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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间的气息包围。三室两厅的布局规格,主卧客卧相邻,一墙之隔,另一间客卧在小客厅对面,周絔行把它改造成书房了。
穿过大点儿的客厅,是个半圆形的露台,晚上出来看月亮看星星,是个很好的吹风场所。
露台上有一张圆桌,两张椅子,金属的细栅栏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灯带。闪烁时与天上星相辉映,仿佛陷在梦里。
如果再养几盆月季玫瑰,盛放时馨香四溢,陈继绝对会产生这是一所婚后爱巢的错觉。
“这些灯带谁弄的啊?”陈继在小圆桌上吃饭,晚风吹得很舒服,问道,“怪浪漫的。”
周絔行面不改色:“我。”
“咳......”一口煲仔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陈继难受得闷嗽起来,不一会儿脸都红了。他推开连忙过来拍他后背的周絔行的手,接住他递到嘴边的水,猛灌了几大口,顺气,“不是......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不知道啊?弄这些干什么?”
“我提一次搬出来,你就搪塞我一次,我什么时候过来布置的,又总共回来过几次,你当然不可能知道。”周絔行倒了第二杯水递过去让陈继喝,“哥,大学生活刚刚开始,就已经迷了你的眼睛。你真的还在乎我吗?”
陈继撂筷子,像个年长几十岁的长辈般:“小行,这说的哪里话,严重了啊。”
周絔行不再辩:“嗯。”
“又不是和女朋友同居,和亲哥住,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陈继嘀咕。
周絔行面无表情:“你不是我亲哥。”他抬眸定定地看着陈继和他毫不相像的面容,“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陈阿姨也只有你一个孩子。”
“......脾气这么大。”陈继暗自腹诽一句。
灯带一直闪,像田野里的萤火虫飞舞,有欣赏的价值,但对周絔行的感情又使他心浮气躁。
他匆匆吃饭,拎起空饭盒离开露台,并啪地一下闭掉灯带。
说好的分房间睡,陈继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看见周絔行躺在他床上时脚步一顿满脸茫然。
陈继:“你怎么在这儿?”
周絔行在主卧洗的澡,身上穿的睡衣:“睡觉。”
陈继指着墙对面,说:“你房间在隔壁。”
周絔行起身下床,陈继以为他要走了,提到胸口的那口气正要散,他就又猛地倒吸凉气,一下子被周絔行甩到床上。
头晕目眩。
“你干什么?!”陈继忙扑腾着坐起来。
周絔行抓住他肩膀,力度如鹰爪锁猎物一般,陈继半起的腰一下倒回去,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平。周絔行把陈继捞进怀里,这次化身成吃人的蟒蛇,一圈一圈地把陈继圈中间,不给他任何逃离的空隙。
“要死了......给点儿空气让我呼吸啊。”陈继艰难地说道。
周絔行无动于衷,双臂缠着陈继的上半身,双腿缠着陈继的下半身,脸深深地埋进陈继的颈窝,沙哑贪婪地喊道:“哥。”
“嗳......”陈继一激灵,腰酥了,软着声说好话,“小行,给哥哥留条命......”
“别不要我。”周絔行说。
“胡说什么呢?”陈继使劲儿挣动,在胸丿前扩出一点能让新鲜空气见缝插针的缝隙,“我怎么会不要你?欸啊小心你的手啊,别握的那么紧,要流血。刚才洗澡你是不是碰水了?快点放开我,换药。”
周絔行不放,说道:“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谁能决定我啊。”陈继奋力抽出一条胳膊,打周絔行的肩膀,“周絔行我说了放开我。我听话跟你回家住了,你要不要听话吧?”
暗自骂骂咧咧地把医药箱拿过来,陈继粗鲁地拽过周絔行的手拆纱布。果真洇血了。
换好药,陈继严肃道:“你要出尔反尔是吗?”
周絔行说:“从小到大我都是跟你睡,我倒想问,你为什么总想和我分房间。”
“......”再聊下去太刻意,定要露馅,陈继无所谓,“你睡你睡。为了戒掉你没有我就睡不着的臭毛病,我煞费苦心,没想到你还不领情呢。”
他冷呵生气道:“我看你以后没我怎么办。”
一个多月的分离,于今晚再次合而为一。
陈继闭眼睡不着,半夜怒锤周絔行胸口,发泄完倒是困了。
既然周絔行反悔,那陈继也不愿再左右顾忌。
翌日陈继请何乐跟张节青吃饭,两人问他为什么搬宿舍,陈继体面地说:“和章奉已经闹成这样了,事情还在解决,他回来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尴尬。我和絔行在这里有房子,我搬出去住更方便。”
何乐笑:“继继大气。”
“......不准这么叫我。”陈继幽幽地说道。
学校斗殴事件学校知道,通过两天的私下调解,三天不到章奉松了口,说他和周絔行只是小打小闹没必要再查了。
周絔行没落处分。
听到这个结果陈继并不感到意外,当时他对章奉说那么多就是在告诉他,他追究周絔行,陈继也会追究章奉。
生活重回风平浪静,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刚到校报道时,陈继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学长是喻司里,第二个是学生会会长。
喻司里和会长吃饭,偶遇陈继,在二人的左右夹攻之下,陈继加入了学生会。
先前又是军训又是节目,陈继没去过几次学生会。现在有时间了,他每周都会去报道,做一些分发给他的任务。
周絔行抽风定规矩,无论每天多忙,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有两次陈继在学生会开会,时间有点晚,被勒令不让跟着的周絔行九点就给陈继打电话,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真是不胜其烦。
九点四十的时候,陈继尴尬地对会长小声:”我得走了。”
他指指手机更小声道:“一直催。”
会长暧昧地问:“对象?”
陈继倒想是,苦命道:“怎么可能。”
没想到会长神情不仅暧昧还玩味了起来:“你弟弟?”
陈继头疼:“嗯。”
会长笑着放人,说道:“挺有意思的。”
现在好了,周絔行管不了他了。他被爷爷召唤回家了——周槊敏说两只鸟羽翼丰满飞往外面的天,连电话都不往家里打,各个没良心。遂命令周絔行以后每周末都得回公司帮忙,大学到公司一个小时,交通方便着呢。想清闲?门儿都没有。
为此周絔行买了辆车,大众途锐。品牌低调,颜色不低调。
他让人定制了一辆粉色的大众途锐!
驾照一个月前拿到的,开车回家返校,更轻松。
当时看见粉车,陈继笑了好一会儿:“跟粉色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