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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硕被惊醒，猛然回头，这才发现一位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老人身着粗制灰袍，气息不显，但目光却异常明亮。
“小友不是我凤凰族人，也不是神魄难境界吧？”
老人看着姜硕额头没有平复汗珠，却是笑了笑。
姜硕心中的心悸感没有完全消散，又听见这老人一口道破身份实力，不免愣在当场。
老人没有听到回答，也没生气，又静静打量起他。
后声音平缓的道：“能入定半个时辰，已经暴露了你的实力。”
“而凤凰族外宗不可能有人能入定半个时辰，说明你不是凤凰族人。”
“但你却能进到这儿……是外族来参典的娃娃？”
姜硕深吐出一口气，点点头，抱拳道：“前辈慧眼。”
老人呵呵一笑，“跟我来吧，陪老头子坐坐，你这种情况也没什么。”
“你身上有凤王不喜的气息，所以才被震慑，如果你完全展露实力，倒也不会了。”
姜硕闻言沉思，不喜的气息？是什么。
不一会儿，他跟着这个不知实力深浅的老人，走到观想楼一楼一个拐角。
里面有一间类似门房的房间，内有一张躺椅、一张茶几、一壶清茶。
姜硕心中浮出一丝谨慎，这配置，像是大佬啊。
凤凰族某个退休的元老或长老？
老者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开始倒茶。
“人老了，腰不好，去不了什么地方，就喜欢在这些个有朝气的地方待着。”
“往日里也没什么人陪着说说话，你陪老头子喝杯茶吧。”
姜硕刚才承受了他叫醒之情，不然还不知要被震慑多久，自然不会不答应。
“能和前辈喝茶，是在下之幸。”
灰袍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否认自己是前辈。
“你怎么没去参加典仪？”
“临行前发生气逆，耽搁了。”姜硕道。
老人听言不置可否，“凭的实力，去了也的确没什么用。”
“都是一些针对三天之境、三难之境的丹药、功诀，还不如在这儿观想两刻钟。”
姜硕笑笑，“这些东西对前辈自然已是没什么作用，但对于年纪不过几百岁，还处于至尊境之下的年轻人来说还挺重要的。”
“毕竟打下根基，才能夯实强者之路，凤凰族愿意给予外族天骄这些东西，已经很大方了。”
“如今大多数势力、种族，哪怕用不上什么东西也都敝帚自珍，不愿外人拿了去。来参典的人应该都很感谢凤凰族。”
“嗯，在下也是。”
灰袍老者闻言上挑视线，看到了姜硕的一脸真挚。
“倒也是。”
“你的想法也很独特，旁人大都只能看见东西本身，感谢也是因为给了东西，你却能从动机上看，难得，难得。”
姜硕道：“可能是在下接受过不少帮助吧，难免常怀一颗赤子之心。”
说来，他的心境虽算不上纯净纯澈，但也没有产生扭曲病态。
见苦难而自愉快、一疯天下疯等等性格都跟他无缘。
可能是从小感受的温暖其实不少，父爱、母爱都不缺，还有一个祖父遮风挡雨。
灰袍老者认真看了眼面前青年，或许觉得他说的在理，点了点头。
“大千世界如果能多一些大方，或许也不会导致沦陷一半。”
姜硕闻言惊讶，“大千世界曾沦陷一半……是被域外邪族占领？”
如今的大千世界已经非常宽广了，南北东西之长以亿亿亿里计，相当于五千多亿光年，多个中等宇宙的大小。差点没想起来，这竟然只是一半。
如果加上域外本身、所有下位面，应该算得上一个超大型宇宙。
“是喽，上古大战前，大千与域外邪族的力量对比就不平衡，大战后更好不到哪儿去，若不是它们也元气大伤，说不得如今的大千世界是怎么样。”老者拄着拐杖感叹。
姜硕被这一番话感染，有所触动的沉默而下。
半晌后，灰袍老者抬起了略显昏花的眼睛，眯着看向面前青年。
“你身上有龙族虚影，却来到我凤凰族，不可谓不有趣……老夫送你一场造化如何？”
姜硕转头，看向灰袍老者，神情惊讶，“什么造化。”
“不久后，凤凰族将举行一场针对外、中、内三宗族青年子弟的冠礼会武，胜者奖品丰厚，那些东西对你才有所裨益。老夫给你一封书贴，你去参加，如何？”
老者拄着拐杖悠悠开口。
姜硕眸子闪了闪，“老先生，既然是凤凰族内会武，我能参加？”
“我举荐，就可以。”老者淡淡道。
“……”
气氛迟疑半刻，姜硕也权衡了片刻，看了面前不知实力底蕴的老者好一会儿，最终答应。
既然他说有裨益，那自己倒要看看有什么裨益。
灰袍老者也不废话，探手招来了笔墨，当场书写起来，眨眼功夫一封书信便落成。
“拿着这封书信，然后用这块令牌前往内宗，不会有人拦你。”
老者将书信，以及一块通体青墨色的令牌推过去。
姜硕看了眼，发现令牌应该是青铜制作，花纹、样式都与原先那块黄铜的大不同。
姜硕也不怯场，统统收了，拱手道：“晚辈也想看看凤凰族号称九大原始种族之一，拥有怎样的底蕴。”
说罢起身。
临迈出屋门前，一声悠悠提醒传到他耳边。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动用你的本体。”
姜硕脚步一顿，心中暗道，果然被看出来了。
回身抱了抱拳，他点头答应，“好！”
……
回到山坳院落时，叶骨衣等人也已回来。
四人脸上悦色难掩，姜硕瞥了一眼，发现院子里多了不少东西。
耳尖的凤清儿率先听到青年走进。
她笑道：“你不去，有些亏了。”
“凤凰族挺大方，既给法器、又给丹药、还赠与了功法。”
慕青鸾也道：“还摆了酒宴呢，菜品丰盛。”
叶骨衣站在不远处，向姜硕展示拿到的法衣，对她来说，这跟战甲拥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东西，最有研究价值。
姜硕收回扫视目光，“不错，不错，凤凰族挺大方的。”
“岂止大方，简直是慷慨，你是不知道，大典上至少几十万人呢。”慕青鸾道。
同时为几十万人准备这般多的东西，又是法宝神物、又是丹药，连功法都送。
最差的法宝神物似乎也是中品灵器。
比起大千世界那些抠抠搜搜的势力，的确称得上义举慷慨大方了。
不管目的为何，这举动真真切切增强了灵禽一类灵兽的实力。
山坳院落各处都洋溢着欢喜之时，一队身穿青甲的军士忽地来到这里。
一路深入，最终敲响姜硕的院门。
几人的谈话被敲门声打断，最靠近门的灵彩儿打开了门，疑惑看着面前衣甲鲜明的凤凰族军士。
之前见过的青穹军副统领也在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颇为英俊的年轻人。
青穹军副统领凤城扫视一圈，径直对姜硕道：“我正要返回内宗，一起同行吧。”
“凤凰族地很大，每一宗的地盘都至少有一块中级大陆大小，我怕你到时候不好走。”
先前给的地图十分简略，并没有前往内宗的路线，外人不好进。
姜硕听罢反应过来，可能是灰袍老人的举荐起了作用，点点头。
“有劳。”
凤城摆摆手，“不客气，几位姑娘可以一起走。”
叶骨衣几人还惊讶着，不明所以。
怎么就要去凤凰族地内宗了？还是跟一位至尊境副统领一起走。
这时，站在凤城身旁那位年轻人，结束审视，用一种饶有兴趣的口吻开口：
“你就是姜硕？修为也不突出啊，族老怎么特许你参加会武？”
“啧，你是哪个种族的？”
姜硕顺着调侃声看向前方那年轻人，目光在其身上打量了一二，看到他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自傲以及居高临下。
“连我是哪族的都看不出来，看不懂你们族老的意图很正常。”
说罢，姜硕撇开目光不再理会他，和叶骨衣解释了几句自己为什么可以到内宗去。
那年轻人瞳眸一眯，正要再次说话，却被青穹军副统领伸手拦住，“够了燕山，不要质疑族老的决定。”
名叫燕山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我不问，到了内宗还有的是人要问，我们各脉天才会武，要一个外人参与是怎么回事。”
话落，他也不等回答，拂袖转身就走。
凤清儿、慕青鸾、灵彩儿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中，没人注意那丝微妙的不愉快。
凤凰族内宗！
连外宗都这样辽阔大气，内宗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只有姜硕轻扫一眼空出一块的门口，心里若有所思。
那位灰袍老人就是凤凰族族老吗？
如今想想，他举荐自己参加会武，恐怕也不只是投缘，或许，还有让他磨砺一番凤凰族年轻一辈的意思？
这副性格要是遍及一众精英族人，的确欠收拾。
……
乘坐青穹军的御空飞船，又通过空间传送阵，几个时辰后，几人顺利抵达凤凰族内宗。
内宗依然是大片梧桐林的模样，然而除了这个外壳，其他的大大不同。
如果说外宗稍为闲散，那内宗便是来去匆匆，有一根绷着的弦拉着众人。
凤城说，这是内宗独有的气氛，也是凤凰族精英天骄能傲视大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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