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辈子都被困在那里,无法走出来。
然而具体要怎么解决他,她尚且没有想好。杀了他?还是让他永远困在那里,变成一个他口中的“疯子”?应鸾觉得哪个结果她都可以接受,因此一直犹豫不决。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接受甄芙的干预。
如果甄芙要阻止她,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注意到应鸾抵触的表情,甄芙笑了笑:“你们和他之间的恩怨,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是来阻止你的,我是来帮助你解决这件事的。”
“你来帮助我?怎么帮我?”
“对。”甄芙点了点头,“我能处理掉皇帝。”
应鸾却依旧狐疑地看着她。
她是皇帝的亲妹妹,是她哥哥政见上最有力的支持者,虽然她大多时候都沉默,但这不代表她没有用处,她的存在就是对皇帝最好的拥护。
这样的人能说出“帮助她解决皇帝”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应鸾站起来,背过身去:“请允许我拒绝。”
她本来就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对皇帝的惩治也都出于自己的情感与经历,至于甄芙和皇帝的权利博弈,她不在乎,更不想惹一身麻烦。
“应鸾小姐,或许你误会了一件事情——我不是来与你商议的。”甄芙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如果你不将他交给我,我手上可以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犯了弑君之罪。”
帝国毕竟是一个君主制国家,弑君罪不仅会对本人处以极刑,而且还会采取连坐制度,牵连周围的亲朋。
应鸾立刻回过头来:“你在威胁我?”
“这不算是威胁吧?我只是陈明现状而已。”甄芙再次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这样我们才能达成一个和谐的商议。”
应鸾这次却没有坐下来,而是低头看着她。
在她的目光中,甄芙反倒没有丝毫不适,反而给她回以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应鸾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甄芙说:“你把他交给我,我会好好处理他。”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放过他?然后反过来将我定罪?”毕竟她刚才已经用罪行威胁她了。
甄芙却说:“应鸾,我刚才书我可以帮你,并非是一句空言。皇帝他不仅仅是一个人,他背后还象征着无数的权利掣肘和人际往来,杀死一个皇帝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随之而来的后果确实你无法承担的。”
应鸾沉默地看着她。
“但是我有办法承担。”甄芙抬起头来看着她,“你知道的,我辛苦布局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你要是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谋划历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随时打断我。
“很小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不可能继承皇位,哥哥他身体健康,作风端正又从不出错。即使我再垂涎那个位置,也无力改变什么……直到我接触到了精神力。
“我虽然没有精神力,但是我却可以感知到它的用处。它能量很大,不仅体会在日常生活中,在权力的博弈上则更加明显。这对我是一个机会,一个帮助我争权夺利的机会。我并没有隐瞒这件事,而是透露了一部分给我的哥哥,他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之后,果真欣喜若狂,直言我帮了他大忙。而后我借机我对哥哥说,从贫民区拉拢一批有精神力的孩子,培育他们的精神力,这样他们未来都会是你的簇拥,他果然同意了。”
应鸾握紧了拳头,最可怕的并不是隐瞒,而是只透露出一部分。
她问:“所以吞噬精神体的可以让自己精神力得到增长这件事,也是你告诉他的。”
“我只是略略暗示了他一下,至于往下怎么想,他又去怎么操作,那就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应鸾听到她这番话,突然笑出了声。
是。暗示而已,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甄芙是岸上的垂钓者,皇帝是被水池中被戏弄游鱼。这是一场精彩的政治博弈,垂钓者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但没人在乎那鱼钩上的诱饵,他们为这场博弈阉割了多少,又损失了多少性命。
甄芙注意到应鸾的目光,开口道:“你恨我,讨厌我,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想说,即使我们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们还是配合得很默契。
“我在十几年前就嫁了到这里,在这里设置了基站,就是为了这十多年之后的谋划。我相信会有一个人来到这里,感受到我残存的呼唤,然后和我一起完成这个天衣无缝的布局。
“你做到了,应鸾。你是唯一做到的人。”
她的捂在胸口,做出了一个虔诚的意识:“所以说,我很感动。”
应鸾再次厌恶地扭开身去,听甄芙谈论这件事,只会让她感到恶心而已。
她问:“所以绮真身陷皇宫的那个时候,要是你故意放她离开的。”
甄芙点点头:“对。”
应鸾深呼吸一口气,她对甄芙的态度很复杂,一方面她厌恶她这种为了私欲不惜一切的作风,却又为她环环相扣的计谋感到惊叹不已,甚至直到她又间接地救了绮真,又感到心情十分矛盾。
她知道皇帝吞噬精神体与甄芙并没有直接关系,甚至幸福之家的牺牲也都由皇帝本人一手操纵。如果他没有那么贪婪,完全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不过好在她现在确定了一件事,就是甄芙并不会放过皇帝。
应鸾将手中的圆球丢给甄芙。
甄芙接过来:“这是你的精神空间的压缩景观?”
“对,皇帝的精神体就在里面。”应鸾说,“你拿着它走吧,不要再来烦我了。”
甄芙好奇地搓了两下圆球,而后又抬起头看着她:“你就不想要什么东西吗?”
“我没什么想要的。”应鸾嘲讽道,“你要是感谢我,就给我打钱吧。”
甄芙却思索道:“我也正有此意,你想要多少?”
“……随你便。”
甄芙笑道:“那我就看着打吧,你要是觉得少,再和我说。”她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是不是和楚家的那小子在谈恋爱?”
应鸾声音一顿。
“他最近的那个舆论案子,其实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甄芙说,“我可以帮你摆平这件事,不用谢我。”
应鸾本来也没打算谢她。
甄芙追问道:“其他的东西呢?爵位?勋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勋章?异姓封爵?不是连续在某一领域连续做出两次杰出成果才能活得吗?”应鸾嘲讽道,“你也让我囚禁一下,我就能达成囚禁两任君主的成就了。”
甄芙却丝毫没理会她话中的尖刺,而是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幽默,太可爱了。”
“……”应鸾沉默地移开目光。
甄芙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