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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之间二选一...”
“囹圄。”几乎不假思索。
“那不就得了。”陈青获垂下眼,“你把囹圄看得比你的命还重,我知道的。”
“那你还敢求我原谅?!”吴砚之两步踏向他,挥起他掌心柔软的右掌,而陈青获当即闭眼,是默契用脸接他巴掌的意思。
那一巴掌却没有落下,吴砚之说:“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打算把囹圄分给你。”
有多早?早在一千年前。石涅原打算“白首偕老”后就向上面请愿将囹圄分给陈青获协管。那不是分摊工作,是把自己的生命分给最信赖的陈青获,哪怕狐狸才百来岁,他愿意手把手教。
陈青获把他的信赖辜负了。
陈青获怔怔睁开双眼:“涅涅。”
吴砚之第一次在他这里眼圈通红:“我不会原谅你。”
那一瞬喉咙苦楚泛滥,陈青获再也压抑不住:“涅涅。我被饕餮利用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夺走你的囹圄。”
“他们说你陈青获蓄谋已久,你从不否认,死到临头才改口。我该信谁。”
“歪瓜...裂枣...他们知道...”
“他们死了。”吴砚之撇开脸,解开陈青获身上桎梏,“我不会杀你。反正你也毫无愧意。”
愧意。陈青获心脏蓦地涨大,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他怎么会有愧意。
但他错了。大错特错。一千年前他就该老老实实地告诉石涅,他真是个傻子被饕餮利用,他瞒他骗他他接近他目的不纯,可他真的爱他。
而非以为自己能做个英雄,妄图用一条命逞孤勇。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弱小.....哪怕他的计谋到头根本算不上成功。
陈青获僵硬站起,关节接连响起噪音,五条尾巴接连绽放:
“涅涅。你还活着,你还拥有囹圄,你甚至有了家人朋友。”
“可是我的名声已经臭了。”
“从今往后就算我想认真追你,也只会让你徒增笑名吧。”
“如果我爱你,却再也不能拥有你。”
“那么剩下的整整五条千万年的寿命,都是无期徒刑。”
“咔嚓”一声,尖锐而刺耳。他什么时候把右手伸向了身后。吴砚之眼睛猛地撑圆,陈青获在他神经反应前握住又一条尾巴:
“对不起。”
声音像枯枝在寒风中断裂。
滴答,滴答,鲜血如雨。吴砚之立刻要召出[桎梏]阻止,陈青获眼中赤金色泛滥,把他锁在原地:
“对不起。”
这一声像布帛被猛然撕裂,轻咧的口中,鲜血瞬间溢出。
“涅涅。对不起。”
这一下用尽了仅剩的所有力气,陈青获摇摇晃晃,把一条染血的尾巴往侧边抛开。
吴砚之撞开[蛊惑]的束缚,连[桎梏]都舍不及召唤,终于在陈青获扯断最后一根尾巴前,黑色的蟒将他里里外外紧紧缠了一圈又一圈。
原谅与宽恕,是人类区别于野兽的显著标志之一。
野兽没有复杂的情感和心理机制。兽类之间可能会存在争斗和攻击,但它们通常不具备原谅和宽恕的能力,它们的行为更多是基于本能和生存需求,缺乏道德和伦理的考量。不会像人类一样,因为理解、同情而选择“原谅”。
知晓了情爱的甜蜜,遭遇了背叛的痛苦,执着了复仇的憎恨,吃醋,恐惧,羞涩,虚与委蛇,而今拥有原谅冲动的你...
将不再是野兽。
吴砚之紧紧抱住陈青获,泪水如注。他从胸口掏出一条死掉的尾巴,他会拿着这几条尾巴告诉所有妖怪,他取了陈青获五条性命。
“你走。”
“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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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酱:变人》
小剧透:获老板扯掉的尾巴会以另一个方式待在小情侣身边!
下章开始甜甜甜!包甜!
第68章去父留子和啵啵奖励
浮川市,近郊老城工业区。
时近年关,钢铁工厂都在加班加点保生产,空气漂浮着浓重的金属味,机器轰隆轰隆将持续一夜。而方圆八百里唯一一家酒馆今天也没能转让成功。
门口那盏立式霓虹灯彻底熄了火,吴砚之推开双开玻璃门,一圈一圈摘下围巾,摘下棉帽。鼻尖于事无补地冻得通红,唇里轻轻启开,呼出一团冷冽的白雾。
天气越来越冷,冬眠本能紧追不舍催他入睡。何月逐寄来的加绒防寒三件套勉强有效。纯黑长款羽绒服往身上一套,拉链从下拉到顶,真裹得像条蛇,不,更像个桶。
环顾一圈,酒吧空无一人,在他治下冷清阴森得可以拍鬼片。不奇怪,某人走后这酒吧招牌几乎砸了;也挺怪,平日这时候看门狗该会麻溜上来提鞋:“典狱长好!典狱长回来了!”
难道饕餮来了。吴砚之摘下手套,塞进羽绒服口袋。
囹圄囚犯当然得由他管,吴砚之想。关于是否遂了某人心意,庇护他的狐朋狗友,吴砚之不认账。
现在沉沉闭上眼,蛇的听觉灵敏,千百倍放大酒吧里的动静,他听见头上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还有...某人压抑的哭声。
“呜呜....获老板...你死得好惨啊...”
“?”
“...获老板,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呜呜呜...”
“?”
吴砚之悄无声息出现在顶楼天台时,汪亦白正背着他蹲在一盆熊熊燃烧的火炉前烧纸。漫天黑烟夹杂着纸灰,像小灰蛾扑打翅膀往天上飘。他在干嘛。
“这些钱...你收着...如果不够...清明节我多烧点...”
“还有这些肉菜,都是你最爱的几家外卖,你在那边别饿着,多多吃酒喝肉...”
仔细一看,火炉对面摆着三份打包盒。还有一张陈青获音容犹在的正脸照片,黑白但不耽误笑容犯贱。
“喂。”吴砚之兀地出声。
汪亦白一个激灵从地上跃起:“典典典、典狱长,您不是捉祟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天气太冷蛇太困,羽绒服实在行动不便,让妖祟跑了。吴砚之避而不答,反问:“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
汪亦白把手里半叠纸钱猛地抛进火堆,噼啪燃烧的大火“噗”得一声灭了:“天冷我烤烤火。”向左挪挪,试图挡住陈青获的遗照。
吴砚之没耐心陪他掩耳盗铃,黑脸怒道:“我明令禁止,你还敢犯!?”
汪亦白至今没学会和这位阴晴不定的新任典狱长相处,唯一知道的是吴砚之一发怒,他就扑通跪下:“我知道您不让我们提获老板,所以我等你走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