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礼自有一套理由:“但是一直有'眼睛'盯着,和上锁没什么区别,我翻窗进来也只是迫不得已。”
米莎差点被他气晕。
楚维礼则开朗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感谢您刚才在应鸾面前为我说的好话,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提到合作,米莎不禁咬了咬牙。
她感觉事情的走向逐渐超乎了自己的控制,无论自己选择谁,只有表面上是合作,实际上都是被拿捏住把柄,变成他们两个接近应鸾的工具。
她无法弥补最开始犯的错误,她就不应该私下里进行精神力研究。自己被监视倒是没什么,但现在的结果是她间接害了应鸾,让应鸾一直深陷于谎言之中。
“您放心,我这个人还是比陆宴行好说话的。”楚维礼以为她在担心合作问题,“他一定在威逼利诱您吧?相比与他,我简直就是一个随和、开朗又大度的合作对象。”
他一直不放弃在米莎面前自吹自擂,展示自己很靠谱的形象。
他愿意尊重米莎,甚至在合作的基础上让渡一点自己的权利,因为她是应鸾最尊敬的长辈。
米莎无能为力地坐回凳子上,不住地叹气。她抬起头看了楚维礼一眼,眉宇间的忧愁几乎掩盖不住。
“为什么总这么看我,我长得很不符合你心中'女婿'的形象吗?我长得还算可以吧……”楚维礼摸了摸自己的脸,将很早就想问的问题问出口,“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吧?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不是第一次见面。”米莎解释道。
楚维礼看着她。
米莎则继续说道:“我之间见过你一次,在你很小的时候。”
————
米莎第一次看到楚维礼,还是在幸福之家。
她当时在幸福之家当授课教师,幸福之家收养的50名孤儿小孩,几乎全都是文盲,她需要识字开始教起,一点一点教他们知识。
当时所有的授课教师都不知道帝国为什么要执行这个计划,他们只知道这个计划与联邦在研究的精神力有关,但具体内容他们也无从探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本职工作,让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能有一身本领立足。
直到有一天楚维礼被送进来。
相比于其他孩子,楚维礼的情况相当特殊。他是由自己的母亲亲手送过来的,他的母亲俞祈是一名帝国相当有声誉的研究学者,同时也是星际指挥官的夫人。
这样出身高贵,名门望族的少爷,本应在庄园里尽情享乐,而米莎第一次看到楚维礼,却吓了一大跳。
他好像是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一样,手和脚都被链条锁住,细软的金发上沾满了黑褐色的血,宽松的衬衫上锈迹斑斑,凑近便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同事一边在一旁解释,一边发出啧啧的感慨声:“听说是受到了家里保姆的挟持,那个保姆被当场射杀,溅了他一脸血,给这孩子吓成这样……”
米莎垂头看着他。
他无疑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从一头金色的头发,到大而圆的红色眼睛,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他抬起脸看着她的时候,一双眼焰得发亮,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却没有什么焦距。
他现在正处于失明状态。
感受到面前站了一个人,甚至是比他高很多的大人,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清楚的原因,他笑容不达眼底,看起来十分虚假。
米莎问道:“那送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他们这不是什么心理康复中心,更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这种情况,他们最先找的应该是专为贵族家庭服务的心理医生。
同事则解释道:“这个嘛……上面的意思说,俞祈女士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领导觉得这里有精神力的很多小孩,说不定能让他和别人好好相处一下。”
米莎顿了一下:“他身上展现出精神力了?”
要知道幸福之家目前养的50个孩子,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精神力的表现,就连看起来最聪明的应鸾都没有。
“说是有呢……”同事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楚维礼的打结金发,下一秒他却惊叫一声,骤然收回了手。
一阵烧焦的电弧味弥漫开来。
同时惊恐地看着楚维礼,还是小男孩的楚维礼则一脸冷漠地回看着他。
他冷声开口:“别碰我,很烦。”
米莎和同事都愣住了。
“他刚才用精神力电我!”同事摸了摸自己发麻的指尖,回头看着米莎。
米莎则若有所思地蹲下来,问道:“你能看见我们?”
楚维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这个,看不见。”而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头,“用这个,能看见。”
米莎和同事对视。
她判断道:“就是精神力。”
同事一时间有些激动,这是他们看到的最早展现精神力的孩子,说不定能在培养其他小孩上提供很多经验。
他刚想说什么,一旁的楚维礼却突然打断:“你们的肢体语言,我也能看到,虽然听不到,但是我能猜到你们在说什么。”
米莎和同事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底浮现出相同的讶异,最后米莎招了招手,同事才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
米莎注视着楚维礼,和他对视的时候,她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寒气。
和激动的同事不同,她见楚维礼的第一眼,就无法喜欢他。虽然身为教师,她应该平等地爱每个小孩,但平心而论,她在这个孩子身上发现了太多诡异的地方。
他手上的手铐,能抑制一个成人级别的Alpha,强制压抑住他们的攻击性,此刻却被套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这是一个攻击性很强、好厌情绪清晰的小男孩,而且他很多时候的行为完全凭自己喜好而来,没有什么思考能力。
她抿了抿唇,对他耐心的说:“你刚才还对我笑了一下,说明没那么讨厌我吧?”
“不讨厌你,但是也不是很喜欢。”楚维礼实话实说。
米莎点点头:“行,那靠近一点,我帮你擦擦头发。”
楚维礼凑近他,米莎用浸湿了温水的湿巾,耐心地帮他擦头发。他头发上全是结块的血迹,把很多头发都黏在了一起,被米莎一点点分开。期间楚维礼一直睁着眼睛,她的手段并不温柔,甚至头发都被她扯掉了几根,他也一言不发。
米莎复杂地看着他:“你不疼吗?”
“我全身都挺疼的,所以比起来,这个还行。”楚维礼说。
“你这是怎么了?可以给我讲讲吗?”
“哦,也没什么。”楚维礼甩了甩掉在脸上的碎发。
“就是一直照顾我的保姆,想在杯子里给我下药,被发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