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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的话,孙家父子暴戾成性,经常无故惩罚下人,而且常常将人打得重伤,小女身上的这些伤,便是他们打的。”
“小女入府三年,看到被他们打死的下人不下十人,小女每天在府内战战兢兢,唯恐哪日惹得他们不高兴,就被当场打杀。”
“还请大人,为小女做主啊!”
兰香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但这番话却是听得孙鸿鸣分外火大。
“你放屁!孙府从未有过你这个婢女,还请大人明察!”
话音刚落,旁边的孙兴文就撞了他一下。
孙鸿鸣惊怒非常,这种明摆着冤枉他们的事情,难道都不能反抗一下吗!
“爹!”
“闭嘴!”孙兴文低喝一声,而后看向张柏。
今日张柏很明显就是要他们死,这些所谓的证人、告状人,多半都是他弄出来的。
虽不知具体为何,但他已经猜到,自己怕是已经成了牺牲品,这个时候继续反抗只会导致更加恶劣的后果。
这辈子该享的福已经享了,他只希望张柏能够手下留情,别让他们孙家绝后。
“我认罪。”孙兴文深吸一口气,道。
张柏面色不动,但心里也在惋惜。
毕竟孙兴文每年给他那么多钱,一下子弄掉孙兴文,他还真舍不得。
但上面的话不能不听,否则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师爷已经提笔准备写供词了,张柏继续开口。
“犯人孙兴文,无故殴打下人致死,且人数高达十数人,恶劣至极,天理难容。”
“念在认罪诚恳,且这些年为福乡里,前不久还主动出粮赈灾,现判决……”
“孙家父子三日后问斩。”
只杀父子俩,不惩家眷,已经是张柏留情了,毕竟那位要求孙家父子必须死。
但这个结果孙兴文岂能接受?在他看来,妻女死了他都能接受,唯独不能绝后!
“大人!”孙兴文猛然抬起头来,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做,自当让我一力承当,和犬子无关啊大人!”
话音刚落,旁边的兰香就道:“胡说!这孙鸿鸣亲手杀的人也不在少数!”
孙兴文立刻意识到,是后面的人要他们父子俩死,可是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人,去年我还请你喝过酒呢,你可曾记得?”
吃饭当然不算什么,关键是去年喝酒的时候,自己可给张柏送了大把的银子,家中账本、字据都留得清清楚楚。
若能保住孙鸿鸣,这些东西自会随着他一起入土,可现在保不住,他就得拿出来搏一搏了!
张柏脸色当即狂变,怒道:“你竟敢污蔑本官?来人,掌嘴!”
立刻有衙役拿着木板上前,竟一下就把孙兴文抽得口鼻溢血,这分明是把孙兴文打废了,让他说不出话来!
“供词写好了没有,给他画押!”
师爷此刻正好落笔,都不等墨迹干透,就匆匆拿过去准备让孙兴文强行画押。
外面人群当中,李寂可是急坏了。
孙家父子一定要死,但可不能这时候死,否则自己之前做的一切,说不定都要变成无用功了!
李寂连忙四下扫过,果然看到袁小唯挤在另一边,连忙强行挤了过去。
周围人太多,却是不好张口,李寂只能拉过袁小唯的手,在她手心写字。
“亮身份,救人。”
袁小唯惊讶无比,一时不得其解。
咱们前两天不是还一起算计这父子俩吗?怎么现在还要救他们?
不过看到李寂满脸焦急,而且这里的确不是详细询问的地方,她便没有犹豫,当即站出。
“住手!”
她立刻挤到县衙之中,两边的衙役见状上前阻拦,但袁小唯转手就掏出一块令牌出来。
“梅花内卫在此,谁敢放肆!”
普通百姓听都没有听过这等官职,满脸懵逼,朝堂上的衙役等同样如此,但看袁小唯煞有介事,到底是没敢动。
只有张柏,一听到这个名字,吓得差点一屁股滑到地上!
梅花内卫,专查贪官污吏!
要知道一般的官员犯了事,哪怕只是一个县令,想要审判,都要先将案情送往吏部和大理寺审核。
但梅花内卫不用,只要证据确凿,可直接越过诸多流程,当场诛杀!
这是女帝上位之后新设一卫,尽管到目前还没什么功绩,但对付他这个小小的县令,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天杀的,不是说来的是赈灾使吗?怎么跳出来一个梅花内卫?!
人群当中,李寂同样被吓了一跳。
他让袁小唯出面,无非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好家伙你这身份比我还牛逼,这亮出来还不如让我上呢!
这下坏事了,今天这一亮相,之后去到其他县城,想要办事的难度怕是要高上不少。
但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了。
张柏险些吓尿,连跪带爬的从书案后方绕出来,跪在袁小唯面前。
“下官张柏,见过大人!”
衙役见张柏都跪了,哪里还敢阻拦?连忙退了回去。
“哼!”
袁小唯冷哼一声,收了令牌,双手负于身后。
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有一股霸气传来,看得李寂连连惊叹。
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还有这幅面孔。
想来要不是临走前,女帝说过一句以他为首,袁小唯对待自己的态度,怕是要截然不同了吧。
就见袁小唯走到上位坐下,拿起师爷写好的供词扫了一眼,冷笑道:“一派胡言。”
说罢,竟是直接把供词给撕了。
张柏看得瞪大了眼睛,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卑微的侯在一旁。
“孙兴文,你刚才想说什么?”
孙兴文已经挨了几下,嘴巴已经开始肿了起来。
他不过就是一个员外,自然是没有资格知道梅花内卫的,但从张柏的态度当中也能看出一二。
连张柏都怂成这个样子,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一定是个大人物。
他猜得果然不错,自己肯定是成了某些大人物博弈的牺牲品!
那自己要不要说?
如今这情况,不管说还是不说,肯定都要得罪其中一方,他可得想清楚。
迟疑间,袁小唯像是不耐烦一般:“把人家的嘴都打肿了,还怎么说话?”
“此案过几日再审,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