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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获...别死。我不许你死在这!!”
陈青获的手臂从他肩畔垂落,吴砚之毛骨悚然,抓起重新架回肩畔。
他真的要忤逆上面。姚桃一怔,翻身站起:“不要把我一个丢在这里!不要!!”
吴砚之从她身旁走过,面无表情。仅仅这么一瞬,口子合上,像一滴水落进龟裂的土地,光亮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84章
“.......在这里.....应该暂时.....不会追上....”
好黑。涅涅你在哪里。
“........狐甲......狐.......狐丁...”
陈青获平躺在黑暗里,听不见自己的呼吸。
“.....你们......换他醒来...”
涅涅。涅涅。
“.......怎么还是........醒过来....陈青获.....”
要不要试试像白马王子一样吻醒我啊。涅涅。
“要啵啵!”“啵啵!”“啵啵可以的!”“真的!”狐甲乙丙丁的噪音很大声。
“安静点!”
吴砚之咬牙切齿,面红耳赤。但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再犹豫。纠起陈青获衣领,对着那张干裂泛白的嘴唇:“啾。”
而陈青获骤地按住他后脑,猛烈而直接地宣泄回去。
如同在确定那张柔软的唇是否真实。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最直接也最原始的方式...
假的吧。吴砚之这都没推开他。
一直吻至尾声,两人都微微喘息。吴砚之扬起手,一巴掌把他打偏:“早醒了是吧!”
陈青获摸摸脸,好痛,好爽。看来是真的。
这么真实的一巴掌让他想直呼活着真好,想握住吴砚之悬置空中的右手,想再来一下。
吴砚之却一声吃痛,倏地收回手。
陈青获朝他手臂看去,一瞬心惊。吴砚之肩部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只是被蛇鳞覆盖,他现在才发觉。
“涅涅...你怎么伤成这样。”
“小伤。”吴砚之从身体里抽出一件外套穿上。
陈青获抬眼环顾四周,一道狭窄的夹缝,他们被夹在两堵冷色的石壁之间。左右看去,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陈青获立刻把视线移回吴砚之脸上,从此他患上了惧暗症。
“我们在哪?”
“[囹圄]的夹缝。”吴砚之转了个身,捂好外套,遮掩左腹最大的一块豁口。还在往外渗血,他深吸一口气,加厚了伤口处的蛇鳞。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地动山摇。两堵石壁都在轰鸣作响。
吴砚之抬起眼:“他还在找我们。”
“谁?”
“玄武。他迟早会找到我们。”
陈青获一怔,他很聪明,很多问题不需要解释他也多少能猜到答案。[囹圄]大牢,二十七座狱场法阵,每逢中刻便打乱顺序,进行无规律排列组合。不会有妖怪比巴蛇更熟悉哪里最适合躲避。
他想象不到巴蛇是如何吞着他在[囹圄]大牢里穿梭躲藏,而玄武无声降下他的惩罚。威慑巴蛇他才是囹圄的主人。
陈青获尚未来得及为重逢喜悦的心,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别离感伤。他们躲不了太久,他们迟早会被找到。
而吴砚之感伤时,逗乐他成了陈青获的习惯:“涅涅。我是真的没想到。[囹圄]和我之间,你竟然选择了我。好感动。”
吴砚之皱起眉,愠怒:“我没有!”
“还不承认。饕餮都和我说了,[上面]要你斩断和我的情缘。”
“情、情缘...?胡说八道!是斩断关系!”
“我们的关系不就是情缘吗?还不是露水情缘,是爱爱爱不完的海水情缘。”
“......”吴砚之撇开脸,小小声,“...才不是。”
“那你说是什么,我们的关系。”
“仇敌!”
“那斩断了仇敌关系,我们不就是爱爱爱不完了吗?”
“.............”小蛇脑袋又被可恶的狐狸绕进去了。
吴砚之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横,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喊:“对了。你骗我,就为了...!”
“是啊,就为了不让你挨批评。”
“你蠢......”
陈青获抢了他的话:“是啊。我又蠢又弱又笨。”
“唔。”那也没这么不堪。哦,如果真有这么不堪,喜欢陈青获的吴砚之不是更蠢!
吴砚之想通了:“你再敢讽刺我!”
“我哪讽刺你了。”
“你有!”
“冤枉啊祖宗!”
“......哼。”
陈青获轻轻说:“其实我,从来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胡说。”
“一千年前尤其。”
“...胡说!”吴砚之生气了,“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但我不确定。毕竟,你从来没说过爱我。”
“................”好像是哦,这么说是他的错咯。不对,“你明明看得出!”
“但我看不出来在你心里[囹圄]和我哪个重要嘛。我怕囹圄发生变故你挨批评不开心嘛。所以才要闹得轰轰烈烈让大家知道你是被我害的嘛!”狐狸耳朵向两边耸拉,陈青获可怜巴巴拉住他,一口气乱说一通。
蠢死了!吴砚之憎恨一千年心机深重的陈青获,竟是这么彻头彻尾一个大蠢货。
吴砚之撇开脸:“空荡荡的囹圄。我根本不想要。”
直到拥有人性他才发现,他在乎的“价值与责任”不过是“做一把最好使的工具”。
工具不该有人性。可是他珍爱而今收获的一切爱恨嗔痴。
陈青获假死的一百零一天,他日日夜夜躺在[囹圄]失眠,原来心中的天平早就倾斜。
陈青获笑眯眯追问:“[囹圄]怎么会空荡荡呢。六万万只妖祟呢。”
“就空荡荡!”
陈青获不识好歹:“具体哪里空荡荡了嘛?”
“反正就是!”
“是不是缺了我就空荡荡了?”
吴砚之鼻尖发烫:“蠢货!!”
陈青获也笑,圈住他的腰,带着原地旋转一圈圆舞曲的起步式:“蠢获爱你。”
一达哒,二达哒。
“涅涅。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音乐,心跳是轻快的节拍。吴砚之跟上他的舞步:“......哪还有以后。”就在他的外套下,黑色衬衣被大片鲜血染深。血渍贴着他的皮肉,开出旖旎的红花。
忤逆了[上面],他们哪还有以后。
三达哒,四达哒。
“以后一起经营我们的小酒吧,好不好?我摇酒,你收钱。等倒闭破产了,我们还能去卖艺。我吹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