材生,尽管学校和专业已经是金牌,但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那些金光闪闪海外名校毕业的硕博生。
更别说进入宿家的投行。
那几乎是这整个国家的金融从业者们最向往的地方之一。
“姐,你不是、不喜欢他们这样吗?”沈掠星不解。
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特权,随意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高高在上的施舍,如果沈掠星没记错,沈微蓝以前在家没少骂他们。
“对。”沈微蓝眼底透出一抹讽刺:“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姐姐想抓住这个机会,起码让我们未来不要像现在这么好欺负。”
这次是宿延帮忙,所以宿家惩治了宿铠,给他们道了歉。
可下次呢?没有其他人再拔刀相助呢?沈微蓝不知道自己和弟弟身上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敢想。
这两天沈微蓝的某种价值观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她想,既然有人愿意施舍,自己何不承了这个情,至少在未来,自己和弟弟不至于再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毫无筹码和抽身的资本。
“嗯。”半晌,沈掠星垂眸,答应了沈微蓝。
病房里凝重僵滞的气氛瓦解,沈微蓝笑起来,上前抱了抱弟弟:“谢谢星星理解。”
沈掠星抬手无声地回抱住姐姐,他不怪沈微蓝,只是忍不住责怪自己,怪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姐姐。
......
隔天宿家便派了车来接沈家姐弟,沈掠星的伤口只需要定期检查换药,宿家宅子里常住着医生,这件事很轻易便能解决。
宿延白天还不知道这事,直到橄榄球队年前最后一次训练结束,他披星戴月回家后准备让厨房煲个汤,晚点给沈掠星送去医院时,发现离主宅不远的一套别墅亮起了灯。
他和父母的宅子里这会儿除了厨房阿姨没别人在,宿延没打算多管闲事,只让阿姨煲好了汤喊自己。
转身上楼的瞬间宅子门铃响了起来,宿延拧眉,父母可以直接进来,平时家里也没谁会特地过来找他们,一般都是一条消息了事。
宿延三两步迈下楼梯,让着急忙慌从厨房里出来打算开门的阿姨不用管,自己到了门前。
“咔哒”宿延拧开门把,宅子前庭是一片小花园,这会儿海棠花正开得热闹,和精致考究的置景灯相映成趣,是一幅十分精美的冬日晚景。
但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