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的车抵达了X酒店的前庭,酒店方似乎已经被交代过,酒店总经理站在前庭外等候,等三人一下车,便领着他们前往沈掠星所在的房间。
但一路上三人问的问题总经理一个都解答不了,他只是奉命行事,宿铠绑着人来酒店,他压根没有过问的权利。
“您好,这是房卡。”总经理恭恭敬敬地把房卡交到沈微蓝手上,然后退到一边。
刚刚这个房间门口还有人在看守,大概在20分钟前,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地迅速离开了这里,除了他们绑回来的那个男孩。
沈微蓝拿着房卡站在门前,房间里安静过了头,她一时间不敢上前。
下一秒,杨牧斋从她手中抽出房卡,干脆利落地刷开了房门。
“嘀~”房门被打开,杨牧斋开门进去,这是一间套房,他先是经过一条不长的走廊、然后是窗帘大开的布满阳光的客厅,杨牧斋踏过客厅,在进入卧室前,脚步忽地顿了下。
“为什么不走?”跟在他身后的宋晚桐凑过来问。
杨牧斋脊背有些僵硬,宋晚桐刚想上前,他便转过身拦住她,面色发青、眸色凝重:“你先去拦一下他姐姐。”
宋晚桐一愣,在和杨牧斋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大约猜到了什么。
杨牧斋...应该已经先看到了点什么。
宋晚桐眼眶倏地红了,她点点头,有些慌张地转身朝外走去。
杨牧斋深吸一口气,才继续朝卧室走去。
他这个角度先是看到了将被血染红的米色地毯,非常大一块。
他缓缓向里走去,再看到男孩细瘦的、无力垂落在地上的手臂,一道道血痕攀爬到他的肩,衣服撕裂了大半,肩膀、背部、胸口,布满伤痕,有些地方血液依旧在流淌。
脸上也都是血迹和伤口,原本清丽明亮的一张脸,此刻仿佛堕入了地狱,陌生得让杨牧斋有些不认识。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这是杨牧斋这辈子第一次闻到真正血腥的气味。
他站到双眼紧闭的、不知是死是活的沈掠星面前,控制着身体的僵硬蹲了下来,面色凝重而紧绷,很轻地开了口,问得怜悯:“这就是你坚持要谈的恋爱吗?”
杨牧斋知道这一刻的沈掠星不会回应他,他只是非常不能理解,并对沈掠星的这个决定极度不赞成。
他很快叫了救护车,外面沈微蓝的声音渐渐近了,杨牧斋扯了床上的被子盖到沈掠星身上,也遮住了地上大半的血迹,才走回门口。
“沈掠星情况不太好,你要保持冷静。”杨牧斋对脸色白得惨烈的沈微蓝道。
沈微蓝看了他一眼,然后冲进了卧室。
十秒后,卧室里爆发出沈微蓝痛苦崩溃的哭声。
“到底怎么...”宋晚桐也想进去,被杨牧斋一把拉住:“别看。”
宋晚桐双眼通红:“是...伤得很重吗?”
杨牧斋默认,顿了顿,他带着宋晚桐出去找总经理,让他立刻准备一个担架床,将沈掠星抬到楼下。
医院离这里很近,救护车十分钟就能赶来。
十分钟后,宋晚桐才真正看到沈掠星的模样,她在原地傻了整整一分钟,是杨牧斋让她帮忙去扶一扶沈微蓝之后才清醒过来,走过去将即将崩溃的沈微蓝扶住。
医院里,沈微蓝的男友蒋斐在半小时后赶到,沈掠星还在抢救,杨牧斋看人手够了便准备回学校,宋晚桐匆匆跟上他,问得迷茫而无力:“你说,这件事真的不告诉宿延吗?”
杨牧斋看向抢救室的方向:“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他会让你不要说。”
“但是——”宋晚桐刚刚已经给檀景时发了消息,檀景时也让她不要说,檀景时的分析角度和杨牧斋不同,他的角度是宿延知道后事态会非常不可控,回来把宿铠一刀捅了也有可能。
“等沈掠星醒了让他自己决定。”杨牧斋又说。
宋晚桐朝手术室看去,她点点头,心中愈发难过:“可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后天之前吧。”杨牧斋道。
“真的?”宋晚桐不明白为什么杨牧斋的语气这么笃定。
杨牧斋点点头:“他要参加高考的,他自己说过,相信他。”
宋晚桐情绪复杂地笑了下:“好,那你也好好考。”
“会的。”杨牧斋又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电梯走去。
第63章明天务必要醒来
直到天黑,“手术中”的灯光才熄灭,沈微蓝已经镇定下来,沈掠星手术的这段时间里,她和祖姑母说了沈掠星的情况,祖姑母让沈微蓝安心在医院陪沈掠星,其他的事由她来处理。
这相当于给沈微蓝吃了一颗定心丸,手术中场有位医生出来简单交代了下沈掠星的情况,除了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最大的问题是失血过多以及肋骨骨折。
如果送过来再晚一些,就会因为失血过多产生生命危险。
医生还问沈微蓝,需不需要他们帮忙报警。
沈微蓝将沈掠星送进手术室后就已经报了警,但在A市报宿家人的警和小孩过家家一样可笑,直到沈掠星从手术室里出来,那个报警电话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沈掠星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戴着呼吸机,脸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包着纱布,整个人毫无血色,像个丧失生命力的漂亮娃娃,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宿延的妈妈没有接我的电话。”沈微蓝坐在沈掠星床边,一边帮他擦手上的血迹、一边和蒋斐说。
“这件事他妈妈可能参与了。”
蒋斐打开刚刚从楼下打包的饭菜放到一边桌上,让沈微蓝先过来吃饭。
蒋斐来之后宋晚桐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从沈掠星被学校除名、到宿铠绑架他,这两件事之间基本没有时间差,宿铠要报复沈掠星不会这么正好挑这个节点,宿延家里和宿铠合作的可能性更大。
“她给我安排工作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沈微蓝表情有些麻木,理智告诉她蒋斐的推测是对的,只是这一天发生的事带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难以快速消化。
“先来吃晚饭。”蒋斐把筷子塞到沈微蓝手里,他比沈微蓝大一些,家中也有产业,在某些方面更加敏感成熟,边给人夹菜边问:“你前几天是不是说你们经理让你去应酬?”
沈微蓝一顿,嘴里的饭嚼到一半,恍惚着点了下头。
“从五月开始的?”蒋斐问。
沈微蓝蹙眉,她细细回忆,如果非要找一个时间节点,那应该是从五月中旬的某天开始的。
她三月份进的宿家投行,待遇和项目给的都是顶格,沈微蓝刚进去的时候因为关系户这层身份忐忑了许久。
因为从上到下对她都如沐春风,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